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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他這種買賣的人,亂七八糟的陰私也是知道得極多的,能穩穩當當的活到現在都快當祖爺爺了,他靠的可從來都不是好勇斗狠。再過了一日,各種該準備的總算是準備完了,隊伍出發。車夫里家了一個何正月,盧斯他們坐的正是何正月的車,原因是他的車更輕便涼快。說何正月的車涼快不是瞎說,他的車顯然是下了心思的,后頭的車廂頂棚,建的就像是個小亭子似的,有脊有檐,木頭里頭還塞了干草,厚實得很。兩邊的篷子都是竹簾,洗刷得尤其干凈,摸上去滑溜溜的,通風又遮陽。而坐在前頭戴著個斗笠的何正月,盧斯一看這人就知道為什么周開一口咬定不是他了。這人的面相長得太老實了,一張黝黑發光的園胖臉,細細的幾乎看不見眼球的小眼睛,大鼻子,天生的笑模樣,還是個很容易讓人產生信任感和親切感的老實人。“哎呀,這是檀香吧?剛沒上車就聞到味兒了,原來以為是街上誰家飄過來的,原來就是車里的味道啊?!卞抟簧宪嚲烷_心的笑了起來。“哼,劣質刺鼻得很?!鄙呔樕倌辍R斯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他名字——哼了一聲,在邊上冷嘲熱諷。“你說誰呢?”“我說誰?我沒說誰?我說的就是這檀香呢。但耐不住有人上趕著非得朝上湊啊,想來也不是沒有自知之明?!?/br>“你!”“行了,行了!”蓬萊過去勸,瀛洲啪一聲把蓬萊的手打開:“什么叫行了?!你聽他剛才說我什么了嗎?!”眼看著就要鬧起來,一個光頭大漢走了過來,叉著腰,朝著幾個人一瞪。眾人頓時都不說話了,瀛洲和蛇精臉甚至還朝著大漢嫵媚一笑。盧斯看他們笑看得背后發涼,甩甩手,甩掉雞皮疙瘩,他率先上車了。竹簾有一個好處,就是大小有細縫,盧斯透過那個細縫朝外觀察著何正月。他一開始還擔心只能看見一個背影,后來發現他這個位置剛好。何正月并非坐在車轅正中趕車的,他是坐在右邊歪斜著的,正好,盧斯能看見他半張臉。看了一路,從精神奕奕看到睡眼迷離,強打著精神的盧斯覺得,是不是這段時間順風順水,他太自信以至于想歪了?怎么看這都是一個為生計忙碌的普通人,而不是個毫無人性的殺人狂魔啊。“老何?前頭就是你家的茶棚子了吧?”突然有人過來,一聲嚷嚷把盧斯的瞌睡蟲嚇跑了。“對,對,就是?!崩虾魏┖竦男χ?,他本來就是一張笑臉,再笑起來,兩頰的rou都堆擠了上去,看起來就有些可笑了。來問他的人哈哈大笑:“老何,我們這么多人去關顧,你那地方能招待得了嗎?別到頭來,連口熱水都喝不下去!”“不會,不會。昨天我就跟我婆娘說了,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br>“那就好!”聽外頭這么說,盧斯頓時就覺得心臟撲騰撲騰的翻騰著。他依然懷疑老何一家子,比和尚廟還懷疑。盧斯悄悄腦門,可不能這樣,要真是因為他的這種第六感,以后害了無辜的好人,那就壞了。畢竟胡大人雖然是好官,對他過分信任。這可是個能屈打成招合理合法的時代。從他們的位置,看不見茶棚,但是車隊的速度越來越慢。“白君?”“嗯????”“別睡了,快下去吧?!痹瓉硎桥幢R斯以來就歪著脖子靠在里頭了,以為他睡著了。“哦,多謝?!?/br>盧斯在瀛洲“管他作甚”的嘟囔聲中,下了馬車。他們是少數能下車的人,其余人,就算是雇來的腳夫和車夫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坐進茶棚里。畢竟茶棚吃喝的東西雖然是準備齊了,但是桌椅板凳不夠。盧斯看見了何嬸,這是個跟何叔很有夫妻相的女人,同樣是胖乎乎,笑呵呵的,讓人看著就心生好感的中年女人。他還看見了兩人的傻兒子,大概是個三十多的漢子,跟在他娘身后邊呵呵的傻笑著。傻子穿的衣服很干凈,身材也很健壯。腦海中有什么一閃而過,可沒等盧斯抓到,就被何嬸熱情的招呼聲打斷了:“來來來!先來喝一碗昨晚上我們新做的油茶面!用的可是豬油炒的,里頭可是加了不少好料,你們聞聞這香的!松子兒,核桃,芝麻!還有我們親自收來,自己磨的豬骨頭,牛骨頭!骨髓也都在里頭,那骨頭可都細細的磨碎……”油茶面,有的地方又叫油炒面。簡單來講就是用油炒熟了的面粉,喝的時候用熱水一沏,就可以了。盧斯家里也常做,同樣是經常買來大骨頭磨碎了放進里頭,當補鈣的。何家三口人端上來的油茶面也是真的香,比盧斯家里自己做的聞起來香多了,盧斯一開始還沒什么,可聽她說磨了骨頭,立刻就是一個激靈。偏巧,何嬸的這一碗油茶面就放在他面前了,盧斯下意識的就抬頭看向了何嬸,于是兩個人就看了個對眼。熱情笑著的何嬸瞬間就沒了聲音,兩人就這么對視。何嬸的臉瞬間白了三分,但又用更快的速度紅了起來:“呵、呵呵,沒見過這么俊的后生……”她想盡量表現得平常和無所謂,但是盧斯的那雙眼睛就跟兩顆釘子一樣,把她給釘住了,她挪不開眼睛,只能怪異的一步一步的慢慢后退。盧斯就這么盯著何嬸站起來了,他知道他們說過,這事情不管發生了什么線索,都先當不知道,回去稟報了大人再說。但是眼前這情況,要是再繞這么大一個彎子。不,單就是他們今天走了,轉身再回來,那就要看不見這家人了。“你這后生,是要做甚!”何叔突然竄了過來,一臉憤怒的護住了他婆娘。何嬸被這一打岔,總算是能把眼睛從盧斯身上挪開了,這一挪開,她就冷靜多了:“你這后生也是奇怪,我又不是顏色鮮亮的小媳婦,看著我作……你們這是要做什么?”原來茶棚里呼啦啦站起來了七八人,他們并非都是捕快,有一多半,乃是知情的孫家人。雖說這趟路他們每年至少都要跑一趟,對何家人,可是比對盧斯熟悉多了,但眼前這情況,都是走江湖管了的油條,都知道不對了。他們雖然不知道這怎么就讓盧斯看出破綻來了,但這種事,寧可信其有的好。“你們、你們要干什么?!你們莫不就是倀虎大盜嗎?!”何叔看著眾人靠近,有些色厲內荏,驚慌中,一聲指責脫口而出。“我們是倀虎大盜?你這茶棚在這擺了這么久,都沒被倀虎大盜光顧過,那才是可疑吧?”盧斯,這時候他想起來剛才自己腦海里閃過的士什么了,他指著茫茫然看著爹娘的何家傻兒子,“還有你們的這兒子,他這一身腱子rou,可不像是普通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