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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回到藏身的空屋。她打開食盒瞧了一眼,花了她十分心血烹飪的美食看起來美味誘人,只是——用手背輕輕碰了一下,已經涼透。 列瑩拎著食盒翻墻出了宮城,她不知道桓淑會去哪里、自己該在何處等他。在宮城墻問下茫然地徘徊了一陣之后,列瑩向桓宅的方向而去。 第95章 人 言 和諫議院的冷清截然相反,桓宅今天可不是一般的熱鬧。倒也不是賓客盈門,列瑩趴在屋頂上仔細觀察了一會兒,似乎是桓家的婆婆mama們都傾巢而出,聚在一塊嘮嗑大典的那些事。大約桓家的男人都去參加大典了,女眷們就分外無聊。 列瑩從女眷們的閑談中得知,今日宮中賜食,桓淑大約不會回來得太早。不過,總算不用擔心他餓肚子。列瑩正想離開屋頂去到桓淑的臥室休息,忽聽得廳中有一個聲音提及“桓淑”二字,她便俯下身來,細細傾聽。 “……我侄女香彌早已經把自己當桓家的人看,從前三天兩頭都要來我們家。多年前我兄嫂就認定這門親事,只等我們桓家上門提親。誰知現在香彌不再上門,據說兩人在別處見到也互不搭理,還不是都因為那個姑娘的緣故?那日我回娘家便遭到詰問,跟桓淑在一起的那個丫頭,是個什么來歷,和桓淑究竟是何種關系,我們兩家的婚事還作不作數了?” 列瑩一哆嗦差點從屋頂滾下去,只聽得另外一個聲音道:“何時有過這樁婚事?我怎么不知情?!闭Z氣里似是不滿不屑之意,并非疑問的口吻。 那出身寧家的夫人登時沉默了,馬上有另一個聲音說:“你兄嫂再問起,就這么回他們。從前桓淑和香彌姑娘是很要好,如今移情別戀是桓淑的不對,但是我們兩家確實沒有提過什么婚事,這無中生有的罪名桓家可不擔?!蔽蓓斏系牧鞋摪底运闪艘豢跉?。 寧夫人賠笑道:“好、好,我是桓家的媳婦,自然站在桓家的立場。不過,婆婆,我還是很好奇桓淑帶回來的那個姑娘的來歷,只有您同她打過招呼,她可介紹過自己?” 列瑩一聽便知這聲“婆婆”喚的一定是桓淑的二奶奶,桓家上下的女眷桓淑只為她著意引薦過二奶奶與他的二嬸——桓詩的夫人,但桓詩夫婦常年居于明州。果然,列瑩聽見二奶奶的聲音回答:“沒有,只說是宋國的商人??茨枪媚镆轮虬?,不是小門小戶,也算配得上桓淑?!?/br> “她好像來過我們家不少次,既不拜見各房長輩,遇到我們也不見禮,不是個知書達理的姑娘?!庇腥巳绱嗽u價。列瑩心里“咯噔”一下,看來自己已經給桓家的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這可如何是好? 列瑩正想往下聽下去,她們的話題已經岔開。等待了一會兒,見她們正聊著別家的瑣事聊得津津有味,列瑩只好離開了屋頂。她回到空無一人的桓淑的臥室,食盒被她擺在席邊,竟覺得肚子有些餓了。列瑩打開食盒,本想吃一點充饑,吞了一口冷颼颼的飯,覺得難以下咽。宮中賜宴,桓淑一定不會早歸,不如先回去,等夜里再來尋桓淑。列瑩打定主意后,便將食盒收拾起來。 回到家里,猛然發現自家多出了兩個人。人類打扮的龜主簿在給沈冰診脈,敖尨倚著門,最先望見從客廳后門出來、走向臥室的列瑩。正在廚房里燒水的節子不時偷瞄敖尨,偷瞄的視線掠過列瑩,驚訝地“咦”了一聲:“列姑娘,你回來啦?!?/br> 列瑩將食籃放在走廊地板上,望著敖尨:“你怎么來了?” “我帶龜大夫來給病人把脈?!卑綄闯P室的方向抬了一下下巴。 節子跑過來提起列瑩放下的食籃,覺得手里的食籃沉甸甸的她將食籃又重新放下,打開食籃、食盒看了一眼:“列姑娘,你的朋友沒吃嗎?” “嗯?!绷鞋撔牟辉谘傻鼗亓艘宦?,“倒了吧,都冷了?!?/br> 節子看她的眼神難得的出現不認同:“這么好的菜,倒了多浪費。晚上熱一熱給奴婢吃吧,奴婢會給兩位姑娘準備新鮮的飯菜?!?/br> 列瑩轉過頭來,本想問她為什么要吃剩菜,想想又覺得這不失為一個節約糧食的好辦法,便沒有再說什么。她抬頭見敖尨正朝她走了過來:“那你吃了嗎?”列瑩搖頭,輕輕拍拍自己的肚子,確實有點餓了。敖尨蹙眉,回頭對龜主簿喊道:“龜大夫,給沈姑娘看完病你自己先回吧?!彼粗鞋撜f,“走,出去吃點東西?!?/br> 等兩人離開了走廊、離開節子的視線,列瑩小聲說:“我會辟谷之術,不餓的?!?/br> “你給沈冰輸了元氣,不吃怎么補得回來?”好有道理,列瑩竟一時忘記了這茬子。難怪她一向不知餓為何物的人,今日竟然餓起肚子來。給沈冰輸了元氣之后,她的身體難免有些損害,不過尚可彌補。 敖尨不是常常游蕩在東京市井的人類,對東京有哪些好吃的館子絲毫不了解,讓列瑩自己擇去處。列瑩不想浪費太多時間,尤其是自己已經感到饑餓了,就近找了一家破舊的小店。這小店雖破舊,上來的菜式卻是鮮艷可口,一點不輸那金碧輝煌的杏林,讓列瑩大為歡喜。敖尨看見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忍不住讓老板加了一副碗筷。 “這些可是人間濁氣污染的食物,怎么你也吃?”列瑩一邊鄙視他,一邊舉起碗,“老板,請添份飯?!?/br> 敖尨翻了個白眼:“我這是體察民情。這東京列島上的凡人、牲畜,皆是我的子民,我得知道他們吃得好不好、過得好不好,這是我龍君的職責?!?/br> 列瑩指了指盤中的rou塊:“你現在可是在吃你的子民?!卑綄礋o言以對,只得將視線移向別處,省得看到列瑩挑釁的目光。等待老板把下一碗米飯端上來的空隙,列瑩托腮看著店鋪門外,今天街上的行人要比往日少一些,列瑩有所感慨:“今天是女王登基的大日子啊?!?/br> “是呢,王后就要變成女王了。今天的慶典一定無與倫比,你為何不去觀摩?”敖尨說著,仿佛有些蠢蠢欲動。 列瑩道:“這幾日忙于沈冰的事,一不小心把這件事拋諸腦后?,F在慶典大約已經結束了,去了也瞧不見什么。敖尨,女王也是你的子民,你可見過這位女王?她長得好看不好看?是不是像男人一樣?” 敖尨奇怪極了:“為何要像男人?” “你們不是說,只有男人才能當國王嗎?”雖然不曾見過,列瑩覺得武則天就像個男人。不是外貌,而是行為和氣質。 敖尨笑了一聲:“自古以來,君王中的男性是比女性要多一些,但也不是只有男人才能當國王的。唐朝有武則天,北方的日本也曾經有過六位女皇?!?/br> 列瑩對本國的歷史尚有些許了解,對日本的往事可是一無所知。敖尨所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