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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不會這么光鮮的。另外就是盧斯說的寒冷,他這幾天一路騎馬,沒到歇息的時候,都得跟馮錚彼此搓手搓腳,其他無常也要二三人一組互相搓,夜里的時候一定要人人用熱水燙腳,就這樣,還有人生了凍瘡的。當然他們是騎著馬,寒風凜冽的,可這城門口也恰好是風口,儒生看不出異樣來,反而該說臉上紅撲撲的,這還看不出來不對?“……惠峻人都知道……”儒生還抓著這一點不放。“那位大哥,你知道我們無常什么時候來嗎?”盧斯向著邊上一個閑漢拱手提問。那閑漢膽子也大,被盧斯問到非但沒畏懼,反而嘎嘎一笑:“回將軍,小人可是不知道!莫說是您什么時候來的,就說是那什么知府老爺抓了好人?!小人也是根本不知道??!”有湊熱鬧的,也跟著要和:“小人也不知道!”那閑漢仿若是覺得這一呼百應很是舒坦,立刻又嚷嚷;“對??!咱們惠峻運道好,先是胡大人,又是杜大人,都是好官!過了十幾年的太平日子!總有些人,好日子不愿意過,非得上趕著惹點事,才好顯示他有多能!”頓時又有許多人起哄跟著叫好,有人朝著儒生吐唾沫,見它們如此,敢更有人撿了小石頭朝著儒生扔。那儒生被說搖晃了一下,顯然是有些暈眩,他乃是懷著為民請命的壯志豪情來的,只覺得自己一腔正氣,結果被人說的如此不堪,他指著那閑漢,手指頭都在哆嗦:“刁民……刁民!”“你這書生,勿要多言,先將你如何知道我等的路徑,從實招來!”儒生閉嘴,不說話了。馮錚冷哼一聲,直接把人就給拎上馬了。書生大驚,欲要慘叫,盧斯在他胸口拍了一下,他咳嗽一聲,仿佛是陡然間被人塞了一大團氣子啊喉嚨里,別說慘叫了,眼前都有些發黑,發暈。等他好不容易緩過來,馬又動了,一顛一顛的,他就剩下瑟瑟發抖了。盧斯直接把人帶到知府衙門去了,衙門門口,就有知府的師爺在那等著,看見盧斯來了,立刻將他引了進去,其余無常司人馬也自然有捕快幫忙接待。先是見杜大人,馮錚已經在了,杜大人看見盧斯,又對著他致歉,盧斯自然是不敢受的,本來那封信里頭杜大人的誠意就夠大了,馮錚來的時候八成人家就已經當面又道了歉,這是第三回了。杜大人客氣,他們也不能張狂。等到兩邊總算是坐下,盧斯便把外頭碰到的那個書生的事情說了一說。“不出這件事,還真不知道這惠峻的牛鬼蛇神這么多啊?!倍糯笕藝@了一聲,苦笑道,“在信中,本官也與二位說了那些鄉紳之事吧,可真是……唉!”杜大人原本以為,自己在這勞興州干得不錯,雖然最開始的時候老百姓感念前任胡大人,對他有點“另眼相看”,不過他對前任只有羨慕,沒有嫉妒,同時也感謝前任胡大人給當地打下的政通人和好基礎,他就踏踏實實的干自己該干的事情。老百姓沒忘胡大人,可也開始惦記他的好了。杜大人挺滿意,他覺得自己是盡到了做為知府該盡的責任,能夠帶著美名或升官開陽,或專任他處了,可誰知道,這就跳出來了一群,不咬人惡心人的。那一伙鄉紳天天來,也不鬧,就心平氣和的與知府大人“好好講”,可那言談之間無不是杜大人再不放人,他們就要把他的名聲鬧臭,且是臭得天下皆知的那種臭。盧斯和馮錚面面相覷,盧斯沖口而出:“這什么毛???”馮錚則問:“您可知道王斜答應了他們什么,才讓這些人仿若得了失心瘋一般?”都以為那些鄉紳是用比較隱晦的方式與杜大人軟磨硬泡來保證王斜不上刑,可誰知道是這種無限接近威脅的法子。這即便是杜大人愛惜羽毛,無奈之下真把王斜放了,可得到好處但也是王斜,那些鄉紳得罪了自己本地的封疆大吏,他們能得到什么好處?——這些人里可沒多少有功名的,每年光是勞役和糧稅上懂點手腳,就能立刻讓他們從鄉紳變成貧農。這每年的府試,無論出題、判卷,還是考試的時候分號房子,知府衙門可都在里頭參了大頭,他們這是不想自家里的讀書人出人頭地了嗎?這些手段還都是文的,若是杜大人心黑手辣一些,蓋個通匪的帽子,那直接就能讓他們全家死絕。破家縣令滅門令尹可不是說著玩的。他們身為本地的鄉紳,不該不清楚這些,結果卻在這時候站出來這么鬧騰,這是找死、找死,還是找死???杜大人把手一攤:“本官也是莫名所以啊?!倍糯笕丝嘈χ?,眼睛里也閃過一絲兇光,“不過,卻是要借盧將軍帶來的那個小家伙一用了?!?/br>他是個好官,對治下百姓寬厚慈和,可不代表他沒脾氣啊。他們這些知府,更早的時候都叫州牧,牧的意思,那就是既要帶著手下的百姓吃草,又得在他們跑偏了路的時候用鞭子抽回來,見著了生病的,還得一刀砍了。杜大人能坐到現在這個位置上,手上不可能干凈。盧斯當然不會拒絕,他們把人交給杜大人,他和馮錚就帶著人去看王斜。王斜的監牢顯然也是被特殊招待了,很干凈,不但床榻桌椅齊全,還給他備了個小書箱,文房四寶齊全。只是牢中昏暗,王斜怕是也看不見什么了。“二位,來得可真是早啊,看來是一直惦記著在下呢?!?/br>“是惦記著呢?!北R斯走到桌邊,摸了摸茶壺,還是熱的,他干脆的給自己和馮錚拿了茶碗,一人倒了一碗。“不怕我下毒?”盧斯懶得回答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想到,你還真的是個癡情種子?!?/br>王斜為什么自投羅網?盧斯和馮錚就只想到了一個原因,因為他要給林氏入葬,他不能讓林氏隨便拿席子一裹就找個犄角旮旯埋了。他固然是可以在林氏被人埋了之后,再把人挖出來,然后偷偷摸摸的給她找個正經的墳地埋下,可那樣一來,林氏還是沒名沒分的,她依然是孤魂野鬼。這次換王斜不回答了:“你們知道,我原來叫什么嗎?我爹還在世時候的那個原來?!?/br>“……”馮錚和盧斯,不知道。上回見王斜的時候,這人還是個傻子,盧斯和馮錚只是看他一眼罷了。王斜叫什么,和他們沒什么關系。“惻隱。我爹給我取的名字,他總給我講,讓我這一生都該有惻隱之心。我爹他是個好人?!?/br>“一個殺了幾十個孩子,取了心肝,喂給你吃的好人?!瘪T錚面露厭惡。“哈!”王斜冷笑,“我王家在那天水世世代代都與人為善,佃出去的地收的租子是最少的,逢年過節,還會給矜寡孤獨之人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