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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手插在口袋里,雖是夏季,烈日炎炎,但西裝三件套的他已經與這些熱源完全隔離,他靠著與生俱來的直覺成功回到自己車上,敲著方向盤,靜靜的想著荒川一會過來要怎么詐他。 但是。 他并沒有等到荒川的到來。 從烈日炎炎一直等到夕陽西下,傍晚的余暉幾乎要讓饑腸轆轆的他淚流滿面。 荒從車上爬下來,開始思索自己是不是個白癡,竟然,竟然真的等在車里幾個小時,連口水都沒喝! 這一次出去,學校的人已經明顯少了,大多數的學生都已經放假回家,留下來的除了還有考試的,就只剩下還未到達回家日期的?;囊呀涱櫜坏米约簳粫煌蹬?,被認出,連之后的形象問題他都拋之腦后。 他實在太餓了。 餓到了前胸貼后背,想要吃人的地步。 又一次憑借著超乎尋常的直覺,他找到了學校里面的超市,在小超市里掃蕩一圈,自己代言的零食一個沒拿,他去結了賬,有幾個路過的女學生一直在側眼打量著他。 荒冷漠道:“不是荒,長得像,做過替身,現在在進修,隔壁學院敢考過來的,今年大一,要簽名嗎?我模仿他模仿的特別像?!?/br> 女生們翻了個白眼,手挽手的走了。 荒在心里給自己點了個贊。 早知道這樣就可以擺脫粉絲,他早就這么干了!為了讓自己做出努力模仿自己的自己,他把略長的牛郎頭用水濕了大半,借助水來定型,他還把自己偽裝用的墨鏡掛在脖子上,雙手背在腦后,嘴里叼著快面包,表情維持在得意又自大的程度。逢人便問:“要簽名嗎同學,我模仿荒可像了!” 荒一改往日形象,效果出奇的好,所有人都認為他并不是大熒幕上的荒,而荒也在這種表演中感受到一種快意。 年少成名,意味著他自成名那日起就不再是以前的他了,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所有的一切都被暴露在公眾視野下。有喜歡的人不能告白,被人喜歡不能答應。不可與女性有親密接觸,也不能與男性發展超乎友誼的關系。 荒的人生早在被荒川選擇的那一刻起就不再屬于他自己。那些肆無忌憚的生活已經漸行漸遠,這并沒有什么好抱怨的,當初的選擇成就了現在的自己,即使自由被諸多限制,但是他從未后悔。 而現在,他在表演學院里到處閑逛,在扮演著另一個不像自己的自己,他有些搞不清楚這個放縱著的是自己真實的性格,還是那個對外冷淡自矜,對內彬彬有禮,做事都要有度的才是真正的自己。 他現在只知道,很開心。 荒把最后一口面包吃完,又從口袋里掏出兩罐酸奶,喝了一口后,頓時覺得味道不對。再一看保質期,差點罵出一句臟話。 這奶過期一年了——! 憤憤的打算回去找老板,后來又覺得這么做也挺沒意思的,他就在路燈下沉思了一會,搖了搖頭,把奶扔進垃圾箱里,返回女生宿舍找荒川。 他的表情漸漸回復正常,那種活潑的樣子仿佛只是做夢,面無表情的時候,荒的眉眼會壓低,本就出色的面容也更加好看,也更有威嚴。他就這么看人,總有一種壓迫感,漸漸的就不再有人敢靠近他。 某個評論說的很好,【荒身上本身就有一種特質,讓人想靠近又不敢靠近,想與他一晌貪歡,又覺得這樣是種玷污。他的戲總會透著一股冷淡的感覺,但是看到中間,從這個演員身上則會出現更多的,更令人害怕的感覺。那是一種偏執,或者說一種從骨子里表現出來的惡。這種惡很悲涼,又很現實,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一個悲觀主義者……】 荒并不是悲觀主義者,他只是一個……普通的人。 來到女生宿舍,詢問了一下宿管大媽,后者沉迷在荒的美貌中無話可說,最后還是一個沒走學生說出了螢草的下落。 “你不知道嗎?螢草在第四排練室呢!” “在那做什么?” “這我哪知道,就是聽說好像是老師覺得螢草很不錯,有個劇想推薦她去演?!蹦桥驹跇翘萆?,慢慢趴在樓梯的欄桿上,頭微微下低,眼角上挑,眼中有著魅惑的波紋,“你是荒吧,有沒有覺得我很不錯?” 她還晃了晃腰肢。 靈活又性感。 她的長相也是一種很少見的。 屬于可愛與嫵媚并存的那種高,荒思索了一下,現在的娛樂圈還沒有她這種尤物類型的女演員,心中微微有些好感。他知道這樣的人,要不會走向巔峰,要不就會被踩在腳底,她是無論如何都不回肯在中間混日子的。 荒扯了扯唇角,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生又朝下走了一步臺階,金色的瞳仁里滿是荒的影子,她舉起手在臉頰邊晃了晃,貓樣的靈動?!拔医?,九命貓?!?/br> 停了停又道:“大三學生,暑假有空閑時間可接戲?!?/br> 荒問道:“什么專業?” 九命貓的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她從喉嚨里發出一聲嗚咽,道:“導演?!?/br> “哦?”荒有些好奇,但最終什么也沒有問,他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九命貓不甘的咬了咬下唇,主動掏出手機,晃了晃說:“加個微信吧!” 荒拒絕了。 他也在心里嘆了口氣,這個九命貓雖然有著高傲的自尊心,但手段實在太嫩,很多時候會做了錯誤的選擇。 剛才對她的評價有些過高了。 但他按照九命貓的提示在第四訓練室找到螢草時,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訓練室里被十幾個老師占據,他們努力的將身體縮在墻角,脊背緊繃靠在墻上,與墻呈現一個垂直狀態。 荒川則一屁股坐在木質地板上,肩膀上扛著個攝像機,對準房間正中的螢草。她似乎剛剛哭過,臉上還有淚痕,表情卻變得又狠又利,她對著鏡頭,一貫膽怯的性格消失的無影無蹤,她用這雙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一處。 沒有人開口說話。 房間靜的不自然,荒關上房門也走進房間,他的注意力全在荒川身上,此時的他聚精會神,不肯放過螢草的每一處表情。 螢草開始爆發,她像是看到了什么事情,緊緊抓著地面的手青筋暴起,臉上猙獰無比,她從喉嚨里嘶吼出幾個單調的音節。喘著粗氣,血管在白皙的皮膚上尤為明顯。 荒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了,恐怕是荒川為了讓螢草過來拍他的電影而搞得試戲。當初他也被帶到一個房間里這么拍過。 那個時候荒什么也不懂,荒川讓怎么做就怎么做,他有著漂亮的臉和聽話的性格,縱使演技不怎么樣,但總體荒川還是很滿意的。 如果不是他挖掘出他的一種天賦,恐怕荒也沒那么容易出頭。 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