膩不礙事，誰知反應還是這么大，抱著馬桶，心肝肺都要吐出來了。

蘇朔蹲下拍他后背，說：“吐成這樣，這是有了？”

余棠接過紙巾擦嘴，偏頭看他一眼，冷冷地說：“沒有?！?/br>
蘇朔哈哈大笑，他自己都覺得這個假設荒謬得很。他跟余棠上床的次數屈指可數，剛結婚的那兩個月，余棠還能半推半就地跟他過一過性生活，自從在學校發生那件事之后，就再也沒讓他近過身。

每次到回家，無論早晚，臥室總是大門緊閉，余棠不是在學校宿舍，就是關門不讓他進去，活得像個沒有發情期的性冷淡Omega。

吃完早餐，去醫院的路上，蘇朔忍不住發出問：“作為一個Omega，你就一點都不想？”虧他有時候憋急了還偷摸跑到余棠房門口，從門縫里捕捉那一星半點的香甜信息素。

余棠嫌棄他的車坐著不舒服，歪在后座拼命壓著在喉嚨口翻涌的惡心感，聞言只是抬頭瞥了司機一眼，懶得回答。

打著體檢的幌子進了醫院，余棠不讓蘇朔跟著，蘇朔樂得清閑，把人送到門口就拍拍屁股走了。余棠眼看著他走遠，拐了個彎進了產科。

坐診醫生看著余棠的檢查報告直皺眉：“上次就跟你說了這樣不行，沒有alpha陪在身邊，至少得輔助使用人造信息素，不然身體會吃不消?！?/br>
余棠摸了摸肚子：“人造信息素對寶寶不好?！?/br>
醫生翻白眼：“只是有一定概率會影響新生兒的遺傳基因，總比你一個人苦苦熬著的強吧？你的alpha這么不靠譜，老婆懷孕都不陪著，你還想為他保證什么血統純正？”

余棠點頭：“他是寶寶的父親?！?/br>
醫生只覺得余棠傻，苦口婆心道：“父親？啥也不管半年后等著直接抱娃的也能算父親？要不要我帶你去看看住院部那些喪偶的單親mama一個人帶著孩子過得有多難？信息素常年不穩定，一年到頭得吃上千片各種各樣的藥，想另尋伴侶都不行，一輩子就這么毀了。腦子一熱為了一腔母愛生下孩子的Omega多了，到頭來就沒有不后悔的，你還年輕，又沒被標記，婚姻不幸福還有機會重頭來過，別再為了這樣的alpha犯傻了?！?/br>
中年女大夫在產科就職多年，看遍人間滄桑，從幾次孕檢中就把余棠的狀況推斷了個八-九不離十，這次終于忍不住，超出職責范圍地多說了幾句。

可是余棠不為所動。他認同醫生所說的，也拿不出充足的理由來反駁，只平淡地說：“我不會后悔?！?/br>
第八章

從醫院出來，余棠到公共電話亭給蘇朔打電話。

蘇朔這回來得很快，只是臉色不太好。剛發動車子，就對余棠說：“我先送你回去，家里有點事，午飯你一個人吃?！?/br>
余棠問什么事，蘇朔無所謂地笑：“不就那些破事嗎，養在外頭的又鬧上門來了唄?！?/br>
話音剛落，手機就響了起來，甫一接通，就聽見母親在電話里嚎哭：“小朔你別回來了，別回來了，媽收拾行李跟你一起走，我們一起去找棠棠，不在這個家里待著了，這里容不下我們??！”

蘇朔嘆了口氣：“媽，你先等我，我馬上就到家?！?/br>
掛電話的前一秒，母親還在電話里哭哭啼啼。這種事情在蘇家隔段時間就要爆發一次，蘇朔無奈地捏了捏眉心，不知道這回又要費多少口舌才能把母親穩住。

后座突然傳來聲音：“我跟你一起回家?！?/br>
蘇朔扭頭往后看，確定這話是從余棠嘴里說出來的，先是驚訝，然后否決道：“我還是先送你回去，家里太亂，你沒法好好休息?！?/br>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雖然蘇家不止一次因為這事鬧得不可開交，可蘇朔還是不想讓余棠經常目睹表面和睦的蘇家私底下的丑態。

“沒事，檢查結果沒什么問題?！庇嗵牡?，“很久沒見伯母了，想跟她說說話?！?/br>
有余棠在的話，母親說不定會給面子少哭一會兒。權衡利弊之后，蘇朔還是帶著余棠回了家。

到家時來“鬧事”的已經走了，偌大的客廳里回蕩著蘇母抽抽噎噎的哭泣聲，蘇父神色尷尬地坐在一旁，見到兩人仿佛見到救星，忙道：“小朔和小棠回來了?！?/br>
蘇母立刻止住眼淚，拉著余棠坐在她身邊，邊摸他的頭發邊道：“我的乖兒媳，終于回來了，是不是聽說媽受了委屈，特地回來給媽撐腰??？”

余棠不喜與人親近，然而蘇母平時待他很好，眼下又情況特殊，他就由著她揉圓搓扁，順著她的話道：“想您了?！?/br>
蘇母聽得又要哭，拉著余棠就開始訴苦：“棠棠你是不知道，你不在家這陣子，那個不要臉的女人上門多少次，靠著個不知道跟誰生的野孩子就妄想登堂入室……”

蘇父聽不下去，插話道：“什么叫野孩子？硯硯是我親生的?！?/br>
“那小朔就不是你親生的了？”蘇母怒而反擊，一點不怕讓兒媳看笑話，“小朔是蘇家唯一的正經少爺，怎么的，你想把蘇硯接回來當二少爺？我告訴你，想都別想！只要我活著一天，那對母子倆就別想踏進蘇家半步！”

蘇父臉色鐵青，礙于岳丈家的聲望以及這事兒的確是他不占理才沒有當場發作，站起來氣哼哼地甩手離去。

蘇朔和余棠一人一邊安撫母親，好不容易勸住了，蘇母見蘇父走了，又開始抹眼淚：“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啊，老的出去沾花惹草，年輕的也不讓我省心……說來說去，還是因為只有一個兒子，又沒有孫子傍身，才落到今天這樣受人欺負的地步?！?/br>
轉移話題速度之快，讓余棠半晌沒反應過來。

蘇母抓著余棠的手：“既然回來了，就跟小朔抓緊的，這屋里空蕩蕩的，是時候添個孩子了，你盡管生，媽幫你帶?！?/br>
頭一回有人期待他和蘇朔的孩子，余棠心里有些高興，還沒說話，就被蘇朔搶了先：“生什么生？問過我意見了嗎？”

蘇母呵斥他：“你在這兒沒有話語權?！?/br>
蘇朔也不生氣，攤手道：“不止在這兒，我在哪兒都沒話語權，婚姻不能自己做主，要不要孩子也沒我說話的份，敢情把我當種馬呢?！?/br>
蘇母恨鐵不成鋼地瞪他：“棠棠哪里不好？你們倆生出來的孩子一定聰明又漂亮?！?/br>
蘇朔最是討厭被人擺布，煩躁地站起來，冷著臉說：“反正我不要，就算生出來我也不認?！?/br>
晚上吃過飯，蘇母對余棠萬般挽留，余棠只好答應等度假完了立刻搬回來，平時也會給她打電話。

蘇朔送余棠回山上，車里靜得嚇人，蘇朔覺得無聊，打開音響放歌聽。

放的正是最近當紅的女歌手江可澄的歌，余棠記得她的聲音，說話時也是這樣甜甜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