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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并不接銀兩,反而道,“大人,實不相瞞,我們還收了許多活著的蜈蚣、蝎子和螞蟻,乃是給家里人入藥用的,這打開貨物,既怕驚著了貴人,又怕東西跑了,還是大人們體諒則個?!?/br>這位跟著胡大人的護軍也不是尋常人,即便是剛才不理解,但現在看這人的樣子,心里也漸漸起疑。別管他這車上有什么,反正是不能讓外人看見的。“竟然給了你銀兩,若有蟲子跑了,你稍后尋人去買,銀兩都有富余,你若是還覺得不夠,那再給你些銀兩就是,反正,今日你這些麻袋,是無論如何,都得打開讓我查看!”管事無奈,只能開始從車上把竹筐和麻袋一個一個的抬下來,竹筐里放著的拐棗和桑葚,下面還有蘑菇,山上的野茶……突然,被這些山貨遮掩的血腥味冒了出來,一個麻袋上全都是獻血。護軍將收按在了刀柄上??蛇@隊人此時的臉上卻沒有了方才了慌急,反而變得坦然,倒是讓護軍們不敢發作了。血跡斑斑的麻袋被拽出來,打開,盯著里頭的護軍們,頓時一陣驚呼,捂著鼻子多開。那麻袋里塞得滿滿的,都是死雞,一條條大蜈蚣在雞身上爬來爬去,這里頭的雞大多是新鮮的,卻也有已經腐爛的,麻袋一打開,情景驚悚外加惡臭難當。“快扎上!快扎上!”護軍捂著鼻子揮手。“是!是!”麻袋被七手八腳的扎起,放回了車上,管事的縮著腦袋,一臉忐忑,“大人,咱們下頭的幾個麻袋,都是這些個東西了?!?/br>“繼續拆?!弊o軍咬著牙道。“是?!睂Ψ揭粋€麻袋接著一個麻袋的拽出來,果然多是那些惡臭驚悚之物。“大人,剛那是最后一個麻袋了?!惫苁碌呐阒?。最后一個?護軍剛才沒太注意,看了看自己的同伴,他的同伴們有的搖頭有的點頭,顯然是不太確定。護軍猶豫了一下,正要放人走,卻聽馮錚遠遠的揚聲道:“你們有一個麻袋,分明一直被壓在下頭,沒有打開過?!?/br>護軍們一聽,剛才從刀柄上放下來的時候,又第一時間按回去了——為什么不給他們看,那就是里邊有不能對外人展示的東西唄。“諸位大人,我們也是分不清哪個隊哪個?!惫苁碌馁r笑,“您看要不然這樣成嗎?我們一個一個的把麻袋搬下來,挨個拆開了給諸位看?”“好?!弊o軍們點點頭,見這些人如此老實誠懇,戒備心在此松懈了少許。管事的趕忙將自己的伙計都招呼過來,讓他們快快的搬起麻袋,打開,放在地上,再搬起麻袋,打開……朝著護軍就扔了過去!這一波打開的都是放著死雞、蟲子的麻袋,他們這一扔,雞尸與蜈蚣、蝎子全都隨著撒了出來。護軍們的第一反應都是后退的同時,揮刀阻擋。等這些麻袋落了地,護軍們也確定自己無恙了,那群人已經一頭扎進林子里去了。“別追!先看他們車上到底有什么!”“是!”“將軍!有個人!還活著!”“爹爹?”“別出來,在里邊呆著?!痹瓉砭鸵呀涀诹塑囘吷系鸟T錚,一聽護軍們嚷嚷,立刻從車上跳了下來,被護軍攙扶著,艱難的一跳一跳的朝那邊過去,還沒等他到,已經能看見一個滿頭是血的人被搬了下來,“師弟!”忘了自己還瘸著腿,更忘了需要人攙扶著他才能站著,馮錚松了手就要朝前奔,接過頓時朝下就倒,幸虧兩個護軍反應快,把他拽住了。這一下穩住了他的人,也讓他略微穩住了心。“快!快把人抬上車!回開陽!快馬去開陽府報案,這山上的白云寺怕是有匪人!如今盧將軍在此,他外出時原本是與我倆義子一起的,如今他重傷,那孩子卻也不見蹤影了!”匆忙安排妥當之后,馮錚上車,守著盧斯與他回家,一抬頭看見高興所在角落里,看來是嚇得要命:“高興別怕,爹爹在這,不怕?!?/br>高興方才聽見外頭一陣喧鬧,就知道不好。沒多久就抬進來一個血淋淋,她已經膽子夠大了,換了其他小女孩乍見如此情景,已經慘叫出來了。“爹爹,父親會沒事吧?”高興又縮進了馮錚懷里,小腦袋緊緊貼著馮錚的胸口,不敢回頭。“別怕,他沒事,他會沒事的?!?/br>馮錚覺得呼吸稍微順暢了些,可身體有沒有被捆綁著卻感覺不出來,因為手腳都好沉重,無論是否被捆綁著都無法動彈。他努力的睜開眼睛,朦朧中……好像看見了馮錚?可是很快,那片朦朧就歸于了黑暗——這回還能平安的回家嗎?盧斯在床上昏睡了一天半,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后的黃昏了。他嘴巴里苦苦的,一睜眼就覺得天旋地轉,不得不重新閉上眼睛,萬幸骨頭雖然疼得厲害,但是手腳都還在,而且閉眼之前看到的床帳有點眼熟?所以,要么是現在他在做夢,要么是綁架者對臥室的布置剛好跟他家一樣,要么就是他確實回家了……一只手從邊上伸過來,蓋在了他的額頭上,手掌很大,掌心和指腹上都有繭子,刮得臉有點疼,但盧斯卻徹底的放松下來了,不自覺地發出一聲長長的心滿意足的嘆息。“怎么樣?”貼在耳邊的聲音,也是那么熟悉,“身體可有什么地方不妥?”盧斯覺得,他現在應該一個魚躍蹦起來,然后把人壓倒,這樣那樣,那樣這樣一通,不過,他只是整個眼就天旋地轉,所以那些高難度的事情,就等到恢復之后吧。“暈……”盧斯張嘴說,感覺嘴巴里黏黏糊糊的,說出來的話他自己都聽不清楚,“李鐵……”“放心吧,李鐵找到了?!瘪T錚的手又在盧斯的額頭上摸了兩下,“要喝水嗎?”他想喝,但更累,想睡覺,明明是剛剛睜開眼睛。盧斯閉著眼,抬胳膊握住了他額頭上的手:“睡……”“好、好,睡?!瘪T錚像是哄小孩子一樣哄著盧斯,聽他呼吸沉穩了,不由得自言自語,“我應該讓你用簡單的方法的,都怪我……”他吻了吻抓住自己的那只手,盧斯的手上也有破皮和青紫,現在這一天半過來,青紫正是最難看的時候,他看著只覺得心疼難忍。差一點,差一點他就要與這人錯過,若是真錯過了,是否就要成了天人永隔?馮錚低頭,將額頭抵在盧斯的肩膀上,胡思亂想著,沒多久也睡了過去。不過,與盧斯無夢的睡眠不同,睡著了的馮錚額頭緊皺,三不五時的就要發出一聲模糊的囈語,顯然是被噩夢所擾。盧斯是被肚子的“轟鳴”吵醒的,再睜眼他就覺得舒服多了,雖然依舊還有那么點暈眩,手腳的直覺也總算是回來了,雖然好像是更疼了,但盧斯總算為自己不會成為殘廢而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