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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皇上要是把他叫進宮里去,這不又要拔老虎的牙么?”趙黎沒再說話,只是嘩啦一下放下窗簾子,連赫這才抬起頭,苦笑了一聲,隨即回到后面的轎子去。送走皇帝之后,太夫人還未睡午覺,丫鬟們就服侍著老夫人回房去,別看皇上只在唐家逗留了幾盞茶的功夫,但是實在傷神。郁瑞也回了郁兮園,只不過屋子里太悶,芷熙拿了冰來也覺著不自在,郁瑞就撿了幾本書讓芷熙推著他去外面。芷熙知道花園子里有一處小亭子很涼爽,只不過里抱廈比較近,抱廈是正房一圈兒的屋子,所以說離得唐敬和太夫人近,不過這會兒子太夫人在午睡,老爺一天都在接待客人,想必要去忙鋪子的事兒,所以正好去的。芷熙推著郁瑞來到小亭子,小亭子三面臨著水,一面接著長長的石板橋,旁邊兒種了好些樹,這天氣生的正茂密,將陽光遮了個嚴嚴實實。郁瑞讓芷熙不必把輪椅推到石桌邊,而是推到欄桿邊,面對著前方是荷塘。“只可惜沒有風,不過這景致卻剛剛好?!?/br>芷熙笑道:“好少爺,沒風有什么打緊?”說著拿出團扇來,擺了擺道:“奴婢可以作風嘛?!?/br>郁瑞點了點頭,讓丫鬟們把自己帶來的書放在石桌上,想看什么拿來一本,就臨著水消磨起時間來。看了約莫一個時辰,郁瑞有些乏了,眼睛也開始酸澀,就將書放在膝頭上,活動了活動肩膀。芷熙突然道:“少爺,那邊兒有人來了?!?/br>郁瑞回過頭去瞧,果然有人過來了,離得近了似乎是新住在宅子里的柳老板。郁瑞吩咐將輪椅轉過去,芷熙道:“少爺做什么去迎他?只當沒瞧見就好?!?/br>郁瑞笑道:“你不之前還說他能說會道,我若輕慢了,他給我穿小鞋如何辦?”芷熙一時間啞口無言,隨即癟嘴道:“少爺您別對誰都這么和善,會被欺負了去的,見著老爺太夫人恭恭敬敬的,見著其他下人丫鬟,也擺擺架子,您可不知道,這些人就是賤骨頭,不嚴厲了會以為您好欺負?!?/br>郁瑞笑了一聲,敢情芷熙沒覺著把自己也說進去了。正說話間,柳老板過來了,走進小亭子,道:“原來唐少爺在這里,實在叨擾了,只怪這天氣熱得厲害,想尋一處涼爽的地方,不成想打擾了唐公子的清凈?!?/br>郁瑞道:“并不妨礙,既是來了,不妨一處坐坐?!?/br>柳老板點了點頭,就在石凳落座。如今常秋雖然住在宅子里,卻是以客人的身份,趙和慶并沒有明著說要把柳老板送給唐敬,所以他對郁瑞的態度雖然不算恭敬,但也挑不出錯來。柳常秋歪頭看著石桌上的書,一面說:“唐公子看的什么書?”一面伸手去翻,無非是寫雜,不然就是郁瑞在書房里找到的唐敬記錄的經商的一些邊角兒故事。唐敬寫的雖然隨意,但同為商人的郁瑞看的卻欣喜,這些書里多多少少對他有提點,以前很多想不通或者不容易處理的事情,唐敬都有寫到,或者還有一些地方商賈對應著哪家鋪子,這也讓郁瑞受益匪淺。郁瑞笑著應付道:“不過隨便瞧瞧,純粹為了打發時間?!?/br>柳常秋看到一本書上有唐敬的字樣,詫異的睜大了眼睛,隨即拿起來瞧,反復翻著,笑道:“真真兒是高深呢,想我這種人都瞧不懂?!?/br>郁瑞沒再說話,只是瞧他的表情不像是看不懂。柳老板笑道:“枯坐著也無趣,不妨讓柳某來彈奏一曲助興罷?!?/br>說著轉頭對郁瑞的仆從道:“勞煩將我的琴取來?!?/br>他說完話,卻沒有人動晃。不是說下人們都覺著柳常秋如何低賤,只不過唐家的規矩十分森嚴,雖然平日里唐敬并不刻薄,也沒閑心為了些小事情就處罰下人,但是總歸唐家從主子到管家,都是戰場出來的人,自然規矩就嚴。被分到了哪個院子,被分到了哪位身邊兒上,就算油滑點兒的不想盡心盡力,但也不能聽別人使喚。故柳常秋說了話,沒一個人像是聽到了。柳老板笑了一聲,打眼向郁瑞望去。郁瑞笑道:“不勞煩彈奏了,郁瑞生來是粗人,琴瑟之音讓我聽去了,簡直是對牛彈琴?!?/br>倆人對坐著,多半是沉默,氣氛十分僵硬,郁瑞本不想找麻煩的,奈何柳常秋偏要清高,讓他這種能過且過的人也覺著過不去。郁瑞只想在唐家里好好生活下去,眼下里唐家還沒有其他子嗣,卻還是蹦出這么多找茬子的人來,姨太太還好說,無非就是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唐家沒有兒子,姨太太地位雖然低,但若是生個兒子沒準兒也能將就著扶正了,哪成想半路多出了個郁瑞,這自然不能給郁瑞好臉子看。不過郁瑞想不通,這柳常秋沒事兒找自己斜火兒是干嘛來的,為了哪般?按說他在唐家,就該左右逢源,四面討好才對,竟然要得罪唐家里唯一的嫡子。又坐了一會兒,郁瑞不想多逗留了,方想讓芷熙推著自己走,亭子里又來了人,正是剛午睡起的太夫人。太夫人今兒個午睡的時間略長了,起身以后就覺得渾身乏力,頭也昏沉,十分不舒服,本想來亭子吹吹風,怎成想這么多人,心下嫌煩就開始不歡心。這回柳常秋給太夫人見了禮,太夫人坐下,他就站起身來立在一邊兒,并不再坐。太夫人是大門大戶出來的,自然看不上什么伶人,對柳常秋也沒什么好印象,只是敷衍的道:“柳老板也坐啊?!?/br>柳常秋道:“不不,晚輩不敢坐,老夫人坐著,晚輩們就該站著?!?/br>太夫人瞧他恭敬的樣子,只覺得印象稍稍好了一點兒。柳常秋見太夫人支著手揉頭,出聲道:“老夫人是否覺著煩悶,晚輩習琴曲的時候學過幾樣安神定心的小調兒,如果老夫人不嫌棄,就讓晚輩獻丑一番?!?/br>太夫人道:“琴曲還能安神定心?!?/br>柳常秋點頭道:“自然是,晚輩在老夫人面前不敢說謊,不然老夫人慧眼慧心,早就將晚輩拆穿了去?!?/br>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柳常秋沒什么地位,奈何嘴巴抹了蜜,太夫人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