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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乘寺也可以說是夏侯虞姐弟承認的寺廟。 她是不會讓盧淵在她阿弟死了之后還利用她阿弟的名聲為盧家貼金的。 夏侯虞打開了崔氏的手,草草地攏了攏頭發,就快步去了大殿。 武陵王等人對夏侯有道的棺槨停在哪里并不在意,他們在意的是現在選誰做天子。而且最好是在夏侯有道移靈之前把新天子定下來。這樣等到夏侯有道下葬的時候,就有人給夏侯有道祭祀了。 反正武宗皇帝活下來的皇子就那兩個了,不是甲就是乙。照武陵王的意思,應該立長??杀R淵卻左顧右盼,言下之意居然指夏侯有義的母親是女奴,出身卑微,夏侯有福年紀太小,欲立武宗皇帝早逝的胞弟,也就是西海王的世子為帝。 可西海王世子今年也才七歲,并不比夏侯有福大多少! 況且皇家子嗣,以父顯貴,以嫡長論尊卑,怎么能因為夏侯有義的母親是女奴就覺得他不能繼承皇帝位? 盧淵分明是想立個傀儡皇帝,他好繼續把持朝政! 武陵王騰地站起來就要反駁,誰知道他話還沒有說出來,夏侯虞闖了進來,冷笑著高聲道:“我不同意天子停靈慈恩寺,要停靈也應該停在萬乘寺!” 她出現的突然,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夏侯虞前世從小被人看到大,和蕭桓分居后又是走到哪里都會被人在背后指指點點,雖然在座的全是權臣或是謀臣,這樣的眼光也沒能讓她覺得怯弱。 她又說了一遍:“天子的棺槨我不同意停在慈恩寺,要停靈也應該停在萬乘寺!” 盧淵面色不虞。 武陵王卻恨不得一下子捂住夏侯虞的嘴。 盧淵要立西海王一脈,他不達到目標就有得折騰,這個時候還爭夏侯有道的棺槨停在哪里做什么?不如退一步,在立誰做新帝上和盧淵一爭高低。 “慈恩寺也不錯!”他道,還忙向夏侯虞使眼色,“那里在城中,祭祀的時候很方便?!?/br> * 親們,今天的更新! 抱歉有點晚。 我寫的時候為阿弟傷心…… * ☆、第二十章 后事 夏侯虞看著武陵王朝著她使眼色,只覺得通體發涼。 這就是她的叔父,這就是她的族人。 她阿弟尸骨未寒,他們就已經把她阿弟拋在了腦后,想著怎樣爭取自己的利益,獲得更多的權力。 夏侯虞在母親和父親漸行漸遠的時候就知道了,可她總以為事情有例外的時候。 可事實卻告訴她,是她想的太天真! 既然如此,誰當天子與她有什么關系呢? 她的阿弟走了,只有她為他傷心。 若干年之后,也只有她還記得他,只有她緬懷他。 就像他走的時候,唯一掛念的也只是她而已。 夏侯虞想到阿弟臨終前的話,眼眶忍不住濕潤起來。她的態度也變得非常強硬:“這件事沒有商量的余地!我喜歡萬乘寺,想在那里為天子守靈?!?/br> 大殿的人都聽懂了她的意思——如果天子的棺槨留在萬乘寺,她就會規規矩矩地遠離塵世為天子守靈,朝中發生的什么事她都會不聞不問。若是天子的棺槨留在慈恩寺,她就不去守靈,參與到新帝的選立之中去。 沒有了夏侯有道的夏侯虞,就像失去了爪牙的母虎,本身已不值得害怕??杉懿蛔∵@大殿里的人都各懷心思,夏侯虞又是極會審時度勢,喜歡玩弄那套所謂的“合縱連橫”的人,誰也不敢保證她不會渾水摸魚,把事情攪得一團亂麻,自己卻成為最大的贏家! 何況她身后還有個蕭桓! 武陵王等人齊齊變色。 謝丹陽更是當機立斷,道:“長公主言之有理!當初文宣皇后的棺槨就停在萬乘寺,天子棺槨暫時停在萬乘寺也說得過去?!?/br> 文宣皇后病逝后,武宗皇帝想給她另建陵宮,鄭家的人不答應,雙方僵持了快一個月文宣皇后才下葬,當時棺槨就停在萬乘寺。 淑妃也因此倒了霉。 武宗皇帝臨終前,夏侯虞在武宗皇帝榻前侍疾,她不知道跟武宗皇帝說了些什么,武宗皇帝居然下旨在他死后讓淑妃殉葬。 淑妃死后,夏侯有道登基,夏侯虞把皇二子晾在他的寢宮,皇二子居然被活活嚇死了。 盧淵心中一顫。 看夏侯虞那副溫順的面孔久了,倒讓他忘記了夏侯虞是個怎樣心狠手辣的女子了! 他跟著謝丹陽道:“那就停棺萬乘寺?!?/br> 大家這都是怎么了? 武陵王目瞪口呆,看了盧淵一眼,盧淵卻連個眼風都沒有給他,他只好皺著眉頭,翁聲地表示了贊同。 夏侯虞滿意地點了點頭,像來時一樣如陣風般的又走了。 大殿有片刻的靜默。還是武陵王,呵呵地打破了平靜,摸著頭道:“長公主素來能干,宮苑里有她,我們都不用擔心?,F在就看立誰做新帝了!” 眾人又開始討論起來。 回到寢宮的夏侯虞神色平靜,語氣理智,道:“服侍天子的那些人呢?” 杜慧嚇得嘴都哆嗦起來,忙道:“已交給田全!” 夏侯虞冷笑,道:“他自己呢?就沒有什么話跟我說嗎?” 杜慧眼睛都紅了,低聲道:“他說,要服侍天子最后一程。不然去了黃泉,也沒法給皇后娘娘一個交待?!?/br> 夏侯虞沒有說話。 杜慧很是難過,索性不去想這些,輕聲道:“長公主,真的不留在大殿里和大將軍說說話嗎?” “說什么話?”夏侯虞冷漠地道,“參與到立儲中去嗎?” 杜慧是看著夏侯虞長大的,自然知道夏侯虞聽了她的話很不高興,但有些事她卻不能不提醒夏侯虞,因而只能硬著頭皮道:“沒有長公主看著,大將軍會更肆無忌憚!” 可就算這樣,與她又有什么關系? 前世她就是看不明白,這才會摻合進去的。 念頭閃過,夏侯虞的表情有些異樣。 就算她摻合進去了,還是被蕭桓打敗了。 今生,她沒有專程給蕭桓送信,蕭桓恐怕不能像前世那樣及時的知道建康城里的動靜,沒辦法未雨綢繆,盧淵應該會得償所愿吧! 蕭桓若是知道了,肯定會氣瘋了。 夏侯虞想著,忍不住笑了起來。 可隨后,她又想到了黑暗中那個讓她沒辦法否定的溫暖懷抱。 她的笑意又一點點的褪去,漸漸變得陰沉起來。 如果她和他只是單純的愛恨情仇該有多好! 或者是,她當時知道他救她的原因也好。 但現在,一切都模糊在了記憶里,那些從前卻如同懸在她頭頂的一柄劍,不落下來斬斷他們之間的過往,就總是令她不舒服。 夏侯虞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