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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和陸清顏背地里有了矛盾,心中還暗自高興,但鑒于是那兩人間的私事,他并未細問。此時一看,事情并非那么簡單。和莊思宜不同的是,程巖直覺陸清顏真正的目的是想接近莊思宜,可這就意味著陸清顏認為模仿自己就能達成所愿,其中的含義令程巖感覺十分復雜。莊思宜見程巖面色不佳,心中頗為滿意,心想陸清顏居然敢借他來接近阿巖,還想學阿巖來引起阿巖的注意,簡直可笑。不過阿巖單純,陸清顏花樣又多,他還得早做提防,于是假意補充:“雖不知陸清顏有何目的,但他用心不純,日后還是不來往為妙?!?/br>“莊兄說的有理?!背處r鄭重其事地點頭,不管將來他和莊思宜關系如何,他都不想見那兩人再次聯手與他作對。程巖決定平時多給給莊思宜洗腦,最好讓莊思宜聽到陸清顏的名字就防備。很巧,莊思宜也是這么想的。火舌肆無忌憚地擴張,程巖心知必須得走了,他將懷中的書用外衫卷好,嘶聲沖屋中人喊道:“快走,再不下樓就來不及了!”好在書院的樓梯乃是假山石階,不怕被燒毀。山長這時才發現程巖還沒離開,本想發怒,但只發出幾聲猛咳。周圍的夫子們急著要來扶,山長爆喝一聲,“快走!”眾人為難之際,忽見一道人影沖到山長身邊,對著山長后腦一敲,山長身體便軟倒了。場面有一瞬間的靜止,直到人影將山長背起來,程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莊兄,你……”話音未落,忽覺腳下震動,伴隨一聲巨響,燃燒的木柱轟然砸下!皇上并非不想用晁小將軍,而是不敢,因為他對不起晁老將軍,做賊心虛害怕晁家謀反。不過沒人敢直說,書院雖不禁止議論朝政,但哪些話該憋在心里,學生們都有數。突然,原本一直安靜的程巖開口道:“大安以北,并不止幽國?!?/br>蕭瀚:“何意?”“幽國只是最大一國,除此之外還有小國若干,他們只是一時被幽國壓制,不敢來犯我大安,但心中未必不想?!?/br>程巖垂眸,前生,正是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小國,給大安帶來了滅頂之災。除了他,沒人知道。剛才也沒怎么說話的蕭淮樂道:“那些小國?據我所知他們自己都打得焦頭爛額,今天你滅我,明天我滅你,改個國號又是一條好漢。就那單國的貴妃,之前是于國皇后,再之前是真國的皇后,一人侍奉三國帝王,嘖嘖,不知道哪天又被搶了回去?!?/br>“快,把書搬下去?!鄙介L正對幾位夫子吩咐道,抬眼就注意到門邊的程巖,怒道:“你上來作甚?快下去!”說罷便無心理會程巖,又催促夫子們快走。一位夫子猶豫道:“山長……”“下去!”那位夫子無法,只得抱著一筐書往外走,還想拉程巖一塊兒,但程巖卻避開他的手,直接進屋,幫著搶救閣中藏書。好在三樓書閣藏書稀少,此時已被搬空了一小半,但火勢太快,眨眼間整個西北角都被吞噬。火爆聲夾著呼呼風聲席卷而來,屋中又熱又燙,讓程巖仿佛置身巖漿,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濕發正被急速蒸干,而眼前黑煙彌漫,不但堵住他的口鼻,還迷住了他的眼睛。淚水不受控制地溢出,程巖努力睜大眼,快速從柜架上取書,心道再多二十息,二十息以后一定要讓所有人離開!第37章第37章等到他好得差不多了,書院中的學生已經走了大半,就連林昭和阮小南也在兩日前離開了。熱鬧的書院突然就靜下來,難免讓程巖有些不適應,但莊思宜一直陪著他。“阿巖,要不你再養兩日,我們晚幾天走?”莊思宜一邊收拾行李,一邊問他。程巖披著外衫坐在床沿,“不了,我的傷基本痊愈,用了你的藥連疤痕都變淡了,不礙事的?!?/br>中午,兩人準備下山。臨到山門前,忽聞書院傳來一聲聲鐘鳴。兩人駐足回首,都知此乃鶴山書院的傳統,每年末,書院都會敲鐘十二下,預示著又過了一年,乞求來年平安。此刻的楊氏感覺自己仿佛被剝光了衣服任人圍觀般羞恥,一想到要不了多就全府都會知道她被莊世熙抽了嘴巴子,她簡直就想找條地縫鉆進去!但莊世熙還不肯放過她,一腳踹在她身上,口中罵道:“賤婦!”“啊——”楊氏慘叫一聲,摟住莊世熙的腿,“老太爺!我冤??!”莊世熙氣得直哆嗦,將那張紙扔在她臉上,“你冤?我娶了你這個賤婦才是冤!”他又蹬了楊氏一腳,才抽回了腿冷笑道:“看來,是我太寵著你,將你的心給養得太大了……”說完,他又看了莊思宜一眼,眼中難得有幾分愧疚,最終只是一聲長嘆。不久,郎中趕來府上救醒了莊敏先,說他乃是急怒攻心所致,并無大礙。程巖聽出是程金花的聲音,心里奇怪大晚上的小姑來找他作甚?就算程金花是他的長輩,此時也是未出閣的閨女,不需要避嫌嗎?但他屋中亮著燈火,自然不可能裝不在。程巖將玉牌揣入懷中,應了一聲,便起身開門。月光下,程金花身著一身淺色紗裙,在朦朧月色中顯得……很冷。“阿、阿巖,我新作了一首、首詩,想請你指、指教?!背探鸹ǘ哙碌卣f完,還配合地打了個寒顫。程巖默了默,“小姑,你不冷嗎?”程金花面色一僵,“不、不冷,阿嚏——”程巖看著對方烏青的唇,不忍道:“要不你先回去加件衣裳,我去廳堂等你?”上藥前程巖本有些緊張,但藥抹到身上,他卻感覺很舒服,連原本的疼痛都減弱了。他卻不知,給他上藥的人連指尖都在顫抖。剛擦好藥,山長并幾位夫子領著位郎中來到他們寢舍。山長見程巖可憐巴巴地趴在床上,肩背一片血紅,心里也自責得緊。但此刻多說無益,他朝著程巖和莊思宜躬身一拜,嚇得程巖都不敢動了,莊思宜也趕緊避讓,道:“山長,當不得!”“你們救了我的命,還當不得我一拜嗎?”山長聲音十分嘶啞,可能是被濃煙熏傷了嗓子,“不提這些了,先讓這位郎中來幫程巖看看傷?!?/br>片刻后,郎中診斷出結果,和劉夫子所說基本一致,也讓眾人安了心。“你的傷處理還算及時,這幾日上藥前可用溫水清洗傷處,但一定要將水吸干。還有,切記傷口不可被日曬,你也不能喝白水,若是口渴,便在水里灑一點鹽?!?/br>“少爺,太夫人氣得將屋子砸得稀巴爛,就連她最寶貝的那尊霽藍釉白梅花瓶都給摔了?!鼻f棋眉飛色舞地給莊思宜報喜。莊思宜:“那瓶子我記得是前朝雷光先生的遺作,還是二叔花了大價錢淘來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