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1
的實驗對象是楓葉嶺不曾昭告于世的隱藏區域——紅色禁區的精神病罪犯。 由于紅色禁區的設立是由多方面不可深挖的因素促成,媒體的曝光點到即止,而輿論對楓葉嶺的探討愈發往玄乎的方向發展。 有些人說,那座建筑的地下鎮壓著無數心存怨氣的兇魂,從上而下俯瞰,楓葉嶺療養院的結構像是一個規整的十字架。 有些人說,楓葉嶺的實驗研究者在不經病患允許的條件下擅自對他們進行精神控制實驗,導致集體發狂,才釀成這出悲劇。 還有人說,原本第一期的實驗是停止了的,可后來還有些不要命的再次開啟了這個計劃,第二批的試驗品比第一批實驗品更加難以掌控,這場大火讓一切歸于原點。 關于那座廢墟的故事被傳得神乎其神,轟動一時之后漸漸無人探討。偌大的殘垣被貼上黃條查封,每當入夜,便會有人聽到風呼嘯而過的颯沓低語。 “黑烏鴉開始唱歌啦!” “紅色的敵人攻城啦!” “天花板要掉下來啦!” 鬼哭風吟,什么也不剩下。 *** 方榆喝完了整杯咖啡,待到唇齒之間被苦澀充盈,才后知后覺地發現,她又忘記加方糖和奶精了。橘色的大貓懶洋洋地賴在她懷里,她有些吃力地抱起它,拿來梳子給貓梳毛。摸了摸它的肚皮,它瞇起眼,撒嬌似地咕嚕起來。 她又陷入恍惚,梳毛的手慢下來。 如今的她在一座靠海的城市生活,擁有一份穩定的工作,住在一間裝潢簡約的公寓里,養了兩只貓。生活平淡,倒也還算滋潤。 她喜歡看海。 要看海,需先經由蜿蜒的盤山公路翻過一座山。山崖之下是海。 周末雙休,她便跨上她的重型機車在海邊公路上騎行,混著海水腥咸味的風狠狠吹在她面龐,呼嘯著阻絕涌入她耳邊的一切聲音,將她掩在頭盔下的黑發尾梢吹得凌亂。機車一直開到能夠停車的道旁隨意停下,她翻身越過欄桿坐在礁石上聽海。 她喜歡看海浪來勢洶洶地拍打在礁石上,然后化作一片白茫茫的泡沫褪去的樣子。時而海浪會卷上來一些海草和破碎的貝殼,新的痕跡覆蓋舊的,一寸一寸澆濕被陽光曬得發燙的黑色石頭。從太陽高懸到日落西邊,她可以坐在海邊聽一整天。 有幾次她是開車過來的,沒有在海邊坐很久,背著個半個人大小的登山包爬上公路旁草木葳蕤的山。經過幾番摸索,她在不到山頂的地方發現了一處平地,恰好夠她搭一頂帳篷。她躺在帳篷里慢慢等天黑。 天尚未完全黑下來,星子就已經出現在天邊?;煦绲幕宜{中摻了些閃閃發亮的東西,煞是好看,那光亮穿越了數億光年來到這里與她相遇,仿佛是陰云也遮不住的。 只有在這些時候她會回憶起在楓葉嶺里的時光,回憶起那些短暫交集過后杳無音訊的故人,回憶起曾經從身后抱住她粘在她身邊喊她“心肝兒”的男人。 她或遙望著遠處的星辰,或聽著令人沉靜的濤聲,抱著膝蓋放空大腦。 恰似此刻,她手握著梳子一動不動。偎在她懷里的胖貓不明所以地“喵嗚”叫著,舉起小rou墊推推她的胸口。眼中的焦點仍未完全聚集在懷中的撒嬌鬼身上,她無意識地應著,“嗯,心肝兒。乖,別鬧?!崩^續給胖貓梳毛。 梳到一半,門口處有窸窣的動靜。她置若罔聞,頭也不抬。倒是縮在電視旁的小盒子里舔毛的那位聽到了動靜,優雅地邁開長腿向門口走去。 鑰匙插入鎖孔,轉了兩圈。門開。 一開始門縫才敞了一點點,外面的人仿佛兩手都提著重物,用鞋尖挑著將門縫擴大。 方榆停下動作,放下懷里的橘貓朝門口走去。衣服上還粘著貓毛,她沒管。撞見開了她家門還抱了兩袋貓砂的男人,她定在原地,直愣愣地打量了他一圈,目光變得困惑。 “你是誰?”她淡定地抱臂站著,擋住他入內的動作。 好不容易放下兩袋貓砂的男人正揉著酸痛的肩膀,聽到她的話連門都沒來得及關,整張臉便垮了下去,“阿榆!你怎么又把我給忘了呢?我是你心肝兒呀?!?/br> 她拿下巴點點身后噔噔跑來的那位以及腳下打著哈欠冷眼旁觀的那位,“你唬誰呢,他們才叫心肝兒?!?/br> 男人急了,抓著頭發直跺腳,“不不不我才不承認!他們才不是你的心肝兒,我給他們起過大名的!那只是大胖子,這只是小胖子,你的心肝兒只有一個!就在你眼前!就是我!是我!我!” 他大概是真的委屈,語速越來越快,手指都快把自己胸口戳破了。 方榆這才認真注視他,須臾之后背轉過身,沒給他什么反應,好似把他當做了一團空氣,一語不發地抱起胖乎乎的橘貓走向房間。 男人見此狀況摸不著頭腦,小心翼翼地關好門跟上去,拉著她的胳膊在她耳邊嘀咕,“阿榆阿榆,你怎么又不記得我了呢?我是你家男人呀阿榆……” 方榆覺得聒噪,嫌棄地避開他的手,拿起梳子給貓梳毛。 男人也不氣餒,盤腿坐在她腳邊,仰頭看她。 梳了一陣子,方榆拍拍橘貓的屁股讓它自己玩去,望了一眼腳下,無波無瀾地問:“你怎么還在這兒?” “阿榆,這里也是我家呀。我不在這兒能在哪兒呢?”他眨著眼,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樣,臉上寫著“你也來摸摸我呀”。 “這是我家?!狈接芊瘩g。 “我們家?!?/br> 方榆抬眉,眸中波瀾暗涌。 “我們家?!彼麍远ǖ刂貜土艘槐?。 “誰跟你是我們?!?/br> “我們當然是我們啊,方榆加上陸之嶼就等于‘我們’?!?/br> 她似乎被話中的某個詞語刺了一下,渾身一抖,向后退去,“不……” “阿榆,”他站起來,將捉到的兩只手合在一起握著,“我是陸之嶼啊,你男人?!?/br> “不,你不是……”她搖頭,眼神逐漸變得渙散,“你不是陸之嶼……陸之嶼他……他……” 他一點點靠近她,順著她的背脊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腰腹,輕聲安撫:“陸之嶼沒有死,阿榆,你記錯了?!闭Z帶嗔怪,夾著些微無奈,“你總以為我沒回來,明明我們昨天還一起睡覺呢?!?/br> 她顫抖不止,攥著他的衣衫低低抽泣。 “阿榆呀,你忘了嗎?我是被老趙連拖帶背弄出來的,他為了救我,連大不點都沒顧上呢?!彼托牡赝v述那段過往,“你老是記錯,老說在罹難者名單上看到了我的名字??墒俏液髞砣フ?,第二天的新聞里沒有放出名單呀?!?/br> “那幾天我吸了點煙塵進去,左手又快廢了,被逼著在醫院躺了兩天才打聽到你的住處,悄悄溜出來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