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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看見他的時候,他并非單身一人,該是有人帶著來此的?!?/br>“那是給我指路的好心人!”盧滿倉匆忙道。不過他說謊太多,此刻根本沒人信了,方才那位校尉更是主動道:“將軍,讓標下去靖王府通報吧?!?/br>“是!是有人來找我!”眼看著盧斯點頭,盧滿倉哇哇大叫著,終于說了實話——應該。原來,昨日在伙夫營里,盧滿倉見到了盧斯的車馬,又見他們去看望了幾個女子,他一走,這些女子就被安排了更輕松的活計,尤其是一個叫小桑的女子,她原來是既要摘菜,又要洗菜,可之后就只需要摘菜了。盧滿倉又羨又妒,沒想到當下就有個人找了來,跟他說,那個來看望幾個女子的將軍,竟然是他小叔,不但如此,他這個小叔是運送糧草而來,養好了傷之后,也要離開。他若與這人相認,過不了多久,就能被他帶著一起離開。安安全全的,享受榮華富貴。盧滿倉當即就跟著那人來了,他原本昨天就想去扣門的,可那人沒讓,說盧斯恨死了他爺爺父親,若是他就這么找去,必然會被拒之門外,他必須得找個大庭廣眾之下,人多的地方,將兩人的身份說個明白,讓盧斯避無可避,才能認下他,他也才能享福去。“……就、就是這些,我家窮,就是想跟著小叔過點好日子,沒多想就來了?!?/br>“說得好聽,這種人品,若是真被將軍認下了,也就個紈绔子弟?!?/br>“紈绔子弟還是好的,才這么大點就已經如此低劣,若真有了出身,怕就要禍國不至于,卻必定殃民了?!?/br>“必然還有說謊的地方!”“對極!”盧滿倉最開始出現的時候多委屈,多可憐,現在在人們眼中就有多惡毒,多可恨。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在眾人眼里都是錯的,是壞的,不過這也是他活該。“那讓你來找我的人,是誰?”“我、我不認識……”盧滿倉惶恐道,“我真不認識!”“你不認識,那人說什么,你就信什么了?”“可是,可是他說的都對!說我家,說……”盧滿倉看了盧斯一眼,“說將軍家。那些事,我娘也都是只是跟我說個大概,說我家罪有應得?!北R滿倉討好的看了盧斯一眼,“無論我娘還是我,都從來沒跟外人說過,”“你連對方的名字也沒問?畢竟你這事要是真做成了,他可是你的大恩人?!?/br>“我想著,反正我就要跟將軍走了,還要認他作甚?”這話倒是還有幾分真,盧滿倉天性貪婪寡恩,別人對他的好那都是應該,怎么可能會記恩。“他長什么樣子?多大年紀?穿什么衣服?可有殘疾?”盧滿倉抓耳撓腮:“他……大概、大概有那人那么高。二十……三十?長得……”吭哧半天,盧滿倉也沒能描繪出一個人的外形來。他連開蒙都沒開,除了罵人的詞匯之外,其他詞匯都匱乏得很,讓他描述一個人,卻語言含混,前后矛盾。“這位,還請去靖王府一趟,說明情況吧?!北R斯對那位校尉道。“領命!”校尉干脆應下,抬腳就走。“你答應的!”“你什么時候聽見我答應了?”盧斯哼了一聲,“你明擺著居心不良,如今問出來的話也不知道幾分真幾分假。他雖然年少,但還是交由軍中老手處置得好?!?/br>盧斯早先是想送他回家的,他當時若是老老實實的被送回去也就罷了,結果他裝作羊癲瘋嚇人,這才又鬧出了事端來——盧斯也是沒想到,他背后還真的有人。既然如此,那如何能輕易將他放過?眾人也不有的稱是,這要是個內陸的平凡城市,老百姓怕是要覺得盧斯太過得理不饒人,一個孩子而已,何必要將他逼上絕路呢?但這是在邊鎮,沒人覺得盧斯這做法不對,萬一這孩子真的泄露了什么軍情,那到時候,就是整個邊鎮乃至于整個大昱的人都要被逼上絕路了。靖王府那邊很快派人來,直接就把嚇得瑟瑟發抖的盧滿倉給帶走了,這孩子知道盧斯再不會手下留情,臨走的時候一聲一聲叫得凄厲至極:“盧斯!你如此心狠手辣!活該斷子絕孫!不得好死!”盧斯卻是不理,讓人幫忙上了馬車,一路回家去了。隔天太子跑來了一趟,親自給他們送來了半只烤羊,他倆有傷不能吃酒,眾人喝湯吃rou,歡暢一番。又一日,靖王帶著陳同來了。馬車直接進了內院,靖王抱著陳同就下來了。陳同的身體狀況看起來與上回見到的并無太大變化,可精神看上去健旺了一些。就算是讓靖王抱著,看起來不太雅觀,可兩邊都沒在意這個——雖然他們交情尚淺,可是對對方的印象都十分不錯。兩方入內,靖王家里的廚子直接占了盧斯和馮錚家里的伙房。雖然能吃酒的只有靖王一個,陳同更是只能干看著喝白粥,但氣氛一點都不冷,四人都覺得歡暢。再隔了兩天,盧斯和馮錚在此拜訪靖王和陳同,這次就單純為了案子去的。他們再次讓陳同把當年的事情講述一番,不只是他沒講過的,還有他講過的,也算是粗劣的確定一下他言中真假了。陳同所講,言談用詞雖然有些變化,不過大致內容還是相同的。漸漸地,也就說到了他們上回中斷的那一段。太子登基為帝,國家新舊交替,過渡得再平穩,也總少不了絆腳石,魏家就是其中的一枚,很小,微不足道。在發現了皇帝的不快,并且讓皇帝給了一巴掌之后,魏家立刻就把自己重新埋進了土里,于是也就更加的難以察覺了。靖王的重心開始北移,到后來干脆就呆在蒲云州,少有回京。直到有一次,他們回京,陳同病倒,魏家找上門來……再后面發生的一切,也就沒必要說了。盧斯和馮錚對視,盧斯先問:“在發生那件事之前,你們與魏家一直保持著聯系?對方主動,還是你們主動?”“一開始確實是魏家主動的?!标愅?,“在我還沒進宮的時候,魏家就以太子生母的娘家自居,雖然不惹什么事,但也總有家禮送上。不過也都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小孩子的玩具、點心糖果、衣服之類的。后來就是兩邊有來有往了?!?/br>“嗯……”明白了,就是打感情牌,一直維系著感情,真說明這家子人不傻,至少在老太太和老爺子還在世的時候,真不傻。身為皇親,就算沒官沒爵,但只要跟上頭的人有了親近的感情,那也就是什么都有了。馮錚:“你生病之前,可曾去過魏家,與魏家的人有什么交往,或者有什么其他人接濟你?”陳同想都不想,極其干脆的搖頭:“沒有什么人,也和魏家無關。我大概就是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