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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背影,又有種想抽煙的沖動。他用力吸了一口氣,才問系統:“好感度上漲了嗎?”系統說:「沒有?!?/br>年安也不再問。周身盡是穿梭而過的人流,年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腦中思緒翻飛,不多時,他才回過神,而宓時晏和宓母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連同方才宓時晏貼在他耳邊低語的那句話,也宛若幻覺一般,在大腦里蕩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消散于深處。年安知道宓時晏不會是個總把情話掛在嘴邊的人,更不會隨隨便便對誰說出喜歡與不喜歡。他能聽得出來,方才那句簡短的話語,與擁抱,是真心的。所謂的沒有不喜歡,翻譯過來,就是喜歡。年安倒也沒有懷疑對方的真心,他知道宓時晏說的都是真的,他在用非常委婉且羞澀的方式試圖向他傳達,他喜歡他。宓時晏喜歡年安。喜歡到當初的避而遠之與冷漠都消失不見,眉間的冷漠轉為溫柔,他別別扭扭的試圖向年安獻殷勤,學著關心,學著如何去喜歡一個人。過去那些厭惡與掛在嘴邊,時不時就要冒出一句的離婚徹底消失匿跡,替代而之的是并不熟稔的關心,是心口難開的喜歡。所有的一切都在證明著,宓時晏是真的在用心喜歡年安。而那95點的好感度表示,這份喜歡不只有一點點,可能是很喜歡很喜歡。但那終究不是愛。到不了一百,喜歡永遠只能是喜歡。而人可以同時喜歡好幾個人,就好比宓時晏是真的喜歡年安,可這并不代表他只喜歡年安。他可能還喜歡其他人,比如之前總是相伴在他身邊的陸達,又比如衣柜那件黑色襯衫里的照片、車里座椅夾縫里的喜帖的另一位主人,唐恭。就像系統說的,人類不僅奇怪,又復雜至極。年安轉過身,朝機場大門走去。今天的風有些大,但是天還算藍,薄云遮了烈日,風卷起街邊泛黃的枯葉,一點都不溫柔的攪亂了人們出門前精心打理的發型。吹來了涼爽,帶來了調皮,像個不知疲倦的孩子,趁著太陽不注意,皮的幾欲要舞起來年安還沒來得及上車,就被后面出來的宓謙喊住,他只好重新關上門,伸手取下嘴邊還沒來得及點燃的煙:“有事嗎?”宓謙面龐和宓時晏有六七分相似,但氣質卻天差地別。假若宓時晏是新調出的烈酒,那宓謙便是一壺陳年佳釀。宓謙走到他面前,說:“有時間嗎?一起吃個飯?!?/br>年安對宓謙的印象只停留在是個穩重可靠的大哥上,只知道這人年紀輕輕就能力出眾,外貌更是萬里挑一,可以說是萬千女性心中的夢中情人,然而早已過了而立之年,卻仍舊未成家。更驚奇的是,年安從來沒見宓母催促過他,這著實有點反常。日料餐廳的包通常為了讓客人感受到和氏風格,因此地板都會采用榻榻米。踩起來有些軟,年安在宓謙對面坐下,看著對方點好餐后,抬頭問他:“你要吃什么,隨便點吧?!?/br>年安其實不大愛吃國外的食物,對于菜單上的東西也興致缺缺,但不喜歡歸不喜歡,他又不是小孩子,非得按照自己喜好來,世上大多數事情都是將就出來的。隨意點了幾樣后,他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口。對面的宓謙說起話來:“我聽說你從時晏那邊離開了?”年安嗯了一聲,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說:“年氏那邊事情太多,真人秀拍攝進行的也順利,暫時沒有我需要看的地方?!?/br>宓謙點點頭:“那你父親呢?”年安端著杯子的手頓了頓,宓謙又補充了句:“年氏的大概情況我也有所耳聞,你不必緊張,我沒有任何質疑你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br>年安瞇了瞇眼,態度更加客氣了幾分:“聯系比較少,具體如何我也不大清楚,宓總問這個是找我……咳、我父親有事?”“這倒不會?!卞抵t笑了笑,又說,“我主要是想跟你說,時晏他為人比較軸,從小到大都是。先前聽說你們關系不好,我和媽還擔心了,現在看來,你們似乎關系不錯了?”年安嘴角噙著笑意,含糊而過:“是嗎?我感覺還行吧?!?/br>接下來的時間里,宓謙斷斷續續說了不少關于宓時晏的事,好的有,壞的也有,他像個盡職盡責在關心弟弟婚姻生活的大哥,時不時詢問年安幾句。年安嘴上客套著,心里卻明白過來,宓謙找他來吃飯,不是為了跟他聊宓時晏的日常,而是告訴他,他和宓時晏感情如果真的好了,那便安生過日子。但假若動些不必要的心思,那就不能怪宓家針對他了。不得不承認,對宓時晏而言,宓謙是個合格的大哥。但在年安看來,宓謙與他弟弟真是像極了,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雙標。但也正常,畢竟宓謙和宓時晏是親兄弟,說到底,他也就是個外人。分別前,宓謙突然留了句摸不著頭的話:“接下來也許會出點事,你別著急,都會解決好。時晏雖然軸了點,但他心眼簡單,沒那么多彎彎繞繞,可能過去做的不夠好,但我看他現在,都是真心的?!?/br>年安轉頭看他,宓謙沖他笑道:“不說包容了,希望你多信他一點?!?/br>車開上馬路,年安長吐了口氣,望著面前平緩的道路,在一個十字路口的紅燈前停了下來。他看著路人從斑馬線上走過,直到人都過完,他突然毫無征兆地笑起來。系統被他笑的毛骨悚然,問道:「你還好吧?該不會是……傻了?」年安說:“罵你自己呢?”系統郁悶道:「我這不是問一下嘛,那你干嘛突然笑?」年安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打兩大,長吁一口,說:“你不懂?!?/br>他只是笑這世界人這么多,天這么大,地這么寬,可他居然連個傾訴的人都找不到。也許這就是撿回一條命的代價吧。可人活著,總歸比死了好。畢竟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沒了。飛往M國的飛機要坐十幾個鐘,隔天晚上,年安接到宓時晏的電話,說他已經到了M國,年安問他時差倒了嗎,宓時晏說正在倒。他們都沒有提機場最后那句話,年安是不想提,宓時晏則是不知道、不好意思提。年安的語氣很平淡,無論宓時晏說什么,他都會回應,奈何宓時晏話不多,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于是長達半個鐘的通話里,有二分之一的時間都是在沉默。“你……好好按時吃飯?!卞禃r晏突然說。年安垂著眼睛說:“好?!?/br>宓時晏又說:“也別吃太多螃蟹,你上次沒吃完的腸胃炎的藥在我床頭的抽屜,備用鑰匙在我辦公室桌子的第二格——你可以問我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