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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給陸達放水,不怕他怪你么?我聽說他可是為了這次的節目,幾乎拼上全部?!?/br>宓時晏說:“我只是給了他一次機會,發揮不好是他自己的問題,與其怪我,不如反省下自己的問題所在?!彼D了頓,又補充道,“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br>年安張了張嘴,正欲說什么時,門又被推開,一名面容清俊,身高挺拔,表情鎮定的人緩步走進。他深色的黑眸無波無浪,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緊張,肢體放松的像是早已習慣了這種場合,飽含磁性的聲音在安靜的考核室內響起:“老師們好,我叫夏閔澤?!?/br>年安手里的塑料圓珠筆差點沒被他生生折斷。他難以置信地望向不遠處的夏閔澤,在半空,與對方的雙眸撞到了一起,清楚的從對方眼里,看清了與他眼中相差無幾的震驚。夏閔澤實力驚人,會唱會跳,表情動作肢體控制能力絕佳,爆發力極強,直接將方才超常發揮的歐卯給比了下去。結果自然是合格。然而夏閔澤在聽到合格后,也沒表現出高興,淡淡地道了聲謝,就直勾勾地望著年安。宓時晏見狀,眉頭登時蹙成一個川字。“年……老師,我待會出去,能請您指教我幾件事嗎?”夏閔澤說。年安睫毛不自覺地顫了顫:“有什么事這里說吧?!?/br>“比較哲學,可能有點不適合,”夏閔澤頓了頓,話里有話地說,“比如人死后會去哪里?!?/br>“……”宓時晏不知為何,莫名對本該是初次見面的夏閔澤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和敵意,尤其是在看見年安沒有直接拒絕時,心中的不爽度愈加劇烈。凜冽的視線落在夏閔澤身上,臉上遍布寒霜,正欲開口,旁邊的年安突然開口了。“行,外面等我?!?/br>宓時晏:“……”幾乎是瞬間,心中不爽度愈發攀升,燃燒成妒火。他忍了好半晌,才壓下脾氣,沒去問年安兩人到底是什么關系,但終究沒忍住看了對方一眼,卻發現年安的目光還停留在不遠處重新合上的門上。……年安上輩子人緣不錯,但能夠稱得上交心的朋友,是真的一個都沒有。娛樂圈魚龍混雜,人心險惡,無論是合作的經紀人,還是給自己打下手的助理,所言所語無時無刻都帶上警惕。早些年競爭激烈的時候,在片場吃個盒飯,都擔心會不會有哪個人看不慣自己,偷偷在里頭下了瀉藥搶角色。而年安就是在這么一個勾心斗角程度堪比宮斗劇似得環境里,認識了夏閔澤。夏閔澤和他同歲,外貌出色,可惜出道晚,又非科班出身。大學時期糊里糊涂地踏進娛樂圈,不小心簽了個小作坊經紀公司,拿著賣身契卻又沒資源,家里經濟低下,上頭還有個等著救命錢的奶奶,只能咬牙從最底層的龍套跑起,累死累活,就為了一份盒飯。年安至今還記得,對方滿臉疲倦地坐在片場門口的水泥臺階上,迎著晚霞余暉,帶著開玩笑地口吻說:“再這么下去,我估計就得去工地搬磚了?!?/br>那時年安還沒混到人盡皆知的地步,也只是個在偶像劇里混個男配角拍的鮮rou。他有心拉夏閔澤,可又沒那么大的能力,畢竟他自己也是個一清二白,要靠山沒靠山要資源沒資源的小嘍嘍,除了借點錢,也無能為力。他本來以為夏閔澤那句搬磚是玩笑話,卻沒想到隔年的暑假,他剛剛接到一部男主戲,剛開拍,就看到了一則新聞,某位龍套男星過勞死在片場。就為了多賺點錢,愣是把劇組里的雜活統統攬下,平日有空就去做平模,生生把自己累死。當天年安站在窗戶邊足足抽了半包煙,最后被助理告發到經紀人那兒,被狠罵了一頓,問他還想不想紅了,想不想賺錢了。他沉默半天,才啞著嗓子說想。錢真是太要命了。“你什么時候來這邊的?”年安坐在一家咖啡廳里,在含糊地問完幾個問題后,終于忍不住,直接對坐在對面的夏閔澤,問出了在腦子里繞了半天的疑惑。夏閔澤說:“九年前?!?/br>年安捏著攪拌勺的手頓住——九年前,夏閔澤剛剛過世的時候。“那你呢,”夏閔澤剛握著水杯,一眨不眨地看著年安,“你什么時候?”年安端起咖啡,抿了口,黑咖啡獨有的苦澀香醇在舌尖擴散,他不由自主地用舌頭頂了頂上顎,“一年前?!?/br>夏閔澤手一緊:“……是意外?”年安說:“算是吧?!?/br>這番對話要是有第三個人在聽,肯定得聽得一頭霧水。因為所謂的這邊那邊并非城市,而是世界。死后重生來這里的不止有年安一人,還有夏閔澤。雖然難以置信,但事實就是如此,不然沒辦法解釋面前這個本該和他從未有過接觸的夏閔澤,居然會知道他們上輩子的事情。年安忍不住問系統:“原來我不是一個人重生?”系統:「你都可能重生,當然別人也可能?!?/br>年安微微皺眉:“那我重生都有系統,他豈不是……”系統說:「不是每個重生的人都有系統?!?/br>年安:“那為什么我有?”系統:「你是天選之子呀!」年安:“……”可去你媽的天選之子,逼著一個人死纏爛打另一人,還死都不讓離婚,這叫天選之子?竟他媽瞎扯淡,誰愛當誰當去,反正他不樂意當。系統感受到年安的怨氣,連忙道:「你情況和人家不一樣?!?/br>年安涼涼地說:“哪兒不一樣了?他死的比我早?”系統:「呃……反正就不一樣?!?/br>也不知系統想到了什么,支支吾吾說完這么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就發揮了死遁精神,任由年安怎么喊,對方都不出聲。離開咖啡廳前,年安跟夏閔澤換了手機號,“有事情你可以聯系我,你奶奶她老人家……還好吧?”夏閔澤眸色一暗:“她過世了?!?/br>年安愣了足足片刻,才干巴巴地吐出兩個字:“節哀?!?/br>他有點想問夏閔澤身上是不是也綁了個系統,但猶豫到最后,還是沒問。正如系統所說,假若人家沒有綁,到時候還無端暴露了自己綁系統的事情,可就得不償失了。咖啡廳位于公司大廈正對面,月光從窗戶幽幽照進來,街上行人不多,路邊兩排樹早已光禿禿,年安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晚上八點了。不知不覺,都這么晚了。“你家在哪兒?要不要我送你?”年安對夏閔澤問道。夏閔澤搖搖頭,“不用,我租的房子就在這旁邊,出了地鐵就是?!?/br>“那行?!蹦臧颤c點頭,道了句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