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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一開始能夠忽略,實際上卻永遠也無法繞過去的問題。太子依然青春年少,是一個生命中最好的年華。再過二十年,對于一個男人來說,太子也依舊可以保持健康,健壯,精力旺盛??墒侵馨?,他生命中最好的年華已經過去了,他現在還沒到四十,但是也快了,再過二十年,他已經五十多快六十了。在現代,五十多、有一定社會地位的男性,算是年富力強的時候,至少還能再干十年??蛇@時代不同,年過半百,知天命的年紀,已經是喜喪了。原本他們都以為這個問題會在十年左右之后爆發出來,可現在這剛是兩年,就已經爆了。太子不想孤獨一人,他希望周安能陪伴他長長久久——只要是有了心愛之人,誰不想呢?太子如果只是個普通的富家翁,或者他就算是個王爺,他怎么求仙尋道都沒關系,可他是太子,以后的皇帝啊,只有他不能這么干。皇帝讓太子跟他們一起去辦這件事,是大材小用,是警告,但同時,有何嘗不是給他們一個遠離中樞,與周安單獨相處的時間?他需要讓他的太子冷靜下來,如果太子沒能辦到,那就不知后果如何了。皇帝是個睿智而冷靜的皇帝,很明顯,而昱朝的皇帝,只要是出自皇室就好了。盧斯道:“周兄,有什么需要你盡管說,我們倆能幫的一定幫?!?/br>這一趟出行,案子反而成了第二位的,讓太子冷靜,反而是第一位的。“多謝了?!敝馨补肮笆?,“那我這就告辭了?!?/br>周安匆匆而來,匆匆而去。馮錚嘆一聲:“可惜,這事,我倆說不上話?!?/br>“……”“怎么?”“我倒是覺得,還是可以說得上的?!?/br>“?”盧斯雖然那么說,但也沒立刻就跑去找太子當知心哥哥去,他和馮錚開始準備外出。三日后,兩人帶著兩個總旗一百人,朝著肅韋州而去。太子和周安并沒有擺出自己的車架來,而是穿著無常的衣裳,隱在隊列中。肅韋州地處西北,距離開陽不算近,路上也不太好走,光是路程就要花上至少一個半月。剛出開陽的時候,太子陰沉著臉,連盧斯和馮錚都沒說幾句話,看著周安的時候,臉上更露出明顯的焦慮??呻S著隊伍前進,太子狀況好了許多,漸漸的也能夠與不知道他身份的無常們說笑了。這一日,從早晨起來就不見雨勢停息,反而有越來越大的趨勢,盧斯和馮錚傳令下去,在驛站繼續休息一日,雨停了再出發。于是一群人穿著便裝聚在大堂里,喝茶聊天,外帶玩一玩色子——無常司禁賭,所以他們也就是拿在臉上貼紙條作為賭注。驛站的人自然是高興,無常司雖然也算是一群軍漢,可不像其余軍漢那樣又窮又兇,他們出手大方,言談也算是和善,別說是比軍漢好,比起許多難伺候的官員,也是好多了。不過,今天這場雨,好像讓太子又有點緊張過度了——周安是裹著個大披風下來的。俗話說得好一場秋雨一場涼,一場春雨一場熱。雖然現在外頭大雨傾盆,驛站的大門敞開,帶著水汽的穿堂風呼呼的來去,可給人的感覺也并非寒冷,而是恰到好處的清爽。裹得嚴嚴實實的周安,額頭上已經見汗了。盧斯站了起來:“誰說春捂秋凍,但瑞哥兒你讓周兄裹成這個樣子,小心再讓他中了暑氣?!?/br>出門在外,既然要隱藏身份,自然不能稱呼太子為殿下。但太子又不愿意他們稱呼他的本名薛璧。倒不是覺得兩邊不夠親近,而是太子覺得薛璧太文氣,跟他們這無常的身份不太相符。所以干脆就用太子過去的封號瑞,來稱呼他。太子一聽,看著周安額頭上的汗水,果然焦慮:“那博遠你把斗篷解下來吧?”盧斯又道:“別在這里解開,大堂里風大,你額頭有汗,吹了風不好。周兄到樓上去吧?!?/br>“好?!敝馨膊碌奖R斯是有些事想跟太子說,點點頭站起來,上樓去了。“瑞哥兒,這里人多,略有些悶,可愿與我到后頭走走?”太子面上露出焦慮,看起來他其實更像留在這里等著周安,但還是點了點頭。看太子這樣,盧斯越發確定他不對勁,往常太子雖然也對周安看得緊,但也沒有不錯眼珠到這個地步的。兩人朝驛館的后頭走,那里有一條破破爛爛的游廊,太子坐在游廊的一邊,抬手接著外頭的雨水:“盧將軍,我也知道我做得不對,但是……不那么做,我又能怎么做呢?”“嗯,所以說,為百姓好,身居高位者,其實還是冷血無情一些的好。所以呢?您不想做太子了?”盧斯也坐下。太子撇撇嘴,還以為盧斯要勸他的,結果卻是這種話:“我要是不做太子……盧將軍你看如何?”“我立刻就高老?!?/br>“你就這么看好我,又這么不看好接替我的人?”太子確實覺得自己的虛榮心被滿足了。盧斯冷哼一聲:“沒有看好誰不看好誰的,我只是知道,您的下一任絕對不會讓某些知情人活著?!?/br>“!”太子一愣,他神情中的焦慮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驚恐的凝重。知情人……看他大哥現在的狀況就知道,如果他父皇真的確定他不堪造就,他不會等到事情無法控制的時候,才做出決定。他會提前動手,并且會盡量為繼任者抹平困難。他父皇其實早兩年就說想要退位了,去年那意思更是已經十分清楚明白了??墒窃谒麑η蟮肋@件事表現出極大的興趣之后,他父皇就提也不提了。比大哥好的是,他的錯誤不是無法改正的,所以,他父皇給了他機會。如果他沒有把握住這個機會呢?三弟確實還小,可是宗師里堂兄弟卻不少啊。但是,即便大昱已經成了慣例,正統對于儒家來說,依然是非常重要的。一旦最終做上那個椅子是別人,那么,他作為先皇的第二個嫡子,還是曾經正是受封為皇太子的嫡子,新帝會怎么看他?當然,他也可以跟大哥一樣假死,可只要是人做的事情,就總會有紕漏。萬一真相泄露,他的下場可想而知。且若是他假死,周安呢?他也是有抱負和想法的人,即便他比他年長,但就要因此讓他拋棄一些嗎?固然那是成全了他們倆的愛情,可為了愛情就要把一切都犧牲嗎?更何況,明明是有兩全其美的路子可走的。“我……我之前只顧著想要如何與博遠長相廝守,卻不知道自己已經走進了歧路,多謝盧將軍及時出言?!碧诱酒饋?,對著盧斯一拱手,他如今已經汗濕衣背,真是被嚇得夠嗆。真的繼續不管不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