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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子,豹子通吃也不是不可能啊?!?/br>戎冶不置可否,只道:“猜曼最早是你眼毒給挖出來的沒錯吧?你倒是不會居功?!?/br>柴明也不驚奇戎冶怎么知道這種小事,從從容容說:“我不過多嘴夸了一句,培養都是他老板花的錢和力,能博眼球是他自己的本事,我哪有什么功?!?/br>戎冶低笑,拍拍他肩背:“一年比一年幫我賺得多,這還不算勞苦功高?”聞言,柴明掛著笑向戎冶合十一禮。戎冶把他手給撥下去,咬著雪茄笑罵:“行了,自家兄弟,來這套?!?/br>話都聊完了,可場上還是沒人起來,觀眾紛紛叫罵,連兩邊老板也坐不住了,主持人只好下場查看。瞧著兩人情狀,主持人不禁聳了聳眉毛——猜曼雖勉強避開了死xue,但頭部顯然受到重創,也許動脈破裂了——傷口既寬且深,血淌出來的速度快得駭人,他雙目緊閉,眼珠在眼皮下震顫;另一邊,比利同樣閉著眼神情痛苦,口中、耳內和鼻下都流出大量鮮血。主持人剛要俯身去探比利的生息,比利突然劇烈地嗆咳起來,夾著血色的嘔吐物噴射而出,臟了主持人大片褲腿。在主持人氣急敗壞的咒罵聲中比利喉間發出了窒息的聲響,他的臉色鐵青并逐漸加深灰敗,最終成為了死亡的顏色。陷入昏迷但一息尚存的猜曼被主持人拉起了手臂——他高舉著握不成拳的手,在幾乎掀翻屋頂的歡呼聲中成了年度王者。贏了錢的人狂笑著將大把現金沖八角籠內奮力擲灑,紙鈔紛紛揚揚落了一大片,有些掉在干地上,有些飄進血水里。猜曼在錢雨里被抬上了擔架緊急送往就醫,比利的尸體仍在原處,成了無人理睬的死rou。戎冶站起身來不緊不慢將西裝外套扣上,目光落在場上,抬了抬下巴淡淡道:“他老板要是不管埋,就得付‘清理’費,否則就給他拉到家門口去——我們這兒不是太平間?!?/br>柴明頷首:“明白?!?/br>“地上的錢讓清場的人理一理給猜曼送去吧,他應得的?!比忠庇值?。柴明也應下,又問:“先生,你是今晚回去還是?”戎冶看一眼腕表:“嗯,一會兒就走了,明天我還有事?!?/br>柴明說:“那么等會我和人一起送你去機場?!睂θ忠钡娜松戆踩@得十分謹慎。戎冶道:“興師動眾的做什么,我帶的人也夠了?!闭f罷又笑意朗然,按著柴明肩頭一晃:“知道你有心,每天也夠累的,安心歇著吧?!?/br>柴明只好點點頭,親自陪著戎冶自專用通道出去,兩輛車已經在等。挽在戎冶臂彎里的女人用帶著綿軟陰柔腔調的中文同他輕聲撒嬌,大抵是些不舍得他走的纏綿情話,戎冶嘴角勾了點笑意,捏著她纖巧的下巴吻得她氣息不接,最后留了一句“要乖”,就坐進了車里。車子駛動,柴明和女人都默默站著目送。女人秀眉微蹙,輕按著嘴唇看向柴明,未出口的話凝在眸中,柴明開口道:“在他下次來之前,我都不會將你當作‘禮物’送給別人,但如果他再來時已經忘了你……”女人垂頭合手:“是,頌帕山先生?!?/br>沒有過多地再理會女人的心情,柴明將視線從車子離開的方向收了回來,轉身回去。戎冶先前一番夸獎中暗含的到底是不是敲打的意思?柴明不禁在肚里默默琢磨起來。沒有不嫌戀權舊臣礙事的年輕新主,這些年戎冶逐漸將實權總攬,又開始培養自己的嫡系,愈發獨裁,頗有要把幾位叔伯供起來養老的意思。高、王、馬三人才意識到拿捏不住戎冶了,紛紛想起對策來,其中馬雷就是最早以退為進的一位。東南亞的生意干系重大,馬雷多少年來對柴明母子鮮有聞問,為了能將榮幫至關重要的一環牽在手中、又舍不得家中長子常年“駐外”,便親自到T國與柴明相認,費心思修補缺失已久的父子親情,最后覺得時機成熟,便向戎冶引薦了柴明,差不多就是讓兒子代自己繼續效力的意思。也許是對馬雷的態度感到滿意,也許是柴明自身的先天優勢得他青睞,戎冶開始用他,但同時也繼續用著桑坤。幾年下來,柴明在T國替戎冶打理著地下拳場、賭場和夜店等等生意,做得風生水起,戎冶夠大方,他抽成拿到手軟。由于T國出入境方便的優勢,使得黑勢力錯綜復雜,本土的勢弱,倒是多個外來的實力雄厚的幫派皆有盤踞。除榮幫之外,還有來自另外兩個地區的華人勢力洚門和竹幫,對外三者可以算作是友盟,但彼此之間其實也互相防范、有所競爭。柴明另有體現自己價值的一處就在于早在榮幫真正同洚門和竹幫建立友好往來之前,他就能一直將榮幫與另外兩方“友幫”在T國范圍內的日常關系維系得不錯,這一點是沉悶冷硬的桑坤做不到的。看似戎冶僅把T國的地下錢莊交給了桑坤監管、柴明更像榮幫龍頭在T國的代言人,但實際上柴明清楚得很,戎冶更信任的仍是桑坤,莫說各處資金流桑坤一清二楚,位于T國鄰國的那家秘密兵工廠,極可能桑坤就是監督者之一,而他根本連去都沒去過。呵……也不奇怪,連高宗力費盡周折要推上位的那個兒子,自小跟戎冶一起玩兒大的交情,戎冶也用自己嫡系的其他青年頭目來制衡掣肘……他柴明一個空降兵,說是兄弟,也有親疏遠近啊。很好理解。柴明無聲地笑笑,他非常明白,戎冶是不容許幫內出現所謂的“二號人物”的。……坐在車里,戎冶正拿紙巾將口唇上沾染到的口紅揩拭掉,聊天軟件的信息提示音響起了。戎冶瞟了一眼,唇角漾開一笑,拿過來查看詳情。信息發送人叫“不改舊時青”,未做過任何備注。不改舊時青:戎冶。戎冶:在,怎么了?還沒睡?然后看著對話框上對方寫寫停停顯然刪刪又改改的進程提示,戎冶忍不住笑得更深,起了點兒壞心。戎冶:想我了?輸入停頓,接著立刻:沒有。戎冶:好,那是我想你了。不改舊時青沒動靜。戎冶追問:真的一點都不想我?不改舊時青:嗯。戎冶笑,發了個心碎的表情:我在去機場的路上。不改舊時青:哦,落地給我報平安。戎冶:好。不改舊時青:這么趕,是明早有要緊事?戎冶:有啊。明天我有朋友從港城過來,所以其余時間大概沒空了,空出上午還能見你一面。不改舊時青:……下次別這么折騰了。戎冶:值得。過了幾秒,不改舊時青:有一點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