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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陵這張烏鴉嘴說中了,她其實是只妖怪? 師廣陵搖搖頭:“我也不確定,只聽過傳說。據說東皇鐘每隔幾百年就會自動響一次,以此音調整世間秩序,天道輪回,威懾妖物,凈化邪祟……只不過自我出生以來,從未聽它響過,我也問過長輩,他們也說未曾聽過?!?/br> 秦淮聽到這里已經開始瑟瑟發抖:“可、可是你……不是說……聽過一次……” 師廣陵伸手把秦淮抱緊:“為了尋找勻鐘木,我等曾以人力敲響過東皇鐘,但是那與秩序之音不同,鐘音本應蘊含神力,我們敲響它時……” 接下去的話他沒說,卻突然抬頭看了一眼:“快到了?!?/br> 秦淮抓著師廣陵的衣服,幾乎已經走不動路,師廣陵皺著眉將她抱起來:“不舒服么?” “沒事……沒事,你……你帶我進去……長澤,如果我是妖怪邪祟什么的,肯定也會怕它,正好也檢驗一下,省得把你害了……” “不要亂講!” 師廣陵站在那里沒有繼續往前走,秦淮把臉埋在師廣陵胸口,喘得越來越急促:“長澤,快點把我帶過去,我、我準備好了!我可不是時時刻刻有這種勇氣的……” 師廣陵低頭看了她一眼,東皇鐘已經近在眼前,他咬了咬牙,抱著秦淮飛身上前。 東皇鐘是一個高有兩層樓那么大的古鐘,表面有一層厚厚的釉質,看不出材質,乍一看倒像瓷器。不過這東西怎么都該是金屬的吧…… “長澤……” 其實進入東皇鐘的范圍之后,秦淮便沒有再感覺到難受,反而像進入一個奇怪的狀態似的,渾身都很舒服。她下意識叫了師廣陵一聲,但是沒有得到回應,她驚訝地往四周看去,卻發現自己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不但沒有……連她自己都不在原本的空間中了,這到底是哪里? 秦淮一邊朝四周看著一邊往前走,四周黑漆漆的,只有面前那座兩層樓高的古鐘散發出淺淺金光。 秦淮盯著它看了一會兒,突然伸出手,輕輕撫上面前的古鐘。 秦淮的眼前突然亮了,她好像進到一個玄妙的空間里,頭頂是藍天,腳下是綠草,耳邊有水聲,有人聲,還有鳥語花香……這是什么地方? “哈哈,長澤兄,別來無恙,快快過來與我等喝一杯?!?/br> 秦淮正疑惑著,突然聽到有人叫“長澤”,應該是叫師廣陵的吧。她剛要循聲望去,卻發現身體自己動了。她的身體自動朝遠處的人群走去,迎面遇上一個男人,便朝他抱拳施了一禮:“別來無恙?!?/br> 秦淮驚訝地瞪大眼睛——好奇怪!她的身體竟然在自己動!而且說話時候還發出了男人的聲音…… 這是怎么一回事?難道她現在在師廣陵身體里? 身體又繼續往前走,前面一群聚在一起的都是年輕人,他們看見“長澤”走過來,紛紛跟他打招呼,讓他坐在中間。這些人面前的河水中飄著一只只樹葉一樣的酒杯,還有人在草地上鋪上筆墨紙硯,揮毫潑墨,秦淮看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曲水流觴”?河中漂浮的酒杯應該是漆器吧。 奇怪,為什么會看到這個……東皇鐘還會讓人產生幻覺? 秦淮想從這種情況中脫離出來,但是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她好像被困在這個身體里了。秦淮下意識撇撇嘴——真是的,怎么會跟師廣陵共用一個身體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感受到自己。 不過顯然他是感覺不到的,他坐下之后就開始與周圍的人談天論地,秦淮聽了半天,發現他們談論的竟然不是道家經典,而是一些詩詞歌賦? 師廣陵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風sao了……而且看樣子,他好像跟這些人很熟悉了,他們應該不是第一次這樣談論。 這時,遠處突然跑來一個人,向師廣陵跑來:“長澤!快來這邊!我正想到一個好句,你快來看!” 秦淮心想,師廣陵這么高冷,應該不會過去吧,他可是修仙的神仙哎。但是她剛這樣想完,自己的身體就動了,師廣陵走過去,那人又說:“長澤,酒興正高,你也來作一首吧?!?/br> 師廣陵接過那人手中的筆,卻沒寫詩,他微微抬起頭:“酒在哪里?” 這時一名女子從那人身后走出來,舉著一枚樹葉似的酒杯送到師廣陵唇邊:“公子請?!?/br> 師廣陵沒說話,叼著酒杯一側,一仰頭將酒喝了下去。秦淮看得目瞪口呆——這他媽的……什么時代這么開放?!還有師廣陵這個臭道士!平時裝得那么刻板端莊,沒想到卻是個……卻是個這種人!可惡! 秦淮快氣炸了,她特別想從他的身體里鉆出來抽他一巴掌。 四周人卻拍手叫道:“好好好!長澤兄果真狂放公子也!” 師廣陵這時已經低著頭筆走龍蛇地寫了起來,最后一筆落成的時候,秦淮便聽到周圍一片叫好的聲音,她想低下頭看看,師廣陵到底寫了什么樣的詩讓這些文人雅士們如此推崇,但是她什么都看不清,紙上好像只留了兩句話:“千載姻緣一朝盡,幾世離亂待故人?!?/br> ……這是什么東西,這樣高昂的情緒,怎么會寫出這么悲傷的詩? 秦淮還沒反應過來,眼前的情景突然變了,金紅色的火光像剝落的金箔一樣一片一片流下來,秦淮懵逼地看著面前的火,有些弄不清楚狀況,卻聽師廣陵小聲呢喃著:“父親……” 父親?! 她突然感覺到一股nongnong的悲傷籠罩著自己,深埋在腦海中的畫面又浮現上來,好似是之前與他飲酒作樂的那群年輕人……家里犯了什么事,又或是寫了什么詩,原因不明,他們一個個從畫面盡頭走出來,每個人身后都有兩個官兵押著。 那些年輕人被押到刑場,無一例外地,都被砍了頭。 師廣陵站在半空中,看著地上發生的事情,什么都沒做。其中一位曾與師廣陵談天的年輕人突然抬起頭,他好像看到了師廣陵似的,但是師廣陵知道,他只是在看天。那個人最終卻長嘆一聲:“世道如此,老天無眼,好在長澤兄逃過一劫?!?/br> 秦淮突然覺得內心一陣震動,他想飛身下來救人,卻被身后一人拉?。骸胺菜字?,我等不可插手?!?/br> 師廣陵情緒很激動:“為何不可?!” “你私自下山結交凡世之人已經是大忌!竟還問我原因?為父教你潛心修道,不能為凡情俗事拖累修為,你卻偏給自己找不痛快?!?/br> 師廣陵站在那里沒說話,面前的男人繼續說:“凡人最終都會死,不如陳你與他們感情未深,及早抽身吧?!?/br> 師廣陵被那個男人抓著手腕往回拖,嘴里卻低聲呢喃著:“我自然知道他們終究會死,只是希望他們能夠壽終正寢……” 眼前的火越燒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