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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泡茶眼看見底,壯漢把自己裝在沙發里,示意他們倆坐下。許愿在日光下,重又端詳了綠意盎然的小院和這間小屋,處處都有人精細打理,不禁重新端詳了壯漢一眼,他今天換了寬大的淺灰色圓領衫,沒有LOGO和其他裝飾,后頸有一個膠印的印章圖案。 “可餓死我了!”壯漢讓他們倆先喝點水,再去那家米線店。 許愿就著剩下的小半壺茶,潤了潤喉嚨,也給林一山倒上一小杯。茶味濃郁,要是趕在熱的時候喝,口味一定更好。 米線店在較繁華的地段,街兩側布滿了商鋪,有餐飲,也有五金店、生活超市、房產中介。放眼望去,和其他城市沒有分別。 排列在諸多商家之間,米線店不起眼,連個招牌都沒有。林一山和壯漢并排走在前面,林一山看過去,說:“怎么一點變化都沒有?”壯漢說:“味道應該也沒變,一會你品鑒品鑒?!?/br> 走到門口,林一山錯后一步,等許愿跟上,順后攏了一下許愿的肩背,示意也走前面。許愿狀若無意地讓開了他的手臂,兀自走在前面,也沒理他們。 端來米線的,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姑娘,齊流海,壯漢跟她打了招呼,一個年紀稍長的婦人從送菜窗口探出頭來,也打了招呼,然后又縮到布簾子后面。 許愿聞到米線的香味,胃口大開。兩個男人也悶頭大吃,有幾分鐘,這個桌上是沉默的。這個時間店里客人不多,較遠處坐著一對情侶,看上去也是慕名來嘗風味的觀光客,還有兩個小伙子,穿著平價西裝,應該是在附近工作的店員。 林一山見許愿吃得半飽,靠過來說:“他叫李望,我的小學同學?!?/br> 許愿兩次打量李望,他也沒顧忌,吃得腦門滲出細細的汗,笑瞇瞇地看了許愿,又看林一山。 “今年還去黑龍江嗎?”林一山問。 “去啊,你們再晚來,我就關店了?!?/br> “愛好太多,你忙得過來嗎?”林一山雙轉過來對許愿說:“業余滑雪選手?!?/br> 許愿了解。 “愛好不多怎么殺時間呢?” 說完又看向許愿:“我冬天去黑龍江滑雪,夏天來白溪。最近幾年都是這樣。今年趕巧了,我朋友——就是這家客棧的老板去了尼泊爾,把店撂給我了,我就幫著照看一下?!?/br> 許愿問:“你跟他同歲呀?” 李望答:“我比他大一歲??粗幌袷前??cao心就容易顯老?!弊詈笠痪淇粗忠簧秸f的,林一山也不回應。 三個人吃完了米線,午飯也算解決了。李望回客棧蹲守,林一山帶著許愿去爬山。白溪被群山環繞,確切地說,白溪就建在山里。 兩個人乘坐通往鄰縣的中巴,中途下車,再走十幾分鐘,到達山腳。這個路線是李望告訴他們的。 兩人往山的方向走,天氣晴好,有云低低地掠過頭頂,空氣里的濕氣在陽光下迅速蒸發,柏油馬路只容單車通過,遇到會車,一方會停下來,另一方小心翼翼地錯車。 路兩側長滿野草,顯得綠化帶不成規模。 許愿對李望描述的生活心生敬畏。此前只有雜志宣揚這樣的生活,都市白領或商界精英,厭倦了都市的節奏和競爭壓力,開山辟路,歸園田居。 種菜的、種茶的、支教的、開客?;蛏w房子定居的……現在見到了一個活的,言談與氣度也不輸給雜志彩頁上的受訪者。 照這個角度挖下去,也是一個有趣的故事,說不定PO到網上,也是個高點擊率帖子。而且,許愿目之所見,隨便拍,也能拍也文藝氣息的照片來。 她對李望的過去有點好奇,湊上去問林一山:“李望是你同學?” 倆人已到達山腳,眼前鋪展一條上山的路,石級密布,爬上去需要一點力氣。 林一山答說:“是同學,也是鄰居,從小一起玩大的?!?/br> “那也讀了大學?” “東華大學機械設計專業的?!痹S愿眼里有贊許,這也在他意料之中。 此刻兩人站在樹陰下,林一山手里的礦泉水喝了一大半,許愿的水才喝幾口,他看一眼問:“喝不了涼的?” 許愿忙說不是,擰開蓋子又喝了一口,在林一山眼里,這口喝得相當勉強。 “走吧!”他把許愿的水接過來,開始往山上爬。許愿手里空了,輕裝上陣,跟在他后面。 一路上,李望成了話題人物,許愿覺得那個人隨和,也談不上神秘,但能這么灑脫地生活,勢必有些閱歷。 林一山毫無八卦精神,只說李望畢業后留在上海,后來辭去上海的工作,跑到這邊來。 不是節假日,山頂空曠。在一座剛剛整飭一新的廟宇旁,擺了很多木方,看樣子要要加蓋新廟。木方散發出樹木帶有生機的香味,旁邊攪拌好的少量水泥砂漿。 午休,建筑工人在臨時搭建的蓬子下抽煙,身邊放著吃空的飯盒。 有一位花白頭發的老人,在廟前駐足很久。許愿和林一山繞過廟宇,沒有從正門進云拜謁,準備沿廟前的路下山,看見她還站在廟前空地上,面前是香爐,似有似無的幾縷香火,縹緲升騰,老人目視前方出神,不知眼里是煙還是廟里的佛像。 許愿停下腳步,又看了一眼那老人。午后陽光下,她穿一雙運動鞋,雙肩包側面插著一個保溫杯,都不是新的,短發燙過,白發夾雜其間,應該有段時間沒打理過,發卷松散。站得很穩,雙腿仍然有力,像是經常徒步的人。 不是本地人。許愿心想。 林一山發現許愿走神,再次問她:“真的不要進去拜拜?”許愿搖搖頭。沒由來的心頭酸澀被按下,認真走下山的路。 兩人一路隨性慢行,到客棧已經傍晚。白溪晝長,太陽還遠遠地斜照著,把兩人的椅子拉長,懶散地鋪在石板街上。 后院擺了桌椅,桌上已經擺了四盤菜,林一山走到桌前,四下張望,隱隱聽到一樓某一個房間里傳出鍋鏟碰撞聲。 林一山示意許愿湊過來,指著桌上的菜說:“我十幾年沒吃他做的菜了?!?/br> 許愿看著桌上的四盤菜,一盤炒花生米,不知是甜口還是咸口,油光綻亮,火侯適中,一盤涼拌干豆腐,放了香菜和辣椒油,湯汁里還有飄著幾粒白芝麻,還有一盤菌類,許愿叫不上名字,但是新鮮得很,另外還有條剁成段的魚,放在砂鍋里燜煮的,應該是剛端上來,魚湯還在微微翻滾。 李望端著盤菜出來,還是上午那一身,腰間多了個圍裙,圍裙的尺寸蓋不住身體正面,看上去有點滑稽。 “嗨!今天靈感來了,我的廚藝冥冥中又有進步??!” 林一山看他疾步如風,連忙攬過許愿的肩,讓出一條直路來,讓李望迅速地放下盤子。 隨著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