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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這份密折交給玄王,并告訴小四具體應該怎么做、怎么說。小四將密折收好,躬身回了聲是,目送兩位主子離開。作為幽冥最有權勢的一位長老,檬放的家自然不是誰人都能進的地方,可是沁竹兄弟倆萬萬沒想到,如今這門禁也用在了他們身上。護衛在府宅前的侍衛執劍一擋,厲喝道:“站??!”沁竹環視著家門,護衛明顯比平常多了一倍,而且他們的爹毫不忌諱。這一擋,楓竹自然怒火中燒。這可是他的家!他要進家門竟然被自家侍衛擋在門前,這豈不成了笑話?楓竹喝道:“混賬東西!還不讓開!”大門這時打開,管家迎了出來,執劍的兩名侍衛為管家騰出道路,卻并未放松門禁,依舊橫劍攔著他們兄弟倆。管家先是很有禮貌地問候兩位少爺,不等他們開口,管家便搶著問道:“老爺說,兩位少爺自然可以回家,卻不知是以什么身份回來?”管家說這話時,一雙眼筆直盯著沁竹,想來檬放門口擺出這么大陣仗,為的就是他這文殊長。楓竹皺著眉頭,忍不住問道:“你這話什么意思?”這話問的管家并無意外,想來檬放先前已有所交代,而且他從小看著兩位公子長大,對他們的了解程度自然不亞于他的主人。楓竹若是有沁竹的頭腦,檬放的頭疼病起碼能好一半。管家正要解釋,沁竹已搶著說道:“自然是以兒子的身份回來?!?/br>管家正要接話,沁竹又道:“但同時,我也是以文殊長的身份拜訪?!?/br>楓竹是武將,可不喜歡他們這些動筆桿的講話繞來繞去,喝道:“還不給小爺讓開!”他對老管家心里存著尊敬,所以他看住執劍的兩名侍衛,喝道:“莫非想討打嗎?”楓竹到底是武將,加之貴族出身,氣質不凡,稍微詞嚴厲色些便將護衛的兩人鎮住了。他們卻也不敢放行,齊齊向管家投去求救的視線。管家苦笑,看住沁竹。主人吩咐了,如果他的兩個兒子是以“兒子”的身份回來,那么這個家的大門隨時為他們敞開,但若以“文殊長”和“幽冥守衛統領”的這如今與他敵對的身份來訪,則是綁了,關起來。檬放下得去狠心,管家卻是不忍,也不敢。他苦笑著道:“大少爺,主人現在心情不佳,您確定您要進去嗎?”話里暗藏的隱語,沁竹已聽明白。其實不必管家提醒,他來之前就已經想到自己可能會有的下場。但是這一步他必須邁。沁竹正色道:“讓開?!?/br>管家長嘆口氣,揮揮手,命護衛騰出道路。檬放正在書房擦劍,鋒利的劍鋒透著陰森的光,兩個兒子看著他的目光陰惻惻的。檬放哼一聲,目光自他二人身上淡淡掃過,又回到他摯愛的劍鋒上,淡淡道:“干什么,沒見過你爹擦劍吶?”沁竹與楓竹對視一眼,楓竹已忍不住道:“爹,您要造反?”檬放嘴角稍揚,仍舊專注擦劍,卻問他們:“爹若說是,你們如何選擇?”兄弟二人又互看一眼,楓竹已不會去問為什么了,他就算沒他哥機靈,也不會傻到這么多年看不出他爹的野心。而且,他是檬放的兒子,他只有一種選擇。楓竹道:“兒子自然跟您一條心?!?/br>檬放又是一聲他獨有的哼笑,聲調上揚,是愉悅的那種。他又看向他的大兒子,沁竹沉默片刻,道:“爹,兒子想和您單獨談談?!?/br>檬放的笑容漸漸斂起,看著沁竹,眼里卻沒有惡毒。單獨談談就是不會選擇和他同一陣線,檬放并未動怒,他這兒子會這么回答他他一點也不感到意外。雛鳥長大了,要飛。想飛去哪里,又豈是檬放可以管得住的?檬放道:“楓兒,你先出去?!?/br>楓竹道:“有什么話還不能讓我聽?”檬放道:“出去!”楓竹撇撇嘴,瞪著眼睛出去了。檬放將劍收回劍鞘,平穩著聲音道:“說吧,想說什么?”沁竹沉著一張臉,問道:“您瘋了,您為什么要這么做?”檬放道:“為什么?你說為什么?若你是我,你會怎么做?”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是派系領袖,底下的人都在看著他。尤其是在蓬萊玉枝被毀,他勢力下的武將不滿情緒增長的狀態下,他又豈能無所行動?這些道理,沁竹明白,卻又不明白。他忍不住道:“可是您下的卻是一盤死棋!您這是將自己,將我們一家都逼上絕路!”檬放冷哼:“一家?”這詞能從他這大兒子嘴里說出來,讓檬放頗為新鮮。他以為,沁竹早就拋棄他們“一家”了。檬放道:“你能為咱們‘一家’著想,讓爹很欣慰?!?/br>沁竹不理會他爹的挖苦,繼續道:“爹,您可知我來之前,還收到一封告發您的密折。我既能收到,玄王大人肯定還有其它路徑知道。您如今的一舉一動,都在玄王大人的眼皮底下?!?/br>檬放瞇瞇眼,問:“密折在哪里?”沁竹道:“我已將它呈給玄王大人?!?/br>檬放道:“那你還敢回來,當真以為爹不會大義滅親么?”沁竹道:“我必須回來?!?/br>因為他畢竟是檬放的兒子,倘若他連他爹的性命都不救,只會被天下人不恥,又如何能重獲玄王的心?檬放明白,他兒子跟他較勁了這么多年,無非就是想證明他比自己強,卻不曾想過要自己的命。沁竹再荒唐,也不會做出弒父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檬放問道:“那么你認為,爹的勝算是多少?”沁竹默然了會,緩緩道:“三七開。您三,玄王大人是七?!?/br>見檬放不說話,沁竹忍不住道:“爹,現在收手還來得及?!?/br>檬放笑道:“即便你爹現在想悔棋,只怕對手也不會答應。何況,對于武人來說,榮耀比性命還重。你記住,你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捍衛自己的榮耀?!?/br>沁竹無法理解,所以才會與他親爹越走越疏。但是,檬放看得出,他這個兒子,有心機,有謀略,甚至凌駕自己。將來,只會走得比自己更遠。檬放重重拍了拍沁竹的肩膀,忽而和顏悅色道:“你就保持這樣就好。雖然你選擇的是與爹不同的道路,但只要你能比爹走得長久,爹不介意當你的墊腳石?!?/br>沁竹抿了抿唇,他明白,這是他爹在與他訣別。檬放道:“爹只剩下你們兩個血脈。答應爹,保住你自己,還有楓兒?!?/br>沁竹重重點點頭,道:“我明白?!?/br>檬放也點點頭,忽然對外面大喊:“來人!將文殊長大人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