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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一鬧起來,紀有水就醒了,立刻就將徐氏放了下來,之后就是把孩子接回來。可是,事情并不像徐氏預想的那么簡單。甜水村和楊坨子村不一樣,徐氏跟那位神婆也不一樣,雖然紀三幫她傳了傳神異之事,可是這些傳說并沒掀起什么風聲,甚至李氏對她的打罵有過之而無不及。還是紀三主動提起,要去縣城里傳一傳。徐氏當時對紀三的提議并沒什么興趣,可是沒想到,只是一個月不到,縣城里就有人來找她了。還是當地有點名氣的富戶,說是男人生病,吃了很久的藥都不見起色了。徐氏早先只想做一做神婆那樣抓鬼安魂的買賣,哪里想到上來就治病,可事到臨頭也只能硬著頭皮去做了。結果,沒想到當時那男人就說好了許多,還很高興的給她留了錢財下來。“……我也知道那事情不對頭,可是……可是不對頭,我也認了!”徐氏咬著牙道,“后來,來看有福的人越來越多,留下的東西和錢財也越來越多,那老虔婆雖然還看不慣有福,但確實,確實不會禍害他了。不過,紀三卻屢次來找我要好處,我手里是沒多少東西的,大多都讓那老虔婆拿走了,僅有的一點都給了他。我、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就只能……然后用石頭砸了他!”總算是都講完了,徐氏也仿佛再沒有了支撐自己的氣力,癱軟在了地上。徐氏說話有些虎頭蛇尾,但在場的人都明白徐氏那沒說出口的話是什么。她在沒有成為龍娘娘,怎么讓紀三答應幫她?她一無所有,只有自己的身體。那么,等到后來紀三貪得無厭的時候,她手中無財,也只能繼續付出自己的身體了。于是,當時就是她等到紀三身體虛軟的手,與他動的手。這些話,徐氏說不出口。她固然有強硬的地方,甚至為此動手殺了人。但從她對李氏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而且死活都沒和離這些地方看,徐氏軟弱的地方依然致命。馮錚嘆氣,正要說拿下徐氏,突然就聽一聲大喊:“我殺的!不是葉娘!是我!我殺的!”竟然是一直被堵著嘴巴的紀有水,不知道怎么,趁著無常們走神的時候,弄掉了嘴巴里的抹布,大聲呼喊了起來。原本無常還要堵他,可是一聽他喊出來的東西,立刻就住了手。可紀有水掙扎得有些大,他倒在地上,努力抬著頭,看著徐氏:“我、我知道……知道……那天她把就墊著腳站在凳子上,拽著繩子……知道、知道她去見紀三……知道……她用石頭砸了紀三……可是、可是紀三沒死……我、我就等葉娘走了……砸爛了他的腦袋!葉娘……我、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紀有水把要說的都說完,倒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甜水村的村人神色復雜,是既“佩服”紀有水,明知道自己戴了綠帽子還悶不吭聲的繼續跟徐氏過日子,卻又覺得這人悶不吭聲的把jian夫的腦袋砸爛實在是太過可怕。馮錚卻有些撓頭了,他對無常示意,把婆婆李氏嘴巴里的抹布也拽出來,聽聽這老太太怎么說。李氏的嘴巴一得了自由,立刻吼了起來:“你這倒了八輩子霉的破鞋!我們紀家上輩子是欠了你多少錢!大人!冤枉??!我兒子有水就是讓這破鞋騙了??!他莫說是殺人,便是殺只雞都下不去手??!”李氏這話也有一定的道理,徐氏走到殺人那一步,說到底也是為了保護孩子,是讓李氏的兇殘與紀有水自己的沉默給逼的,如果紀有水心生愧疚,要給徐氏頂罪才說出這些話,也是可能的。而且,紀三的死法,馮錚覺得盧斯的分析很對,傷口雖然不干脆利索,但是被敲擊的位置非常固定,那是一下一下極其穩定的擊打上去的,看不太出來激情犯罪的痕跡。所以,真不是紀有水?馮錚正要開口,哭得滿臉淚痕的紀有水突然又呼喊道:“大人!小人之道砸死紀三的石頭在哪!你問葉娘,她絕對不知道石頭在哪!”徐氏道?!安贿^是一塊石頭,我拿它到死了人,隨手扔便是了,如何還要找石頭?況且,即便是紀有水將石頭撿走了,也不能說他就用過?!?/br>“不!大人!葉娘砸人的那石頭很小,只是將紀三砸得昏厥了過去!小人后來砸紀三的石頭才大!才是砸死人的!兩塊石頭,都讓小人塞進了自家的灶臺里頭!大人盡可以去??!”馮錚抬頭,對著一位無常點點頭,那無常立刻跑了出去。不消半刻鐘,果然帶回來了一大一小兩塊石頭。雖然只隔了不到一天,但紀有水家里明顯著是開過火,石頭上已經看不出清晰的血跡,只有些黑乎乎的痕跡。馮錚把這兩塊石頭交給無常里的仵作,不多時,仵作回來了,低聲道:“將軍,大石頭跟傷口對得上?!?/br>馮錚眉頭皺的更緊,婆婆李氏也是很會察言觀色的這時候大吼起來:“我兒根本就沒進過灶房!那石頭是……是老婆子我放進去!紀三也是我打死的!徐氏雖然是個破鞋!畢竟是有水的媳婦!”李氏吼得不情不愿,卻又咬牙切齒的,在這聽了全程的人,第一反應都是她這是看紀有水的嫌疑變大,站出來保護兒子??墒窃俪钐幰幌?,卻又不自覺的覺得,她這話也不一定是假的啊。畢竟自家關起門來怎么鬧,那也是自家的,紀三那是個跟自己兒媳婦通.jian的野男人啊。這事情鬧出來,固然徐氏不好聽,可紀有水的名聲也不好聽啊——花錢買了個小寡婦還看不???知道的是因為他家里老娘兇悍,不知道的以為他男人的本事不行呢。行了,這案子麻煩了。所有人都看向馮錚,等著他怎么判。馮錚那表情看起來也是夠頭疼的,那互相攀咬的案子難以決斷,如今這好了,所有人都急著認罪,可這案子反而是更難決斷。馮錚沉默了半天,問了一個讓所有人都一頭霧水的問題,而且還不是問這一家三口的:“你們誰知道,紀有水家里,是方凳、圓凳、還是條凳?”“???”馮錚在村子里大概看過,這里的人間跟大多數農戶人家一樣,家里用的是條凳。挺長,一個凳子能坐兩個人,不用的時候豎起來,或面朝下,隨便能找個地方就放下。要是獨自一個想要找個地方坐,那人基本上就直接蹲在地上,或者拎個馬扎。徐氏說她是墊著腳站在翻到的凳子上的,要是條凳絕對不可能。圓凳就更別說了,那只能是方凳。看眾人都一頭霧水,馮錚就讓人再去紀有水家里,把他們家凳子,或者像是凳子的東西,都一一取來。紀有水家里,還真有一把方凳。跟這年頭農家用的很多東西一樣,這凳子看著就傻大笨粗,且上面傷痕累累,明擺著用了許多年頭了,而且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