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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聲交談的聲音。安格豐停下腳步傾耳聽了三秒,認出女生的聲音…是尚稀。她說:「伍少祺,我喜歡你?!?/br>☆、CH45「伍少祺,我喜歡你?!?/br>「今晚特別把找你出來,就是想問一問,」她雙頰發燙耳朵發熱,但即使如此仍然繼續追問:「伍少祺,你…有喜歡的女生嗎?」被漂亮的女生告白理應要開心的,不然最少也會覺得有些虛榮,但伍少祺聽在耳里,竟然是有種說不上來的心酸。如果他喜歡的人就是尚稀,那事情多簡單,兩情相悅一拍即合,從此王子跟公主就可以過上幸??鞓返娜兆?。沒有哪個童話的主角,是兩位王子的。「我…」他才剛開口,耳邊突然傳來一聲竹梯子承受重量發出的嘰拐聲,還有幾聲悶響,尚稀咦了一聲,探頭出去往梯子看看,什么也沒有。伍少祺也探頭張望一番:「應該是猴子,這一區猴子很多?!?/br>「你剛剛還沒說完,」尚稀很快回到正題,她是直白爽快的女孩,既然開口了,就想得到答案:「你有喜歡的女生嗎?」沒有喜歡的女生,只有喜歡的男生。伍少祺在心里暗嘆口氣,低聲回答:「我沒有喜歡的女生?!?/br>話說出口的一瞬間他才體會到,原來拒絕別人也是痛苦的,特別是這么好的女孩兒。但正因為尚稀是如此的坦率,他更應該給一個明確的答案,而不是含糊其詞地搞曖昧吊胃口,辜負人家一片真心。「嗯,其實我知道,感覺的出來?!股邢∧樕系男θ莸艘恍骸覆贿^我們還能做朋友,還能一起攀巖吧?」我還不想放棄,沒準哪一天,你會喜歡上我。這句話尚稀放在心里沒有說出來。「那當然,跟你們爬巖很開心,真的?!刮樯凫髡嫘牡卣f:「在甲米攀巖是我人生最快樂的時候?!?/br>「嗯,在這里攀巖好快樂,想到明天就要離開了,真舍不得?!股邢⊙鲱^看著清透皎潔的月亮,難得感性起來:「謝謝你帶我來這個秘密景點,這里真美,好想要在這里待到天亮?!?/br>「那不行,你哥會揍死我?!刮樯凫髂贸鍪謾C瞥一眼時間,說:「差不多該走了,九點多了?!?/br>他正準備起身,卻被尚稀拉住衣擺,沉靄的夜色中,她的眼睛卻很亮:「再陪我坐一下,十分鐘就好?!?/br>再坐一下吧,同是天涯淪落人,他能做的也只有陪她看看月亮了。石平按摩完回到旅館,推開vil的木門,便一眼看見安格豐坐在庭院的躺椅上,垂著外邊的手拎著啤酒罐,地上有幾個被捏扁的空瓶。他半閉著眼睛,任憑月光灑在身上,神色清淡冷漠,竟有種遙不可及的感覺。「一個人在房間里搞什么孤僻?」石平貧了一句,走過去踢踢地上的空罐:「這干嘛?泰國啤酒有這么好喝???」安格豐垂著眼笑了笑,一手去夠桌上的啤酒罐,拋給石平:「來,陪我喝酒?!?/br>「真難得啊,你竟然會邀我喝酒?!故皆谒赃呑?,拉開拉環,把上沖的氣泡混著酒精往嘴里倒,如果按摩是筋骨上的放松,那喝啤酒就是心靈上的放松,他滿足的哈一口氣,說:「爽!」安格豐悶不吭聲地又喝完一罐,五指發力把鐵罐捏出個咔啦聲響,隨便拋地上,伸手往桌上摸去,石平見狀,說:「別摸了,桌上沒酒了?!?/br>「冰箱里還有,你去拿?!拱哺褙S指使他。石平算了算地上的五只酒罐殘骸,反射弧再怎么長也知道有些不對勁:「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安格豐掀起眼皮睨他一眼,說:「你不去拿我去拿?!顾怎咱勠創沃伪痴酒饋?,一跛一拐地艱難邁步,被石平橫出一只手攔下來,他指了指安格豐的腳,問:「怎么弄的?」右腳小腿外側有好幾道新傷口,像是被樹枝竹條硬生生劃出來的,混著泥沙滲著血,顯然是新傷口。「買啤酒的時候弄到的?!拱哺褙S敷衍地回答。「現在的啤酒長在樹上?你爬上去摘不成?」石平按著他的肩膀要他坐下,進去房間提了醫藥箱出來,蹲在他腳邊:「怎么也不處理一下,感染了多麻煩?!?/br>安格豐動也沒動,垂眼看著石平拿生理食鹽水沖洗傷口,輕柔地消毒上藥,拿著幾種不同尺寸的蹦迪比對傷口,看哪個合適。這種溫柔,十年如一日。認識這么多年,他從石平身上學到很珍貴的教訓──對一個人好并不一定代表喜歡,有時候只是個性使然或者單純的一種習慣,所以同理可證,他自己對伍少祺好,也是出自于對后輩的疼愛以及人與人之間一點緣份罷了,至于「為什么后輩那么多,他獨獨對伍少祺好」這個難以自圓其說的問題,他選擇忽略掉。他對伍少祺的好,在不知不覺之中無限上綱,悄悄超出教練跟選手的范疇而不自知,直到那天伍少祺在他唇上落了吻,他才愕然發覺自己細心照料的盆栽長歪了,攀著窗框,蔓延出一片不尋常的心思。是他過多的灌溉跟呵護造成的錯誤,是他越過了教練跟選手之間的界線,占據了父親離開后伍少祺心里空出來的那個位置,是他一向以開放的態度,跟伍少祺說同.性相戀也沒有什么。但那不代表他可以把一個孩子引導致這樣的歧途,更何況他還為人師表。所以他亡羊補牢地開始修枝剪葉,整整齊齊的,讓一切回歸正軌。只是沒想到,不小心越過界的并不只有伍少祺。今晚伍少祺帶尚稀到他的私藏景點上,女孩兒的聲音比風鈴還清亮,她說:伍少祺,我喜歡你。沒繼續聽伍少祺如何反應,他在暗夜之中倉皇離開,腳底打滑被竹子劃破皮rou,一點也沒有平常穩健的形象。有一個瞬間,他赤.裸又邪惡地希望伍少祺可以拒絕她。這個政治不正確的想法很快被理性掩埋,愛情跟優生學一樣,不適合的歧戀就該扼殺在尚未成形的階段,以免夜長夢多害人害己。他買一袋啤酒回旅館,決定好好收拾自己的情緒,喝一瓶不夠就喝兩瓶,喝兩瓶不夠就喝三瓶,反正今晚過后大家都站回正確的位置上。「好了?!故桨褌谝灰毁N上蹦迪,大功告成,他在安格豐對面坐下,像個準備等信眾告解的牧師:「說吧,有什么事兒哥哥幫你解決?!?/br>世上最不適合聊感情話題的就是眼前這家伙,安格豐睜眼說瞎話的胡扯:「下個月伍少祺就要參賽了,你覺得要怎么讓他的能力再更上一層?」話題轉的非常牽強,但對石平很有用,于是在甲米的最后一晚,安格豐聽著石平一千零一夜的訓練規劃,想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