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熒幕里的喜怒哀樂。以前韓御澤從不看電影,他已經在黑暗里注視熒幕一輩子了,他并不想以另一種形式讓日常的生活也染上不正常的氣息。但現在,他握著高晁的手,坐在人群當中看著電影,心情很平靜,沒有過多地聯想起類似的情形。此刻的感覺和把自己關起來、逼迫自己看一幕幕鮮血淋漓的影像完全不同,他輕輕捏著高晁的手指,聽著旁邊傳來的笑聲,從不敢有片刻放松的緊繃神經終于一點一點地落了下來。電影散場之后,兩人隨著人流走出商場,韓御澤正要去取車,高晁突然叫他等一下,轉身跑了進去。韓御澤獨自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靜靜地等待著。過了好一會兒,人還是沒回來。他插在兜里的手指神經質地痙攣,無端聞到干草的味道,耳畔還有焰火的聲音。他拔起地上的腳穿過人群往青年離開的方向走去,速度越來越快,氣息越來越凌亂。就在這時,有人突然拉住他的手臂。他猛地轉身,看到高晁一臉古怪的表情,左手舉著一個完整的甜筒,右手舉著一個空空的蛋筒,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正往這邊走,胸口還沾著一坨奶油。“快走?!备哧死掖彝虉鲩T口跑去。韓御澤跟在后面,兩人一路跑出去,高晁才停下腳步,回頭哈哈大笑,然后把蛋筒塞進嘴里,把完整的那個遞給他:“吃吧,我請客?!彬湴了牢伊?,可得好好叉會腰。韓御澤接過甜筒,臉上精心修飾的假笑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僵硬的、不熟練的、無法cao控的笑容,像個在人生中摸不到邊際的少年,突然觸摸到未知卻有趣的新鮮事物,愚蠢而快樂著。他把甜筒遞過去,高晁意會地舔了一口:“走了,回家?!?/br>兩人牽著手去取車,回去的路上,韓御澤說:“以后我們每個周末都來看電影吧?!?/br>高晁敲著大腿,點頭說:“好啊,我很喜歡看電影?!?/br>韓御澤淡淡地笑了,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握住高晁多動癥似的手:“我也挺喜歡的?!?/br>炎熱的夏末秋初,凝固的風,黏膩的雨,日子變得安靜而緩慢,仿佛一眼望不到頭的河流,不知要奔涌匯入到哪里。在又一場暴雨終于降低了溫度的時候,警方在郊外的某處小屋里發現一具尸體。徐隊把韓御澤叫過去,讓他辨認一下,死者是否就是之前跟蹤綁架并傷害高晁的那個異裝癖殺手。韓御澤蹲下去查看死者面容,說實話有點認不出了。這個人被關在生銹的鐵籠子里,經過整個夏日的囚禁,頭發比那時候長了很多,亂糟糟臟兮兮的,身上衣不蔽體,暴露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有些已經發炎化膿,開始腐壞。他的身體枯瘦如柴,肋骨幾乎要從皮膚下穿出來。韓御澤帶著手套,抓起死者的手看了看,他的指甲又長又黃,咬得十分殘破,指甲里還殘留著漆黑的血跡,在被關著的期間,一定沒有人給他修剪過指甲。韓御澤的眉頭不自覺地縮緊,起身的一刻卻已恢復一貫的云淡風輕:“是他沒錯?!?/br>徐隊表情凝重:“‘黑暗天使’的確存在,他復制了同樣的手法,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把這個本該接受法律制裁的人活活折磨死了?!?/br>一想到存在這樣一個可怕的連環殺手,徐隊頓時上火了。韓御澤卻沒什么表現,仿佛印證這樣一個人是否存在已經無關緊要。他摘掉手套,走出警戒線,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犯罪現場。徐隊叫住他說:“你急什么啊,不跟我一起回局里嗎?”韓御澤笑了笑,說他就不去了,還要回家陪女朋友。在上車的時候,他停下來對徐隊說:“我想退出了?!?/br>徐隊手里的煙一抖,火星子燒到手指:“艸!你認真的嗎,為什么這么突然?”對韓御澤來說,其實并不突然,他現在內心很平靜,他覺得自己不再需要去探究“同類”的行為模式和心理了。韓御澤沒有過多解釋,只是說想有更多的時間享受生活,隨后鉆進車里絕塵而去。路上他給高晁打了個電話,問他在干什么。高晁在家清理馬廄呢,接起電話說:“我在辛勤勞動,揮灑汗水。是不是想我了,我身上的味道可是十分迷人?!?/br>聽筒里傳來韓御澤低沉的笑聲:“我們搬回市區吧,以后什么時候想來牧場再過來?!?/br>高晁丟下鐵锨就往別墅跑,宛如得到姑姑允許可以離開古墓的小楊過:“這樣逛街看電影出去玩也沒那么麻煩了,我這就去收拾東西?!苯K于不用鏟屎了,未來充滿花香!他歡快地跑進別墅去了臥室,打開兩人的衣柜,把需要帶走的疊起來裝進行李箱里拿到一樓,又回去把那些口紅全都裝好,提著小口袋去書房收拾韓御澤的書和文件。他壓下把手推開門,被一雙視線攫住,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轉椅上坐著一個陌生人,年紀大概在三十歲左右,穿著黑色的衣服,晃了晃手里的文件:“看上去,有人正在找我?!?/br>那些都是高晁之前看過的,令他懷疑有個以模仿的手法專門虐殺連環殺手的殺手的文件。他舔了舔嘴唇,搖頭說:“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我只是在這里干活的。你是誰???”陌生男人丟開文件,繞過桌子走過來。高晁感覺不妙,丟下小口袋轉身就跑。“統哥,這是個什么玩意兒???”高晁一邊跑一邊呼叫系統。“我也不知道是個什么玩意兒,你就跑吧?!毕到y也是很慌張,攻略值還特么沒滿呢。高晁差點滾下樓梯,急奔向廚房想找個武器防身。但對方的體力和速度顯然在他之上,而且有著捕食者的從容,一把將他按在了料理臺上。高晁反射性地想要呼救,刀刃立時扎在他的眼前,發出冰冷堅硬的聲音。男人壓著他,貼近他的耳朵,用含著笑意的聲音說:“噓——讓我想想,要從哪開始?!?/br>高晁的痛覺被屏蔽了,什么都感覺不到,就是心挺累的。系統說:“小炒晁啊,你可要堅持住啊?!?/br>高晁準備生氣:“為什么老有人想neng死我?”系統做思考狀:“嘶——難道是你長得特別欠揍?”高晁:“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屏住呼吸,憋死自己,跟你這個塑料計算器徹底分手?!?/br>系統換了個蘇爆了的聲優腔:“那樣我的心會很痛,乖,跟我一起保持呼吸,吸吸呼~吸吸呼~”高晁決定先記個仇緩和一下氣氛,然后安詳地給自己念個經超度一下。第42章漢尼拔教授的小綿羊16韓御澤把車開進牧場,沿途看到有只羊倒在路中間,開膛破肚,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