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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侜解決了兩條魚,趁前面的人不注意,偷偷用袖子抹了抹油嘴。路口有三匹駿馬,楚淮引指了一匹溫順的給孟侜。楚淮引率先駕馬,孟侜和季煬跟上。“季兄,我有一事不明……”孟侜欲言又止。“孟大人有何事?”通過一系列的事,季煬再看不出孟侜在主子心里的地位,干脆自戳雙目去街上算命。說什么考驗孟侜的才能,才能收為心腹,現在已經是放在心肝上寵了,以后還了得。他去離開的時候,眼見主子雷霆震怒,一轉眼居然相攜而出,他八百里加急的烤魚居然是勸孟侜還俗用的!季煬差點吐血。孟侜目視前方,剛正不阿,仿佛在詢問什么軍國大事,搞得季煬也緊張起來,握著韁繩的手心微微出汗。他作為楚淮引的親信,知道的事情不少,哪個能說哪個不能說他心里有數??墒?,對上孟侜,季煬拿不準了。到底是知無不言還是言無不盡???孟侜:“魚,哪里買的?”“…………”“嗯?”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城西的二胡同右數第三家,他家的祖上是御廚,現在不做了,想吃的話報淮王的名號?!?/br>“原來如此?!泵蟻廊稽c頭,“謝過季兄?!?/br>一行人在淮王府前停下,孟侜從門里觀賞了一下淮王府磅礴大氣的內部構造,一躍從馬上跳下,與楚淮引告別。楚淮引看著孟侜的背影,眼里晦澀難明。“站住?!?/br>孟侜疑惑地轉過身子,烤魚吃得他喉嚨干渴,他急著去街邊買碗茶水消渴。“本王前日從地方得到一尊賞石,今日既然來了,不如隨本王進府看看?!?/br>賞石?沒興趣。孟侜沒這文雅的癖好,但楚淮引邀請了,只好點點頭。萬一石頭上有什么藏寶圖楚淮引要和自己分享呢?與孟侜同樣一頭霧水的還有季煬,前些日子有玉器銀玩,珍珠布匹進府庫,唯獨沒有石頭這一項。難不成……難不成主子指的是文山進貢的祖母綠?那是一尊漂亮的煤黑云母,其上結生的祖母綠星光般深邃璀璨,狀如王冠,尊貴神秘,乃是曠世極品。季煬已經聯想到孟侜一發出贊嘆,主子笑瞇瞇拱手相讓的情景。心如止水。“沏茶?!背匆贿M去就吩咐下人把他喜歡的大紅袍呈上來,但最后鬼使神差的,話到了嘴邊變成了白開水。偌大的淮王府,招呼客人就用白開水?孟侜正覺得楚淮引是不是心情不虞,拿他出氣,打眼一撇,主人喝的也是白開水。原來是淮王高風亮節,克己勤儉。孟侜心下大定,牛飲了兩壺,居然覺得這里的白開水也比別處要甜上一些。楚淮引見孟侜收回目光,傾斜壓低的白玉杯慢慢恢復原位。孟小貓暗戳戳打量的目光也太明顯了。喝完又小坐了一會兒,楚淮引帶他來到一處偏堂。淮王府主人只有楚淮引一個,不曾娶妻,也未納妾,仆人以小廝暗衛為主,可以說是雄性動物聚居地。偏堂外頭古木參天,曲徑通幽,是淮王府最幽靜雅致之處。這里幾乎沒有人來,下人日日打掃,窗明幾凈,一塵不染。右側有一架與橫梁齊高的博古架,上面奇石羅列,錯落有致。嶙峋的靈璧石峰,瑩潤的壽山擺件,玉器瓷器五彩輝映。還有……孟侜順著楚淮引的指示看過去……一個褐黃黑交織的……普通石頭?“花如解語還多事,石不能言最可人。孟侜,你看這石頭,有何感悟?”這是理解還是心得體會?孟侜把那塊破石頭盯出花來,也沒看出什么,他回憶上學時做理解的技巧,唔,首先弄清出題者的意圖。偷偷瞄了眼面容沉靜不怒自威的楚淮引,算了,先跳過這個步驟……然后從石頭本身的特點入手……孟侜斟酌著道:“此石表面紋理精妙,線條明暗交錯,顏色深淺流動,自然古樸,渾然天成。似乎、似乎有凝固的深意在此?!彼谏钜膺@里打了個馬虎眼。再引申對比:“自古文房賞石以瘦、漏、皺、透為美,或自然成畫,或獨立成景。此石自成一派,淮王收藏之博,視野之廣,令人嘆為觀止?!?/br>最后,孟侜總結——“這是一塊奇石?!?/br>說完對上楚淮引奇異的眼神,孟侜眼觀鼻鼻觀心,盡力維持表面的淡定。楚淮引嘴角微抽,孟侜看似說了一通,實則什么也沒說出來,這張嘴,一如既往地能扯淡。哼,正中下懷。“怎么,你沒發覺這深淺之中流動的禪意?”楚淮引眼底露出戲謔。孟侜又看了一眼。沒有。楚淮引說得更加直白,“這塊石頭名為‘佛緣’?!?/br>孟侜仔細辨認了一通,恍然大悟,這石頭呈褐黃色,可不是有點木魚的雛形么!他一時有些悲憤,說好的理解呢,怎么是猜謎語?繞來繞去還是出家的問題?就不能心照不宣輕輕揭過去嗎?“連這都參悟不透,孟侜,你與佛祖無緣?!?/br>楚淮引負手而立,氣勢下壓,仿佛是在金鑾殿上,執掌生殺予奪大權,一語道破九霄玄密。玉振金聲。孟侜差點要跪下領旨。等孟侜地踏出淮王府,臉上虔誠受教的表情蕩然無存。事態緊急,他往東直奔方丈所說的道觀,報上方丈的名號。一路上抽空思考了一個問題——楚淮引為何對他出家這件事反應這么大?為何拐著十八個彎勸他打消這個念頭?難道他最近很閑?還是因為自己說了要投奔他結果食言而肥嗎?孟侜立馬得出了答案。楚淮引這個人一看就受不得蒙騙,他幾次三番踩在底線上,這次終于惹怒對方,被采取了一些溫和的反制措施。非常的“溫和”,簡直不像個戰場歸來的王爺。難不成、難不成楚淮引慧眼識珠,覺得自己孺子可教,出于對人才的挽留和重視所以才格外寬容……孟侜嘴角一勾,滿足中帶點自信和邪氣。真是太好了。“駕!”馬蹄在官道上揚起一陣煙塵,直直刺入密林小道之中,穿風打葉,最后停在了一做宏偉古樸的道觀之前。方丈倒也十分義氣,孟侜一走便遣小僧聯系清虛觀的道長,將原委一一道明。修明道長是個性情中人,他盯著孟侜半響,讓他保證不會搞出大亂子危及清虛觀后,捋著長胡子微微一點頭。虧心事做多的人,往往信仰神明,妄想通過禱告洗清手上的罪孽。劉家便是如此,法事做了一場又一場,遵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