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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他再一次從人縫中看到了先前幾個游士的身影。其中一人用細線綁著一只黑色的蟲子,那蟲子在空中打了個轉,利落干脆地往他的位置撲過來。 墨蟲…… 初九背后冒出冷汗。 有人在他的飲食中下了雌墨蟲磨成的粉末,這味道能保留至少一月。而這一月間,不管他怎么躲,都一定會被游士司給翻出來。 這個下藥的內jian能混到他的身邊,級別一定不低。這是重大失誤,他經營的這條線算是徹底完了。 但初六負責的另一條線獨立存在,應該不會收到牽連。為今之計只有補救,一是將手里這條情報送出去,二是提醒初六小心北齊的反撲。 在這一刻,初九已經沒有任何僥幸心理。 給主子賣命的時候終于到了。 深吸一口氣,初九唇邊露出一個不甚明顯的弧度。他朝左右看了看,很快選定了一家三層的酒樓,抬步就闖了進去。包廂里一陣喧嘩,幾個身著綢緞的富商看著他,面露驚恐之色。初九朝他們友好地笑了笑,順手抄起桌上的酒壺聞了聞,嘖嘖幾聲嘆氣道:“紅袖招?這酒滿是胭脂氣。臨到死了,我也喝不到一口合心意的好酒,真是可惜?!?/br> 十多名游士跟著追了上來,蒼鷹冷著臉看他,用生硬的南楚話講道:“你很聰明。與我們合作,你就不必死,要什么都有,包括美酒?!?/br> “我認識你,你殺了我手下十四個兄弟,不光砍頭示眾,還將剩下的尸身都拉到城外亂葬崗喂了狗?!?/br> 初九靠在窗柩上,偏頭沖他笑:“這么喜歡亂葬崗,你叫什么蒼鷹呢,還不如叫蒼蠅更貼切些,是不是?” “你已經走投無路了,我本以為你想跟我們好好談一談?!?/br> 蒼鷹眼底閃過一絲怒氣:“但如今看來。你是打算拒絕我們的提議?!?/br> “我都要叛變了,你總得容我發點小脾氣吧?!背蹙判θ莶蛔儯骸袄仙n蠅,能告訴我內jian是誰么?” 蒼鷹:“……無可奉告?!?/br> “我還沒娶老婆呢?!?/br> 初九側頭,瞇起眼睛看著街上堵著的游士,以及稍遠處擠擠挨挨的人群,任由輕風拂動額前的碎發,似是感慨,似是遺憾地說了那么一句,輕佻的笑容終是化為一絲淡漠消逝于唇邊。 蒼鷹猛地意識到了什么,瞳孔微縮:“等等!” 初九嘲諷地掃了他一眼,輕輕后仰。 所有人離他都不夠近,蒼鷹只抓到一片衣角。重重的落地聲響起,鮮血在街上四濺開來,像是盛開了一朵花。 尖叫,驚恐,圍觀,逃跑。 東市正是最熱鬧的時候,混亂在人群中傳遞開去,隨著時間一點點擴散開來。 孟昶青知道這個消息,已經是初九死亡的十多天后。因為此事,他在天水耽擱了些時日,幾乎與前往抓捕謝中士的林可前后腳回到云陽。 細雨紛紛,林可從房里邁步而出,看到風塵仆仆趕來的孟昶青微愣,隨即露出點笑意來:“不知道為什么,看到你忽然就覺得安心了?!?/br> 前面二層小樓中亮著燈,顯出淡淡的微黃色調,在燈火和院中的陰影交界之處,她就這么獨自立在臺階上,笑容明亮又溫暖。 孟昶青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卻忽然道:“阿可,你若是累了,就別硬撐著?!?/br> 林可怔了怔,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她在臺階上坐下,輕聲道:“十七死了,圓圓不見了,紡織廠差一點就要被炸了。謝中士背后不止一個任全銘,應該還有東儒黨。浙黨、如今又多了一個東儒黨,我不明白,外憂內患亡國在即,這些人自己要做蠹蟲就算了,為什么還非要使這些卑鄙手段攔著別人救國救民?” 孟昶青在她身邊坐下,笑了笑道:“阿可,東儒黨與浙黨本就是一丘之貉。過段時間,你就要入京述職,這一去怕是龍潭虎xue,這個由頭沒了,他們總會找另一個由頭彈劾你,你能不能回到云陽還未可知?!?/br> 林可咬牙:“……因為棉布?” 棉布的產量一天天擴大,不可避免地擠占了絲綢在扶桑等地的市場。這件事觸及了很多人的利益,也勾起了許多人的貪念。 “或許還要加上皇位之爭?!泵详魄嗟溃骸皷|儒黨主張立大皇子為儲?!?/br> “利益、皇位?!?/br> 林可半瞇起眼睛:“事到如今,這群人還是看不清大勢。云陽已是龐然大物,我目前的實力沒法爭天下,當個割據一方的軍閥卻是綽綽有余。司馬先生賑濟災民,好不容易西原才平穩了下來,國庫空得能餓死老鼠,北齊卻還在一邊虎視眈眈,烽火一起,燎原萬里,整個大楚都要給云陽陪葬。他們當真能打、敢打這一仗?” 她冷笑一聲,緩緩說道:“回京述職?讓他們自己玩蛋去吧!” ☆、第110章 找到 北齊中京發生了變故, 但具體的消息還沒有傳出來。 孟昶青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將此事告訴林可。兩人進屋,林可對親兵吩咐了一聲,隨即坐下給孟昶青倒了杯茶, 沉吟片刻道:“其他的事都可以往后推一推, 但圓圓一定要盡快找到。謝中士一口咬定,說自己將人留在了云陽?!?/br> “云陽民風淳樸,謝圓圓不會出事的?!泵详魄嗟溃骸澳闳耗抢飳み^了么?” 林可點頭:“到處都問過了, 我懷疑謝中士還有什么話藏著沒說?!?/br> 她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路上趕得及, 不方便用刑。結果一回來, 謝中士發了高燒,別說上刑,恐怕碰他一下這人就該歸天了?!?/br> 某些時候,至弱就是至強。 “……” 這話一出,連孟昶青也愣了愣:“不是裝???” “找大夫看過了?!绷挚蓱崙嵉溃骸罢f是飲食不調, 神思不屬什么的, 要好好調養,最好用老山參燉雞……我自己都舍不得吃老山參燉雞!” 孟昶青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搖搖頭道:“這倒是其次,怎么處理謝中士, 謝中奇可有說些什么嗎?” 林可一頓。 “我不打算聽大哥的意見?!?/br> 她抿唇說道:“大哥心善, 一邊是弟弟, 一邊是女兒, 不管怎么選, 最后傷得都是他自己。這個決斷不如由我來做,反正我不會因為殺了謝中士而有半分內疚?!?/br> “你打算殺了他?” “怎么會是我殺了他?我又沒見過謝中士,連他偷偷來云陽的事都一無所知?!?/br> 林可挑眉,冷笑一聲道:“他自己出來瞎逛,誰知道在那個犄角旮旯被山賊土匪給害了,沒有證據,總不能亂七八糟就栽到我的頭上吧?” 在厚黑學造詣上,林可已經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孟昶青不再多說,想了想便轉了話題道:“我叫唐七調個人過來,他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