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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趙月兒的母親都沒讓進宮去服侍,襄陽伯府愁云慘霧的,伯爺夫人時常來楚恪寧這邊打聽消息,每次來都少不得要哭一場。 楚恪寧也不好受,只能不停的問韓耀庭,韓耀庭便不時的打聽一下。 只知道趙月兒人還活著,身邊服侍的是宮女,據說也是盡心盡力的,畢竟王爺和王妃這樣打聽,趙月兒又有襄陽伯府的身份,皇上都要松手了,服侍的人也知道要精心一些。 這幾個月襄陽伯夫人過得是度日如年。 王大成封了威遠將軍,大兒子封了參將,負責城防守備,位從五品。 年前的那場大雪一直過了一個月才算是消融了,王家那時候才從山西收拾行囊來京城,現在還沒到。 不過王家的府邸已經修葺好了,是原本一個御史的府邸,稍微的整理了一下,王家父子先住了進去。 因為府里頭沒幾個下人,東西也幾乎沒有,幾個男人胡亂的湊合還可以,王婷若是住進去,那可真的不行,于是便依然借住在王府,等她母親嫂子們到了之后,采買下人,物品,方住進去。 晉王府依然是原來的那個不大的宅子,皇上之前想著到底怎么賞賜晉王的時候,倒是說了,給他換個府邸,原本的太師府,已經空了很多年了的,也配得上他王爺的身份。 但是韓耀庭謝絕了,沒要,跟皇上說,自己在這邊暫時協助皇上辦些差事,最后到底還是要回封地去的,完全沒必要占個大宅子,只有他們夫妻兩個,住那么大宅子,還得買下人收拾。 皇上也聽出來了,晉王還是想回封地的,于是便點頭,沒有在堅持。 王爺想回封地,當然是好事,協助皇上做完了事情,安安穩穩的回去,皇上也安心。 這天楚恪寧早上起來,叫人去跟王婷說,問她想不想出門,若是想便收拾一下,去涇陽侯府看看他們家大小姐。 王婷也有心多結交一些朋友,便答應了,換了一身榴紅對襟牡丹紋薄緞褙子,海棠紅束腰壓金絲線裙,笑著過來了。 楚恪寧看她如此打扮不由得好笑:“現在還冷著呢,你怎么就穿這么少了?春捂秋凍,不要一下子就脫了冬衣,免得生病了?!?/br> 王婷笑著道:“昨晚上屋里頭捂得太熱了,早上起來出了一身汗,這會兒還覺著從里往外的冒熱氣,想想下午肯定是早早回來的,倒也不怕,就穿的稍微薄了點?!?/br> 楚恪寧便點頭:“你不覺著冷就行?!彼约捍┑氖羌C百蝶穿花蜜合色滾紫貂毛邊長褙子,下面一條紅色繡纏枝蓮花寬擺裙。 她披了件素錦緞披風,王婷是披著件絳紫撒花云肩。兩人從府里出來,坐轎子來到了涇陽侯府。 涇陽侯世子妃過來門口迎接,看見了王婷笑著道:“王姑娘也不常出來,見你一面倒是難呢?!?/br> 王婷臉色微紅的福身行禮。 三人笑著往后院走,楚恪寧看見世子妃臉上的笑容不是那么的燦爛,帶著些愁容,不由得側頭看了看。 世子妃給她無聲的嘆了口氣。 涇陽侯府后園有一片玉蘭花樹,這會兒正好是花開的時節,遠遠的看白的紫的相映成趣,花香味撲鼻。 在園子這邊賞花,世子妃讓人去請大小姐,過了一會兒,鄭玉依來了。 穿了件寶藍彩繡牡丹織金交領長裙,這顏色反倒把臉蛋襯的更蒼白了一些,帶著不那么由衷的笑容,過來跟大家行禮想見。 楚恪寧笑著道:“鄭大姑娘真是好久沒見了?!?/br> 鄭玉依臉一紅,道:“王妃別笑話我了,我是個閑人……成天也沒事?!?/br> 世子妃笑著道:“府里頭玉蘭花開了之后,就一直想請王妃和王姑娘過來玩,但是又怕我們大姑娘懶怏怏的樣子叫王妃看見了笑話,就只好拖了幾天,眼看著這花都要謝了,再不看就沒得看了,才趕緊把王妃請了來?!?/br> 楚恪寧一下笑了出來。 鄭玉依滿臉通紅的微嗔:“嫂子就愛拿我取笑?!闭f著跟王婷道:“王姑娘,我前幾天得了兩串檀木串兒,你要是不嫌棄,就送給你一串?!?/br> 說著又看楚恪寧笑:“晉王妃,我就不送了,您不稀罕我們這樣的小玩意兒?!?/br> 楚恪寧笑著道:“我要是稀罕呢?” 王婷就忙著道謝。 世子妃就笑著說:“她大哥見她這些天不高興,知道她以前喜歡這些東西,就滿街市的轉著找,好容易挑了兩串她看得上眼,收下了,這不才玩了幾天就又不稀罕了?!?/br> 大家都搶著說話,倒熱鬧了起來,丫鬟忙忙的去拿檀木串兒。 沏了一壺龍井,喝著聊天,世子妃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就說起那幾家判了流刑的人。 “湯家這才叫滅門呢,過了石門,一個叫什么溝的地方,在山下休息,結果就遇上了山洪,說是水不大,但她們捆著繩子,加上都是些婦孺,結果叫給沖的一個都沒留下……” 世子妃說著搖頭:“真是可怕?!?/br> 楚恪寧有些吃驚的道:“真的?” “京城里都傳開了,都這樣說,應該是真的吧?!笔雷渝?。 鄭玉依顯然是也聽說了,臉色更白了,道:“不是說走路上就不用刑具了嗎?為什么捆著繩子?” “那誰知道?!笔雷渝?。 王婷聽了問道:“押解的人是活著還是死了?” “活著呢,還回來復命,聽說是每人被打了五十大板,都給打去了半條命,官差也丟了,卷鋪蓋回家了?!笔雷渝?。 王婷便搖頭道:“那倒未必是真的了?!?/br> 其余幾個人都好奇,忙問:“為什么這么說?” 王婷嘆氣道:“你們幾位都是京城長大的,根本不知道發配的一些事。我們山西那邊,交通要道,不管是發配到四川還是瓊州方向,全都經過我們那兒,好些事我們都知道……像這種府里男丁全都被殺,只余女子婦人的判流刑,真的沒什么好,若是沒人關照,那就是待宰的羔羊,砧板上的rou,出去了被人賣了……怎么著的,什么事都有。那押解的人,真說不定一家子女眷都是被他們給賣了?!?/br> 驚得幾個人全都面色變了。 楚恪寧都覺著心跳不止。雖然這種事情非正常的改朝換代都會有,但想想還是很心驚,這時候的女人,真的都不知道用什么辦法才能保護自己。 “錢家……”鄭玉依聲音都有些哽咽。 楚恪寧忙道:“錢家應該不會出這樣的事。一來錢景輝、錢景亮都在,錢家并不都是婦孺,二來王爺給塞了銀子,叫押解的人務必押解到地方,還是安安全全地,押解的人也不敢亂來。三來,不是還跟著護送的人嗎?所以不會有事?!?/br> “是啊,不會有事的?!币徽f到錢景亮,世子妃的聲音有氣沒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