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體的處理是很麻煩的。

這就是我覺得你特別的地方，你沒有多余的感情，總是能冷靜的思考。秦彬滿意的說，我當然不會留下對自己不利的證據，至于尸體，有用的部分可以賣錢，沒用的部分只要肯出錢就會有專人清理干凈，大家各取所需。既能滿足自己的娛樂，又有不錯的收入，不是很好嗎？

哪有人專門清理尸體？

當然是專門清理尸體的地方了，人家也是需要賺點外快的。

你們真的不怕擔這種風險？我不解的問，這種事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查出來的。

因為，新聞是這樣告訴你的嗎？那只是他們希望公眾知道的?；蛟S在這個世界上，每時每刻都有人在犯罪，每分每秒都有人在遭受折磨，而你又知道多少呢？

沒錯，在此之前，我對這個世界腐壞的一面，一無所知。

我在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心里也漸漸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情愫。

【灰色篇】13.

秦彬的手段是非常殘忍的。

即使冷漠如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類備受折磨時，心里也會有恐懼和抵觸。

可是秦彬沒有。他每一次動手都非常利落，他很清楚的知道什么樣的傷口會馬上致死，什么樣的傷口會讓人生不如死，甚至對流血量和痛級的把握都非常精確。這并不容易，他不需要機械的統計就可以判斷人體狀態，對痛感這種因人而異的事也可以迅速的歸類，準確的劃分。

他要我做他的幫手，打打下手的那種。

他總是一邊享受的折磨他所謂的獵物，一般欣賞我抵觸的表情。

我的心情是很矛盾的。對死亡和疼痛的本能恐懼，對尸體的厭惡，犯罪和傷害他人產生的快感，還有，對秦彬越來越感興趣的心情。

我實在很想知道，什么樣的經歷造就了這樣的一個人。

我暗自調查過他的過去，可是沒有什么有用的情報。他有一個雙胞胎弟弟（這點是他自己提過的），父母在他們剛出生不久就離婚了，母親獨自撫養他們長大。秦彬從小就很好學，他的弟弟則相反。很難相信這樣普通的經歷會造就秦彬這樣的人。

在他人生中的某段時間，很有可能經歷過什么對他影響很大的事，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只有在上大學之前和秦彬關系最親密的，他的雙胞胎弟弟秦朗最為清楚。

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是要付出代價的，秦彬此刻仿佛心情很好似的，對面前奄奄一息的人說教，對方的神志正因失血過多而逐漸喪失，可是好奇心卻不是明碼標價的東西。你在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之前，永遠都想不到為了滿足它你將會付出什么樣的代價，這也正是它的魅力所在。

又來了，這種秦彬式的哲學。

如果知道會這樣，他們就不會選擇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畢竟活下去更重要。我替那個已經無法回答的人回答道。

可惜謎底揭開之前，他們不會知道。那么你呢？秦彬笑著問我，如果明知道一扇門后可能潛藏著危及生命的危險，你還會選擇打開它嗎？

如果那扇門后真的有我想知道的事，我也許會打開。我說。

后來，韓云娜出現了。

這個學校中被捧得很高的女神，在我看來只有矯揉造作。她渾身散發出的那種男人只要跟我說話就會很開心了吧的優越氣質令人作嘔。

但秦彬跟我不同，他正因為韓云娜是這樣的人而對她產生了興趣。

當然，不是戀愛的興趣，而是作為獵物的興趣。

可是韓云娜不會知道。秦彬即興設計的一次偶遇成了兩人開始接觸的契機，韓云娜自滿的以為秦彬也和其他男人一樣，被自己的魅力所吸引，秦彬又那么擅長扮演完美的好男人，于是兩人走得越來越近，關系變得很曖昧。

秦彬去哪都喜歡叫上我，韓云娜對此暗暗的不滿。不過她的不滿倒令我心里很痛快。

有好幾次，秦彬都用恐怖的眼神在韓云娜身后看著她，但他都忍住了。

我好想毀掉她，這么驕傲而又美麗的女人，當自尊心和身體一片一片被撕碎的時候，因恐懼而崩潰的時候，一定很有趣。秦彬對我說，但現在還不是時候，現在的她還不夠

我想象著那樣的場景，倒覺得沒什么不好。

再之后，就是這個令人難忘的暑假。

考試前，學校都會放兩周的假，我住在秦彬新租的房子里和他一起備考。

有時候韓云娜會買些吃的跑過來看秦彬。她沒有什么要備考的意思，只是想找機會和秦彬待在一起而已，我們在看教材，她就在旁邊邊吃零食，邊看時裝雜志。

正霖，秦彬旁若無人的說，你說，當一個人被殘忍的殺害的時候，他是更希望兇手不停的和他說話呢，還是希望他保持沉默呢？

我覺得是前者，我認真的思索著，因為兇手對受害人說話，會給受害人一種[可以溝通]的潛在信號，這會讓受害人抱有一絲希望。

嗯，你說的很有道理。秦彬點頭說。

你們在聊什么呀，怪嚇人的，韓云娜說，什么兇手呀，殺人的。

秦彬溫柔的笑著對韓云娜說：是我昨晚看了本推理，里面提到的問題，挺有意思的。

韓云娜說：真是的，我可不敢看那種書。

蠢女人，你不用看，反正你會親身體會到的。

對了，秦彬，假期我們一起去海島玩吧。韓云娜說著，嬌柔的挽了一下頭發，有很多熱帶魚，還可以潛水。

這個暑假不行，秦彬說，我和弟弟約好了去山里渡假。

咦？秦彬的弟弟嗎？從來沒聽你提起過。韓云娜驚訝的說，我也想去，可以嗎？

秦彬無奈的笑了笑說：云娜，其實那地方就在本市，沒什么好玩的，只是我和弟弟很久沒有好好說說話了。

好吧，你們感情真好。韓云娜撅著嘴說，那，沐正霖去嗎？

不去。我冷冷的說。

嘁，還好你不去，不然你這副冷冰冰的樣子都把秦彬的弟弟嚇跑了。

云娜，別這么說，正霖只是不喜歡說話。秦彬說。

過了幾天，秦彬突然多租了幾個房子，并在那些地方都偷偷安上了針孔攝像頭和竊聽器。

為什么租這么多房子？我問他。

以備不時之需。秦彬說。

我不解的偏了一下頭。

情況有變，秦朗說他的同學會跟著一塊兒來，這可跟我設想的不一樣啊。秦彬用不怎么愉快的可怕眼神望著我說，我可不想招待那么多不相干的人，而且又不能保證他們一定安分。

可是，他們是你弟弟的朋友。我說，以前，你的目標都是自愿聯系你的，可他們不是，他們是無辜的。當然韓云娜那種女人是怎么樣都無所謂的。

我不想考慮這么多無聊的事，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