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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去拿了黃歷過來,仔細地和吳氏商量了一個出行的日子,蕭桓過來了。 吳氏很是意外,道:“他今天怎么這么早?他今天沒有練拳或是跑馬嗎?”最后這句話,她問的是她身邊的貼身侍女阿末。 阿末二十出頭,大大的眼睛,圓圓的臉龐,雪白的皮膚,未語先笑,眉宇間透著幾分喜氣,看著就讓人覺得高興。 她原是吳氏的侍女,丈夫病逝又沒有留下孩子,吳氏就重新把她安排到了自己的身邊。 阿末忙上前笑道:“我這就去問去?!?/br> 說話間,蕭桓走了進來。 仆婦們跪了一地,阿末自然也無從問起。 夏侯虞上前給蕭桓行禮,吳氏坐在旁邊笑瞇瞇地看著蕭桓,并直接問他:“你怎么這么早就過來了?平日你可沒有這么早?” “是嗎?”蕭桓應道,這才覺得自己來的真的有點早。 他還是在從前的時間醒來,打拳,沐浴,用早膳,來請安,和平時并沒有什么不同。 可他為什么會來早了呢? 蕭桓覺得這只是個偶然的變數,并不值得深究,道:“阿醒還沒有過來嗎?” “應該是玩得有點晚了?!眳鞘喜灰詾橐獾氐?,“他昨天和光祿大夫家的郎君出去游玩了?!?/br> 他讓蕭醒留在建康城是想讓他見見世面,可不是讓他來廝混的! 蕭桓皺眉,正想勸慰吳氏幾句,蕭醒打著哈欠走了進來。 他臉一沉,壓著火氣道:“怎么?沒有睡好?” 蕭醒迷迷糊糊,壓根就沒有想到蕭桓這個時候會在這里。 他嚇了一大跳,忙站直了喊了聲“大兄”,一抬眼又看見了夏侯虞。 他一個激靈,口稱“長公主”上前給夏侯虞行禮。 夏侯虞笑著朝蕭醒頷首,眼角的余光卻落在蕭桓身上。 憑她前世屢屢讓蕭桓氣倒的經驗,她能感覺到蕭桓已經動怒,但乍眼看去,蕭桓還和往昔沒有什么不同,甚至說話的聲音都溫和無害:“我平時很忙,長公主又大部分時間都居住在莊園,府中多數時候都只有母親一個人呆著,你以后多陪陪母親才是?!?/br> 蕭醒又羞又慚,誠心認錯:“大兄放心,我會照顧好母親的?!?/br> 蕭桓笑著點頭,這件事仿佛就這樣揭過去了。 蕭醒松了一口氣,很快恢復了平時的活潑。 夏侯虞卻從始至終發現蕭桓握成拳的手背在身后,一直沒有放開。 她的心緒又飄了起來。 前世,她是不是也像蕭醒一樣忽略了很多事呢? 夏侯虞想著她昨天晚上輾轉反側做的決定,從吳氏的廂房里出來之后,她主動邀請蕭桓:“都督早上還有什么事嗎?不知道有沒有空陪我到后花園走走?” 蕭桓不管今天有沒有事都得答應——夏侯虞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找他逛花園。 他欣然應允,兩人一路慢行,往后園的花園去。 夏侯虞問他:“都督這幾天在建康如何?” 蕭桓想到昨天才剛剛被他送走的馮氏母子,不由抿了抿嘴角,道:“盧淵的勢力比我想象的還要大,謝大人疏狂之事做得太多,名聲響亮,行事卻很是拖拉。真正能幫忙的人并不多。大家不過是吃吃喝喝的朋友罷了?!?/br> 這話說得倒是坦然。 夏侯虞忍不住笑道:“我舅父呢?” 蕭桓頭痛,半晌才委婉地說:“舅父交際很廣,雖然去了荊州五年,卻依舊登高一呼,應者數百?!?/br> 這就是說她舅父除了吃喝玩樂就沒有一樣值得期待。 夏侯虞哈哈大笑起來。 蕭桓愣住。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夏侯虞這樣的笑。 她露出雪白的牙齒,揚著下頷,目光熠熠,像個惡作劇得逞了之后的俏皮小孩。 原來夏侯虞也可以這樣的! 蕭桓無意識地眨了眨眼睛。 夏侯虞已在問他:“你這幾天都參加了哪些人家舉辦的宴請?” 蕭桓把情況跟夏侯虞說了一遍。 夏侯虞陷入了沉思。 “小心!”她突然被蕭桓拽住了胳膊,胳膊被拽得很是疼痛,她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僻離了方向,差點被面前擋著的石榴樹樹梢劃傷了面孔。 *親們,原想定在零點發文的,然后自己沒能寫出來……不管怎樣,祝大在新的一年里事事順遂。 第二更送上! ☆、第四十五章 說話 “多謝!”夏侯虞朝著蕭桓笑了笑,重新走回了青石鋪就的小道。 “瑯玡王回封地去了?”她問蕭桓。 蕭桓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兩人都是聰明人。夏侯有福為什么會出現在建康,又為什么回去,彼此心里都很清楚。 他斟酌了一下,道:“回去了。他畢竟是長公主的弟弟?!?/br> 而且是僅存的二個弟弟之一。 夏侯虞想起前世的事,想起夏侯有道的病逝,不由在心里嘀咕:難道最后的真命天子一定得是夏侯有福不成?夏侯有義會不會因為她的介入,會是個短命皇帝? 她的心情頓時就有些微妙。 蕭桓看著她眼底情緒翻滾,并不打擾。 她既然有話要對他說,她遲早要說,他只要安心等待就行了。 兩人一路無話,在后花園的涼亭坐下。 初夏的早晨天氣還有些涼,杜慧早已命人在石凳上放了軟墊,擺放好了茶點,帶著幾個侍女遠遠地在花樹下候著。 夏侯虞喝了口茶,望著蕭桓道:“不知都督以后有什么打算?” 這就是從前的事一筆勾銷的意思了。 莫名的,蕭桓就松了一口氣。 可他隨即卻被自己的情緒弄得有些煩躁。 夏侯虞壞了他的好事,卻又無力收拾殘局,不僅打草驚蛇讓盧淵心生警惕,盯著他不放,讓他左支右絀,她還一副要置身事外與我無關的態度,把一手好牌打成了爛牌。他有什么好緊張的?有什么需要她原諒的? 蕭桓的心很快又堅硬如鐵,淡然地笑道:“原準備是想打盧大將軍一個措手不及的,現在看來是不行了。有些事就只能慢慢來。先在建康城里呆些日子再說?!?/br> 之前她問他的時候,他也是這么答的。 說了等于沒有說。 可見蕭桓對她還是頗有戒心。 不過,這也很正常。 若是沒有前世蕭桓的那個懷抱,她也不可能對蕭桓這樣直白。 夏侯虞道:“我從前聽舅父說,都督跟著印大人伐蜀的時候,屢立戰功,不知道都督可有興趣告之我一二?” 蕭桓非常的驚訝。 以朝廷的角度而言,伐蜀就是一件舉全國之力卻又失敗了的恥辱,就是印林的子女,也不太愿意提起他。 夏侯虞卻對這個感興趣? 蕭桓豎起防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