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2
起。他抬首往上看去,星海伸手牽著系風箏的棉線,烏發絲帶在風中翻飛揚起,環佩叮咚作響。僅靠一只風箏的浮力,便能御風而行,如白鳳般翱翔天宇,展翼紅塵。這是何等驚世駭俗的輕功! 袖底風起,卷起一地塵埃。星海忍不住咳了兩聲,凝眸嫣然笑道:“你可抓牢了?!弊慵庠诠嗄緟仓休p點,憑風借力,一掠而起,陡然拔高了一丈有余。 葉翊緊緊抓著她。星海身輕如燕,恍若無物。他的重量卻帶著兩人一風箏不停的下墜。一路的分花拂柳,星海不得不踩踏芳樹瓊枝,高低縱落。他終是拖累她了,葉翊黯然的想。 “這就是飛的感覺?!毙呛I癫蔁ㄈ?,順著去勢,輕巧的躍上天香樓的青瓦,翩躚滑翔而下。列列的風鼓起星海的衣袖。明明凈瓷般的臉,不染塵埃,驚若天人。 她記得,她居然都能記得!他曾說過在夢里,他試過飛的感覺。所以,她帶著他,要這般親身體驗經歷,不是么?如此,葉翊此生無憾! 他緩緩的抽離了相握的手,神色平靜,仰面墮落:“對不起,我不配?!被秀遍g,星海的臉與夢中女子的淚水迷離交相重疊,同樣的白衣勝雪,同樣的不可企及,同樣的悲切哀默…… 是她,一直都是她。前世的冤孽,今生的重逢。相思最苦,請原諒他不想再心如刀割。葉翊閉上了眼,唯愿一切能夠終結。 剎那光陰,風止云靜。 “不!”跟隨而至的憐兒,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沖上前去。 星海仍在半空,彷徨無助的伸手,迷茫無神。此情此景,仿若昨日重現,是她不能承受之輕。如遭雷擊般,她忽然噴出大口鮮血,面如金紙,直直摔了下去…… 葉翊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仿佛小時偎依在娘親身邊,香香軟軟的感覺,很想沉入一場永遠的迷夢。 “醒了就別裝睡?!倍厒鱽肀鶝鰶龅闹S刺聲音,是所謂的表姐宋玲。 葉翊無奈睜眼,發覺自己枕在憐兒的腿上,頓時漲得滿臉緋紅,掙扎著想起來。 宋玲白了他一眼,冷冷的說:“想不到你居然會想自殺。朝三暮四,你們男人都是些不可靠的東西?!?/br> “師妹,她好像摔斷肋骨了?!边h處林瑄焦急的招呼。 葉翊猛然坐起來,驚道:“她怎樣了?”左腿上鉆心徹骨的疼,咬咬牙拼命忍住。掉下去的時候,故意沒提真氣。那一刻,他真的是想尋死的,可惜天不遂人愿。這就是命吧?從今往后,忘卻過去種種,只向前看。 “你這么在乎她,你自己救去?!彼瘟釋α脂u冷言冷語道。片刻前緊急之下,匆匆趕來的林瑄,首先沖向葉翊,見憐兒更近,方才轉而救星海。畢竟晚了一步,僅扯住她的衣帶,仍讓星海重重的砸在地上。宋玲看在眼里,知道在師兄心目中星海地位不過爾爾,但此刻師兄大人美女在懷憐惜萬分,她不免有點醋溜溜的酸味。 “師妹快來,她內傷很重?!绷脂u又叫宋玲。 “都怪我?!币粨蔚?,葉翊想坐起來,牽動了傷處,復又跌落到憐兒身上。 宋玲撇撇嘴,譏笑道:“省省吧你。我們憐兒可不需要瘸腿的新郎?!睂挻蟮呐蹟[漸漸在他眼前消失,她忽頓了腳步,壓低了聲音感慨道,“看來這個星海對你并非全然無情啊?!?/br> 同樣的話,林瑄曾對他說過。他之于憐兒,更多的是愧疚和感動。那么,星海之于他,又是什么呢?葉翊悲喜莫辨,愣在原地。 星海蒼白的臉,顏色接近于透明,暈死委頓在地。林瑄怕錯了傷骨,不敢動她,只輕輕的用帕子擦拭她嘴角殘留的血跡,聽得宋玲走近了,遲疑的說道:“她像是走火入魔了?!?/br> “什么?”知道星海的武功對他們意義重大,宋玲伸出兩指搭上她的掌緣,凝神良久,露出疑惑的神色,“看樣子并無大礙,只是……” “但說無妨?!绷脂u舒出一口氣,直起身子。 宋玲遲緩的說:“她的奇經八脈天生打通,脈象迥異常人。醫書記載,有此奇相者,唯有,唯有……” “唯有什么?”很少見到師妹這樣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樣子,林瑄稀奇道。 “唯有純陽祖師和親傳弟子沉香?!?/br> 林瑄倒吸一口冷氣:“你是說,她未必是人?” 神仙鬼怪的傳說,旁人或許以為是聊齋亂彈。幽風谷的傳人卻是知道真有其事。若非如此,天書從何而來?六百年前,華山因何被劈成兩半?想想星海出現以來的靈異之事,林瑄半信半疑,正色叮囑道:“此話不可外傳?!?/br> “嗯?!彼瘟崽ы?,與他對視一眼,俱是驚悚懼怕的神色。 2008.2.20~2008.3.6 二月廿五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前面喜堂里爆發出的哄堂大笑,迢迢遞遞的傳來,喧嘩如水泛漣漪般擴散開去。凝練如洗,月色清輝靜靜的灑在星海酣臥的身上。細微綿長的呼吸聲,襯映著遠處院落的笙歌燕舞,仿佛是隔了一重世界。 幾星細微的銀芒穿過大敞的楠雕窗戶,悄無聲息的沒入室內。風移影動,下一瞬刻,松松垮垮披著外衫的星海娉婷立于庭前,不經意間,右手指尖光芒流動,破空疾點而出,返擊回去。 “叮?!睌德?,揮劍擋住反襲過來的細針暗器。黑衣蒙面人影從藏身的樹影中現形出來。他挺直脊背,負手站定,自傲慢然,絲毫不以行藏暴露為意,倒是反客為主,喝道:“都出來吧?!?/br> 四人從墻頭瀟灑落下,分守住東南西北四角,劍尖低垂,倒映著月光的冷色,折射出逼人的光芒。正是今日大婚的林瑄宋玲、葉翊桑憐兒夫婦。他們方才得到星海的暗中示警,急忙從前廳宴飲中抽身前來,尚來不及換下艷紅的喜服。 星海斜眼瞥了黑衣人一眼,散漫慵懶的半掩著口鼻,打了個呵欠,反身把整個背部的空門暴露給對手,卻問林瑄:“我可以回去睡了嗎?” 林瑄苦笑一聲,溫聲道:“不能?!睋P眉聚神,對黑衣人說:“擾人清夢,可不是祖師爺所傳授的哦。您說是不是,師叔?” 林瑄咬文嚼字般提到“師叔”二字,宋玲心中驟得一緊。林瑄昨日胸有成竹的定下策略,說大婚之日防衛松懈,魚龍混雜,所以設下埋伏,引星海為餌,蓋以誘敵。果然就有人上鉤了。來人居然就是幽風谷神秘莫測的二當家?實在是太出自己意料了。接二連三的派人襲擊聽翠堂,想要擄走星海,師叔他意欲何為?而林瑄顯然早就猜出了這個人的身份和目的。今日拜堂禮畢,夫妻一體,為什么不提前告訴她呢?宋玲心里別扭起來。 師叔似有似無的瞥了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