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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信,道,“她一個小女孩子,向來和人無冤無仇?!?/br> “小女孩子?”林瑄再次笑噴了酒,喘不過氣來,一面斷斷續續說道:“哈……她可是唯一……哈……讀得懂天書的人……哈……怎么可能無辜呢?” 葉翊抬首,滿面陰霾密布,問,“她在哪?” “龍王廟?!痹掃€沒說完,葉翊已如同離弦的箭般飛奔了出去。 林瑄執著金盞,自斟自飲,眼底閃過卓然的光華。局他已經布下了,要看那人是不是會主動的落網,是不是真如他所料并不簡單。 運起輕功,一路急行,左不過大半個時辰,葉翊便沖行至龍王廟。時至黃昏,靄靄暮色下,高低錯落的殿宇層層延遞,皆蒙染上淡淡的金灰色光澤,莊重肅穆,寧靜遼遠。窈窕身形獨立于千年蒼柏之下,冷艷欺霜的嬌顏微噙著絲絲溫柔笑意,從來不曾見過宋玲這般柔和甜蜜的傻氣,葉翊身形一滯,遲疑了下,詢問道:“丙?” 宋玲慌忙斂了笑容,回眸見是他,電光火石的剎那,眸底深處露出一分不耐與誡告,旋即湮滅無痕,輕訓道:“表弟,來的這么慢?!?/br> 葉翊猛然想起娘親的諄諄囑托,他們彼此的隱匿身份,換問道:“你怎么會在這兒?” 衣襟回風,宋玲引路在前,踏著禪院中的鵝卵石急急碎步前行,道:“前后來過三撥,都被我們的人打發了?!?/br> 說不清的擔憂涌上心頭,葉翊脫口而出:“她還好嗎?” “不知道?!彼瘟岵孪胄呛J峭低刀阍趶R中的某處了,可找尋了一日,依然毫無線索。另外的三撥人在她眼皮底下反反復復搜尋了幾遍,也是毫無收獲。既不是故意的隱瞞行蹤,又不是趁此機會偷逃,事出蹊蹺,不得已,林瑄用言將葉翊誆騙出來。這段日子,葉翊對星海的避而不見,個中原因林瑄自然是心知肚明。不用激將法,葉翊一定會說與星海老死不相往來的,簡直是孩子氣的笨做法。怎可能如此輕易的忘卻一個人呢?憑葉翊擅于追蹤的絕學,和對星海的熟知程度,說不定能探出些端倪。思來想去,林瑄覺得這個星?,F在既是死不得,也不能讓他人帶得走的。若是葉翊能用一腔真情將她留住,倒是大好…… 林瑄如意算盤打得甚好,殊不知這時葉翊幾乎勃然大怒:“你們答應我要護她周全的!” “誰說我們沒護她?”宋玲凝眉冷對。 “只是護不住吧?”葉翊哼了一聲,舉步走進星海曾經停憩的房間。房中殘留著她的氣息,極淡極清雅,仿佛幽凈的水蓮花。那夜在山林中的奔命,他伏在她背上,一絲一縷,一星一毫,不絕入鼻,就是這般飄浮的幽香。葉翊斬釘截鐵的說道:“她尚在屋里?!?/br> “怎么可能?”宋玲白了他一眼。 葉翊半跪上檀榻,運指成風,所到之處,鏗鏘有聲。猛然之間,床板傾側,向內翻轉,幾乎將葉翊摔落下去。幸得他早有防備,右手攀住榻邊結實處,左手掌心全力劈下,嘩啦啦一聲巨響,機關盡毀,床板算是紋絲不動的卡在了半中央,不上不下。葉翊點燃了隨身攜帶的火引,俯身下去。果然見星??s成一團,窩在墻角,昏迷不醒,渾身冰涼,額頭卻燙得駭人。葉翊如珍寶般的摟抱了她出來,匆匆的奔將回府施救。 “見色忘友!”宋玲搖搖頭。莫名的惆悵,如聞慣了的苦味藥汁,滲入心房。真有些羨慕星海呢。即使絕情辣手如殺手乙,也這般對她傾心呵護,真心相待。而那人,是絕不可能這般對自己的吧?允了的婚約,是對還是錯? ~~~~~ 寂寂竹影隨風簌簌的空響。斑駁的日光,從指縫中流瀉而下,輕拂在琴弦上,幻化作清凌凌的樂聲,婉轉悠揚,彌久不絕。靜林深處有人似乎微微的嘆了口氣。 她赫然驚覺,顫聲哀求道:“少暤哥哥,你也不愿意幫我嗎?少暤哥哥……”話未盡,已是淚流滿面。 良久,她身心俱疲,依靠在細韌的紫竹枝上,怔怔的凝望碧落界永無黑夜的晴空。流云廣袖逶迤,依著水色裙裾層層疊疊的直垂到地上。她忽然嘲諷般的笑了,眼神哀婉而絕望:“罷罷,你既不愿,我便言休?!毙囊庖褯Q,長袖輕揚,化云田為虛空,直直的往紅塵界墜去。碧空如洗,晶瑩的淚光甫一出現,便給朔風吹盡闌干…… “星海,星?!庇腥硕呍诮辜钡暮魡舅?。 “少暤哥哥……”她依然沉浸在迷夢中,低低的喊著那個一念及便會痛徹心肺的名字。 葉翊輕輕的拭去她噙在眼角的淚珠,內心苦澀。待尋著龍王廟密室,看見凍得發僵的星海,他發誓不會再讓她受苦,不會離她而去??伤谒瘔糁泻魡境龅拿?,心心念念的人,不是他,不是他的兄長,亦不是那個嘉南,而是“少暤哥哥”。少暤,為什么這個稱謂如此令人熟悉?他側目凝神思索。 漸漸睜開眼睫,昏黃的燭光下,朦朦朧朧中,一個熟稔的側影?!吧贂蹈绺?,”星海無意識的脫口而出,也是一愣。少暤哥哥,那是誰?肯定與自己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她轉眸看清楚是葉翊,歉然說道:“哦,是你?!?/br> 果然她心中有人。葉翊掩飾住內心的傷痛,抬頭望向屋頂,不敢對視她的眼,掙扎片刻,澀然道:“我不該欺騙你的?!?/br> 星海忽的抬眸,直道:“天書嗎?沒什么大不了的?!狈路鹛斓亻g一切都化為無邊的虛妄,唯剩下這攝人心魂的一眸,似清泉一泓,澈澈的不帶半星煙塵。 葉翊訝然。她清風朗月的笑容,一時將他的所有不安焦躁都沉淀下去。靜室中只剩下燭花噼噼啪啪的在響,浮動著溫馨且祥和的氣味。于是他猛然扭頭,漲紅了臉,雙手暗中死死捏著袍角,道:“星海,你和我一起走吧?!蔽㈩澋恼Z氣中傳遞著莫名的急切和熱切的盼望。 星海的回答來得很快,幾乎不假思索的。她朱唇微啟,笑容淡淡:“我不走?!?/br> 無緣。原來她真的不愿。一瞬間,葉翊面上的所有表情都凝固住,只剩下令人尷尬的沉默。許久,他輕輕說:“你多保重?!苯K是黯然離去。 ~~~~ 嫩黃色的一鉤曉月初升,清輝宛轉,流光四溢,高懸于墨藍色的天頂。 “五百年,圣女終于醒了?!庇衩嫜藨B曼妙的斜坐在柳梢,一襲明艷的宮裝長裙華麗垂下,美媚入骨,盡然妖嬈。 可憐的桑憐兒,本來睡得好好的,被她抓到這荒郊野嶺面談,僅著件絲白色的中衣,瑟瑟然有些發寒,半夢半醒的隨口敷衍問道:“誰醒了?” 玉面妖狐輕盈的從枝頭飄下,柔荑探出,緊掐著憐兒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正色抬頭。玉面妖狐的手極冷,仿佛一塊千年的寒冰貼在面前,不帶一絲溫度。憐兒頓時打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