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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對他沒有過什么逾越關系的明確表示,但岑箏光是想到吳墨有可能看到了自己對待感情的淡漠態度,就自動對這個人產生了微妙的歉疚感。基于這個假設往好處想,也許吳墨只是折頁當書簽,還沒來得及看內容;往壞處想,也許吳墨明知他的立場,還無所顧忌地傻傻示好。腦補到后面的那個可能性時,岑箏猝不及防地心慌了好幾秒。為了避免自己因為一點瑣碎的細節就胡思亂想,岑箏拿起遙控器把電視音量調高,轉移注意力。“……近年來,娛樂圈‘黃賭毒’事件頻發,嚴重敗壞社會風氣,對青少年心理健康產生惡劣影響。藝術不僅……”新聞里介紹著即將施行的娛樂行業新規,岑箏瞄了幾眼,原來是官方今年要嚴打娛樂圈“黃賭毒”,懲治不良風氣。畫面上還配了幾張涉嫌藝人的照片,包括前不久又是嗑藥又是家暴的杜閑。畢竟行業內有了新動向,對自己以后多少都可能有點影響,岑箏邊吃早飯邊看看朋友圈,暫時還沒什么新通知。他切換到微博,看到首頁有粉絲轉發了@情報師的一條標題為“娛樂圈內部爆料涉黃吸毒藝人名單”的長微博。岑箏當然不會把一個營銷號的爆料當真,只是隨便看看當打發時間了。長微博里提到的藝人中,還有幾個跟他之前挺熟,據他所知那幾個人還真有點不干不凈的。在長微博的末尾,還猜測了幾個近況未知的過氣藝人淡出公眾視野的原因,其中包括岑箏小時候就合作過的女演員。[@Morzel:林逾靜啊……唉,小時候可喜歡看了,每次演到她跟宋明琢的母子戲份就哭不停,現在這倆人一個去了天堂,另一個也沒了消息[淚][@霸道理事]:林逾靜是不是被封殺了啊,當年拿完金犀影后就沒怎么再拍過戲了,不太像自己退出娛樂圈的。她后來要是多活躍幾年,現在像高見秋這種沒實力只靠臉的女明星就沒有作妖的機會了[生病][生病][@Winee]:我記得當年有小道雜志寫過林逾靜欠債了好幾千萬,驚瀾也不管她,可能不堪壓力自殺了吧。……“所以,宋明琢的部分哪去了?”靜謐的病房內,突兀地響起一道沙啞的女人聲。她平躺在病床上,仰眼看手機上幾家媒體的通稿。連續瀏覽了五六遍相同的內容后,她手臂落下,轉過臉問站在病床邊的年輕男人。“我刪了?!被粝s面不改色,直截了當地回答。他伸腿將旁邊的椅子勾過來坐下,隨手拿起桌上的紅蘋果,咬了一口。“理由呢?”林逾靜翻了個身,蓬松順滑的卷發從耳邊垂下,遮住了她蒼白的小半張臉。霍蟬把嘴里甜美多汁的果rou咽下,若無其事地看向她,聳肩道:“我暫時不想說?!?/br>面對外甥這副任性又輕松的口吻,林逾靜輕輕嘆了聲氣,偏過臉不去看他,直直地望著天花板。“你剛做完手術,好好休息最重要,反正你這么多年該找的證據都找到了,現在耐心等司法調查的結果就好?!被粝s說完,把蘋果叼在齒間,騰出雙手去把窗戶關嚴實,抵擋涼風再漏進來。“我現在就想立刻看到那個姓白的老東西死掉?!绷钟忪o面容平和,抬手撫了撫發絲,“眼前的日子多等一天,我覺得比過去十幾年都難熬?!?/br>霍蟬背對著她,望向窗外灰白色的天空,緩緩把嘴里的蘋果拿下,沉聲說:“別拿小手術不當回事,讓你好好休息就閉嘴睡覺?!?/br>林逾靜冷哼一聲,打了個哈欠,揉著眼角露出細紋。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問道:“對了,有件事我想問你?!?/br>霍蟬回頭看了她一眼。“你之前說能從宋明琢他弟弟那里拿到合同,怎么后來再也沒聽你提過這茬了?”林逾靜瞇起細長的眼睛。“啊……這件事,就當我沒說過吧?!被粝s迅速移開目光,聲音極輕,“他弟弟年紀還小,我不想騙他什么?!?/br>林逾靜即刻了然,揉了揉自己的太陽xue,“算了,反正早晚都要查到驚瀾,到時候也不差他這幾份偷稅漏稅的合同?!?/br>霍蟬問她:“死人的也會查嗎?”“當然會,徹徹底底地查?!绷钟忪o甩給他一個輕蔑的眼神,“你警校畢業的怎么還能問出這么法盲的問題?”“噢,我剛才走神了,隨口問的?!被粝s咬著脆甜的蘋果,繼續跟林逾靜說之前的話題,“我覺得宋明琢應該是不知情的,那到時候誰來替他解釋清白呢?”林逾靜提了提身上的被子,手掌一頓,嗤笑一聲,“你是認識他還是怎么著,又是幫他刪通稿里的死因,又是擔心他的名譽……噢,我知道了,看來公司從來沒告訴宋明琢家屬他是怎么死的吧?”霍蟬三兩口咬掉最后的一部分果rou,把果核丟進垃圾桶里,漫不經心道:“能隱瞞,就證明公司有責任,很可能宋明琢是被誰逼著沾粉了,比如白光南他那個廢物兒子,不就是經常在圈子里拉幫結派,排除異己——”林逾靜懶得聽他說話了,只問了一句:“所以你就什么都不想讓他弟弟知道嗎?”霍蟬的聲音戛然而止,被準確戳中心事后瞬間緘口不言。林逾靜揉著自己太陽xue,擺擺手打發霍蟬出去。霍蟬起身,又給她倒了杯溫水放在桌角,才拾起自己的鑰匙退出病房。他開車去宋厭歡家的路上買了盒牛奶糖,到了別墅附近以后,等人上了車就直接丟給對方。“親戚家小孩不要的,我拿來給你?!被粝s從他手里接過包,伸手放到后排位置。宋厭歡露出嫌惡的表情,嘴上不屑一顧地“嘁”了一聲,還是乖乖把盒子打開撕開一顆塞嘴里咂摸。車開遠后,霍蟬才發現旁邊的人沒系安全帶,于是等紅燈的時刻他側過身俯下去,把帶子從邊緣扯出放下面扣好。他一抬眼,瞥見宋厭歡櫻紅色的唇近在咫尺,幾乎要蹭到了自己的鼻尖。霍蟬隱約能聞到對方口中的奶糖香味,他指尖發麻,立刻直起了身子,背靠駕駛座。…….吳墨晚上回家后,發現岑箏居然沒有離開,而且還在廚房里拿著抹布忙活著什么。“宋老師?”吳墨走進廚房后嗅到了一股濃郁的焦味,微波爐正敞開著,機器內部顯然遭遇了一場災難。岑箏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解釋道:“下午買了栗子,剛才想熱一熱,我家沒微波爐……”吳墨毫不在意,只問他:“你沒傷到哪吧?”“我沒事?!?/br>吳墨說了句“那就好”,然后戴上手套,親自去清理微波爐里面殘留的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