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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發組成了柱子,而是它們正是攀附在一根巨大的石柱上。列瑩抬頭,順著藍光會聚的方向望上去,藍光在頂部分散成傘狀,看起來也并非無所依憑,列瑩猜想,那頂上的巨傘,就是東京島。 “東京島就是這樣浮起來的嗎?”列瑩差點把辟水珠吐了出來,幸好敖尨及時捂住她的嘴。他抓著列瑩的臂膀,往龍宮游去。 在龍宮的結界里,列瑩吐出辟水珠,狠狠呼吸了幾口空氣。水泡中的空氣有限,游了那么遠的路途,險些令她窒息?!澳銕胰タ吹?,那是什么?是東京嗎?”列瑩剛緩過氣,就對敖尨發問。 “是東京的地柱?!卑綄椿卮?,“東京就是由這根地柱撐起來的?!?/br> 列瑩好奇地問:“那么地震,會把地柱震斷嗎?”敖尨不答,列瑩心里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過了一會兒,敖尨才抬起頭來:“這地柱,一時半會兒是震不斷的?!?/br> “但是東京的天命,是在今年沉沒?!蹦敲?,就要有外力來將地柱折斷?敖尨好像已經理解了列瑩未盡的話,點了點頭。列瑩驀然抓住他的手問:“敖尨,你不會無緣無故,告訴我地柱的事。是我嗎,要斬斷地柱的人?” 敖尨靜靜凝視列瑩:“列瑩,你知道什么是天命嗎?” 第169章 孤 燈 海底的黑暗能吞噬一切,漩渦,危險,抑或是任何生物的身影,唯有停留在底部的鮟鱇魚頭頂吊著一點仿佛隨時會熄滅的燈光。當渾身金鱗閃爍的龍劃過海水游動,本應怕光的海底生物們迅速往龍的身邊聚集,縱然動物不能如妖或者人類那樣思考,也有認識同類的本能,有時候龍是捕食者,而身邊這條龍,是整個東京海域的守護者。即便是這些頭腦簡單的魚兒,也認得他。 “你在這里?!苯瘕埾虻刂履且稽c白影竄去,同時在她身側化出人形,并肩仰望著高不可測的地柱。 列瑩軟磨硬泡從敖尨那里學得了一點能讓她短暫潛水的法術,今早在龍宮中不見了列瑩,敖尨便猜想她是往地柱來。此刻列瑩浮在地柱旁邊,仰著腦袋似乎望著地柱的盡頭,可是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海底,她理應什么都看不到。敖尨抬起手,像昨日一樣召喚出那些泛著藍光的生物,逐漸逐漸在地柱周圍聚齊,讓列瑩得以窺見地柱的形狀。 “敖尨,”列瑩喚著他的名字,聲音中有一股蒼涼,“你說如果這是我的天命,遇到桓淑,豈不也在這天命之中?”列瑩花了一整夜去思考這個問題,終于明白,天命不是無緣無故要她來斬斷地柱,一切早已在很久很久以前,已經注定。敖尨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列瑩緊接著問:“所以,你早就預見我與桓淑之事,對嗎?” 敖尨艱難地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列瑩……” 忽然,從列瑩的眼角,垂下兩行淚珠:“即使砍斷地柱,即使讓整個東京沉沒,又能為我帶來什么?寧可沒有這一切,如果能換回以前的我,如果能不遇到桓淑……”悔恨,幾個月來,她無時無刻不處于深深的悔恨中,只恨當年,為何答應了桓淑。 “天命,是沒有辦法回避的?!卑綄床恢雷约哼@句話,究竟是在安慰列瑩,還是在為自己的知而不言辯解。 “我知道,我不恨你?!绷鞋撦p聲說道,“除了桓淑,誰都不恨。雖然你們都騙了我,你們原沒有責任告訴我?!睘楹芜@句話聽起來,卻是滿滿的怨恨?“還有一事,當時朱雀劫持了蕭道長,引我們到鵝羊幻境,我才得以窺見天書——但是朱雀,卻沒有傷害蕭道長的意圖?!狈路鹱阶呤捵u白,只是為了引她去看那天書一般。列瑩那時的疑惑,現在似乎有了眉目。 敖尨否認:“絕非你想的那樣!”列瑩淡淡掃了敖尨一眼,雖然敖尨急于否認在列瑩看來不啻是一個心虛的表現,敖尨卻沒有表現出被列瑩看透了的心虛,反而異常鎮定地解釋,“朱雀神君之事,只是一個巧合,我想或與他與紫微帝君結下的私怨有關。但是,帝君地位超然,朱雀神君是決計不敢冒犯于他的,也不過趁帝君尚未歸位之時,欺負他一下兩下?!?/br> 列瑩將信將疑,也不想多做探究:“既然蕭道長是紫微帝君,高高在上,朱雀作為一方之神,如何敢與他結怨?” “你有所不知,四方神雖然是一方之神,卻是天庭僅剩的四位上古大神,縱然不比六御位高權重,也是我們這些小仙冒犯不起的?!卑綄从值?,“你與那朱雀神君也有一面之緣,見識過他的傲慢,似他那樣的神,絕不容許自己被拿去與他人比較的?!?/br> “比較?”朱雀神君和紫微帝君的比較,能是什么呢? 敖尨輕笑:“朱雀是百鳥之首,自恃美貌無雙,素來受天庭中大小仙女的傾慕。如果說能有誰可與朱雀一爭秋色——”如今身為凡人的蕭譽白,雖然也是仙風道骨、俊美無疇,但與風姿超然的朱雀神君斷不可比,可蕭譽白身上最過人的,無非是那股不食人間煙火的超脫氣質,昔日在天庭之上,氣質定當也是卓爾不群的。 列瑩不由得“噗嗤”一笑:“想不到你們天庭中人,也如此無聊?!?/br> 敖尨癡癡望著列瑩,直到列瑩都覺察了他的異色,裝作不知地緩緩移開了目光。敖尨柔聲道:“你笑了?!币呀浻卸嗑?,沒有看到列瑩這樣的笑容了? 列瑩似乎能聽到他的潛臺詞,兩只眼睛眨著眨著,突然就涌出淚花來。敖尨急忙伸出手去安撫她,當他的手觸碰到列瑩周身氣泡的剎那,氣泡轟然破開。敖尨急忙一道仙法,重新在二人周身拉起一道氣泡,將列瑩緊緊保護在內。 列瑩忍著眼淚,勉強地笑著:“敖尨,幸好你不在天上,否則朱雀神君,豈不要多一個怨恨的對象?”不管是恭維還是玩笑,這句話都應該是說來逗敖尨開心的,可是看見她那樣努力想要笑出來,卻分明掛著眼淚的神情,敖尨怎么也笑不出來。敖尨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撫著自己的胸口,好像,有一點痛。 列瑩轉身面對地柱,深吸了一口氣,一道妖法上手,敖尨本欲阻止,卻發現列瑩的妖法并未使出多少力量,便由著她去。一記妖法擊向地柱,打散了一片藍色光點,敖尨感到一陣水流涌動,然而地柱絲毫未損。 列瑩泄氣道:“敖尨,這就是我要砍斷的地柱?”似乎對它無能為力。 敖尨抬頭望著攀援上地柱的藍光:“時機未到?!?/br> “還有什么秘密?你一并告訴我吧,我接受這天命?!绷鞋搶χf,“我不喜歡猜來猜去,累了?!绷鞋摽粗綄?,她相信他是那個知曉一切的人,但是敖尨卻不能告訴她一切。面對列瑩審視的目光,敖尨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列瑩一聲嘆氣。 恰好遭逢一場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