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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修為尚淺,撐不過多久便落了下風。他知道被凌茗帶回去會是什么后果,硬生生地堅持著不知接了多少劍,只嫌少長了幾十雙手腳眼睛才不夠用,一個不察便被人近了身在后心猛拍一掌。他頓時喉頭一甜,知道被震了五臟六腑。他正強忍著到了嘴邊的血,又聽有破風聲向著自己而來,眼見這把仙劍是避不開了,卻聽凌茗淡淡道:“不要殺他?!?/br>那劍聽命地疾轉方向,以劍柄撞擊在他胸口。余下的氣勁盡數打在他心口,終于沒忍住一口血噴出來跪倒在地。模糊間感覺有人靠近,他卻沒有反抗的力氣了,意識混沌之際還在擔心沈硯,心里想著:我不能再倒下了,我要保護沈硯。沒有絲毫預兆,電光撕裂濃云,驚雷炸響,大雨磅礴而下。下雨了嗎?徐墨伏在地上,眼前的景象被雨水沖刷著,割成一塊一塊,他勉強看到凌茗仍靜靜地站在原地。雨水落在他的身上卻連他的衣角都沒能打濕,整個人在雨簾中霧影朦朧,如不染凡塵的謫仙。“把他帶走?!?/br>前世和今生的差距判若云泥,他胸口劇痛,抓在地上的十指不甘地收緊。眼看有人逼近,他沉住氣,在那人靠近的時候忽然跳起,手中鎮魂槍從下向上一挑,赤光沒入對方胸口。那人立撲于地,血如泉涌,然而這拼死一擊也耗走了他最后的力氣,他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手下們眼睜睜看見剛才那人慘死,都猶豫著不敢向前,怕他再暴起傷人。凌茗嘆了一嘆,走到他面前撐起一柄紙傘擋住雨水,也遮住他頭頂的天空?!把侄际且粯?,只會害人,你為何總是執迷不悟?”他說著彎下腰去,可手剛落下就被冷冰冰的劍鞘挑開。眾人這才驚覺沈硯不知何時到的。他身法極快,白袍窄袖,在陰雨下飄如鬼魅。凌茗在知曉他出現時心頭一跳。他早料到了這一刻,也一直在等待這一刻,可當沈硯真正出現時他心里卻又驚又恨,還有一絲難以言明的顫抖。沈硯微抿唇角,這情景似曾相識,上一次發生是百年前的事了,可在他短暫的記憶中僅僅不過幾日,因此這感覺格外清晰。百年前,書墨不想他去,一個人承擔所有。百年后,徐墨不想他來,竭盡全力阻止。百年光陰,桑田代替滄海,平地拔作高山,甚至他笑得模樣也變了,可無論他變作什么樣子,他做的事都從未變過。他只是想保護沈硯。沈硯盯著凌茗,清冷的眸中隱隱涌動出殺意。眾人都以為他會說什么,可他什么也沒說,只是將劍拔出鞘了,細細麻麻殺氣迸濺而出,震得周身的人退了好幾步。凌茗仍然從容搖頭笑笑,道:“你在百年前就劍術精湛,用五年先后挑戰各大高手,成為天下第一,未有敗績?!?/br>沈硯蹙眉,不置可否。他忽然拔出劍來,指向沈硯。“可我偏要敗你?!?/br>第五幕:憑這兩眼與百臂或千手不能防(一)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哪有什么可說的?沈硯一翻手腕,挑劍刺去。劍是普通的劍,但來勢洶洶,如泰山轟然壓下。眾人只覺眼看這劍來了,甚至每一道劍影都清楚地烙在瞳中,卻在這劍勢下只能手心冒汗,動彈不得。凌茗沒有避讓,手中長劍發出一聲翁鳴,竟硬生生接下了這劍。沈硯心里微微吃驚。能接住這劍就說明凌茗如今修為已不在他之下,他再仔細去看,這才從凌茗身上感覺到來自同族的邪氣,心想,早聽聞仙門有些心術不正的人會剖妖怪的內丹煉制丹藥來增長修為,在仙門中也是旁門左道,是被唾棄的。書墨一直教導他為人要光明磊落,想不到他墮落至此。轉念又在心里冷笑,他連自己師父都能捅了,還有什么做不出來的?走神間凌茗的劍鋒到了面前,沈硯連忙側身避開。凌茗劍勢洶涌如虎狼,又快又利,傷他要害。沈硯欺負他看不見,專刺他最敏感的眼睛,都舍去最后一絲修為,雨水從他們濃稠得墨發滴落,劍影在朦朧煙雨中晃動,過往的恩怨要以命來清算。這一戰便打了許久,雨如瓢潑澆在他們身上,沈硯瞥了倒在一旁的人連遮雨的傘都沒有,心里明顯有些急躁,他用法術修復書墨魂魄的時候獻祭出了大半妖力,如今凌茗修為已經遠勝過他,只要不漏出明顯破綻就能耗到他力竭。他心里一揪,手上的劍跟著有一瞬的紊亂,但這僅眨眼的片刻便被凌茗識破,一劍穿過他胸口,毫不猶豫。眾人只覺眼花繚亂,等終于看清時,卻只見沈硯身中一劍,胸口鮮血噴涌。百年難得的良機,凌茗知道妖怪生命力極強,沈硯練的功夫又會快速修復身體,所以絕不給他喘息得機會。他手起一劍,刺的是沈硯喉嚨。然而這一劍卻被彈開了。在他動手的那刻,徐墨手中有一丈三尺長的鎮魂槍忽然縮至墨筆粗細,手腕一甩,墨點飛至空中形狀變換作黑色刀刃,竟將他的劍彈開了。有手下想上前幫忙,數十道墨刃像生了眼睛般簌簌割斷他們喉嚨,化作刀墻,將其余的人格擋在外,轉瞬間已取十幾人性命。再看徐墨已經在雨中站了起來,有兩行淚如鉛水般從緊閉的雙目中淌下,口中低喚著一個名字。“硯硯……”眾人皆是一驚,凌茗也蹙起了眉頭,不顧剛才被震得麻木的手腕,向前跨了一步,驚叫道:“師父?是你嗎?!”他還沒有靠近就被最外層的刀劃中,刀刃在他玄黃袖袍上留下一道墨痕,他知道劃破的衣服地下,這墨跡也刺入了皮rou,整條手臂都使不上力了,便急忙令手下先除去沈硯。這里的人不乏望氣的高手,這時有人驚呼道:“他的氣走得很怪,有點像妖怪……”凌茗雖眼睛不能看,但也能感知到氣的流走。他“看”向徐墨,卻見他身上的氣從丹田源源不斷地外涌,仿佛取之不竭,走向也甚是詭異。百年前,書墨動用全力一戰的時候也被人看出走向和妖怪一樣,加上他用的法術大多自創,因此被指責用的是妖術。這時徐墨一抖手中筆桿,在空中虛畫一個字,試圖突圍靠近沈硯的人被重重擊了出去,金光壓身。手下弟子前去一探鼻息,已經斷氣了。凌茗心驚,這才明白他仍在昏迷,意識不清,卻知道沈硯有危險,只能將所有靠近沈硯的人都殺死。沈硯怔怔地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人,他流了許多血有些頭暈,但即使再恍惚,又怎會感覺不出包圍著自己的氣息有多熟悉?有多久沒見了?多久沒聽到你聲音了?書墨。凌茗也微微怔住,從視覺被封閉后他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