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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槐樹下鋪上涼席,拿著柄繪著荷花的湘妃竹團扇笑吟吟地坐在樹下,一邊搖扇一邊看著她和阿弟玩耍??匆娝麄兺娴锰?,就會讓宮女喊了他們過去,給他們喝一口水,扇幾下風,又讓他們玩去。 那時候她母親的神色,和吳氏非常的相似。 她眼眶泛濕,低下頭去。 吳氏正打量著前艙的陳設,并沒有注意到夏侯虞的神色。她好奇地走到靠窗的長案前,望著掛在窗前鳥籠里的一對黃鸝鳥笑道:“這鳥不會是暈船吧?這站在鳥架上一動不動的,我乍眼看上去還以為是個擺設呢?還想著這是誰的手藝,這樣的精巧?!?/br> 夏侯虞也不知道這兩只鳥會暈船,自上了船之后就縮在那里一動不動的。 她笑道:“原本是想讓它們透透氣的,誰知道這么不爭氣?!?/br> 夏侯虞說著,吩咐杜慧:“若是還不好,下個碼頭就把它們送回去吧!免得丟了性命?!?/br> 杜慧笑著應是,侍女捧了茶進來。 夏侯虞和吳氏在窗前的矮榻上坐下。 吳氏贊揚她的陳設:“這是新染的水藍色單紗帳子吧?比綢子的看著清爽。香爐的香也好聞?!?/br> 夏侯虞笑道:“阿家的那邊不是掛著單紗帳嗎?這香是杜女史調的百花香,您若是喜歡,我這就讓人送些過去?!?/br> 吳氏懊惱道:“之前阿斐也說要掛單紗帷帳,可我習慣了綢子紗帳,就沒讓換。這香爐的香卻十分的好聞,等會兒我也換上這樣的香?!?/br> 夏侯虞笑道:“這香叫亭月,安眠最好。杜女史那里還有留紅、挽青七八個香品,各有千秋,讓阿良每樣都給您拿點,您看您最喜歡哪種香?!?/br> 吳氏不住地點頭,道:“我平時在家里也做香,只是沒有杜女史做得這么好。等回了姑蘇,我要向杜女史好好的請教請教?!?/br> 杜慧連聲不敢。 夏侯虞見她們談得投機,索性留了杜女史一起喝茶。 眾人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午膳的時間。 吃過午膳,眾人各自歇下。 夏侯虞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太陽西上。 但船搖得像個睡籃,她躺在床上,久久都不愿意起來。 外面傳來了一陣哄笑聲。 夏侯虞笑著問當值的阿良:“這是怎么了?” 阿良忍不住笑,道:“都督的部曲在打魚呢?” “打魚?!”夏侯虞非常的驚訝。 阿良笑道:“可不是!我聽都督身邊的人說,都督身邊的部曲個個都有一身好水性?!?/br> 蕭家世居吳中。 北伐,最要緊的是渡江。前世,蕭桓能幾次成功北渡,據說都與他從吳中帶過去的那批部曲有關。 夏侯虞感興趣地起了身,笑盈盈地穿了鞋就往艙外走:“我們也出去看看!” 西下的陽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泛起瑰麗的紅色,天地間都仿佛鍍上了一層金粉。 幾個赤著上身的男子踏水露出湖面,手里拿著個三角形的漁具,三面系著漁網,一面空著的工具在湖里揮著什么,等到他們舉起漁具時,網里多多少少都跳著幾條魚,惹得船邊觀賞小廝女侍們一陣驚呼。 看來今天晚上要吃魚了! 夏侯虞在心里嘀咕著,就見蕭桓一身寬衣博帶,風儀清貴地拿著個玉如意走了過來。 “長公主醒了?”他笑著問道,扭頭朝湖面望去,道,“天氣太熱,不找點事給他們做,他們會憋壞的?!?/br> 夏侯虞不懂這些,裝模作樣的“嗯”了一聲。 蕭桓就問她:“長公主住著可還習慣?” “挺好的!”夏侯虞想,就算是她住的不習慣,難道他還能給她換個房間不成? 蕭桓沒有多問,找夏侯虞聊了聊釣魚的事,就被宋潛給拉回了中艙旁的小艙房去了。 夏侯虞撇了撇嘴。 那蕭桓到底來干什么的呢? 晚上,她們果然吃的是魚。 味道有些腥,卻盛在鮮美。 兩夜航行,船很快就到姑蘇。 * 親們,今天的更新! * ☆、第七十章 抵吳 兩世為人,夏侯虞還是第一次來姑蘇。 前世,蕭桓做了大司馬,蕭桓的母親吳氏和胞弟居住在姑蘇城,反而是他的那些叔伯兄弟一個個都搬到了建康。后來蕭醒成親,她以為婚禮會在姑蘇舉行,那個時候她已經從蕭家搬了出去,不愿意再和蕭家走得太近,尋思著要不要找個借口婉言拒絕參加蕭醒的婚禮,誰知道蕭醒的婚禮卻是在建康城舉行的。 蕭醒成親之后,就在她以為蕭醒和吳氏會留在建康城,蕭醒和吳氏卻回了姑蘇。 想到這里,夏侯虞就想起蕭醒的妻子。 那個生第一個孩子難產去世的陳郡韋家的小娘子。 不知道今生她能不能逃脫前世的命運! 就像她的阿弟,她明明已經力挽狂瀾幫他度過鐘山上巳日劫難,結果他卻在幾日之后死于寒食散。就像崔七娘子,她明明已經幫崔七娘子擺脫了前世的命運,可她還一頭扎進了選后的急流中。 夏侯虞在心里暗暗地嘆氣 蕭醒看她臉色不好,還以為是舟船勞頓,忙道:“長公主不要擔心,我們家離這里很近的,最多一個時辰就能到了。蕭勁早已得了消息,安排好了房間。長公主到了家里就能歇下了?!?/br> 夏侯虞朝著他點頭笑了笑,道:“不用先去拜訪長輩嗎?” “哥哥說明天再去?!笔捫颜f著,朝蕭桓望去。 姑蘇的官員和名士都知道蕭桓今天返鄉,早早地就在碼頭等候。此時正圍著蕭桓寒暄。蕭桓笑著和他們說著話,神采飛揚,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高興,與在建康城里那笑容都仿佛丈量好了的,多一分張揚,少一分沉悶的笑容大相徑庭。 這才是蕭桓真正的笑容吧? 夏侯虞順著蕭醒的目光望過去了,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前世,她沒有機會看到蕭桓這樣的笑容,今生,很多事情都變了,她和蕭桓的關系也會變吧? 夏侯虞跟在吳氏的身后,由杜慧扶著,上了犢車。 蕭氏的祖宅在姑蘇城以東,占了非常大的一片地,從看到蕭家祖宅的墻院到正門,犢車大約走了半個時辰的功夫。 杜慧撩著車簾悄聲對夏侯虞道:“蕭家不愧是吳中巨賈,那墻院粉得雪白雪白?!?/br> 夏侯虞沒有吭聲。 因為國庫空虛,顯陽宮的宮墻還是在夏侯虞大婚的時候粉過一次。 她懷疑蕭家的墻院也是他們大婚的時候粉的。 等進了門,迎面是株高約丈余的迎客松。它枝干虬勁,枝葉伸出二丈有余,樹冠被修剪成一團一團堆集在樹枝上,仿佛一朵朵綠色的祥云點綴其間。 夏侯虞很是震驚。 迎客松生長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