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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眼緊閉,像是睡著了一般,巫舟挨著他,確定蕭云閑沒事兒了,才很快又沉沉睡了去。而等巫舟的呼吸重新恢復了綿長,原本緊閉雙眸的男子重新睜開了眼,眼底溢滿了疑惑不解,最后也沒想出過所以然來,那些夢里出現的場景,那么恐怖、血腥讓他無所適從,卻又那么真實,像是真正發生過一樣,可……怎么可能?翌日一早,巫舟再醒來時,蕭夫子已經起來了,巫舟瞧著空無一人的房間,知道對方去了學堂。桌子上擺放著重新收拾好的包袱,巫舟顛了顛,咬牙:還真連送都不送啊。好在他是知道今日是走不成的,吃了蕭夫子給他留的早膳,最后懶懶背著包袱出門了。一路走過去,都是跟他送雞蛋鴨蛋的鄉親,巫舟一路揮別,將“離別”的場景表演的淋漓盡致,于是等到了村口。早就等在那里的刀疤臉與華服年輕男子坐在馬背上,瞧著這一幕嘴角抽了抽,尤其是刀疤臉一臉復雜,他想不明白主子為何非要帶著這小子,雖說身手的確不錯,可先前他看中對方的身手,是想給主子多招點有用之人,想著有朝一日萬一主子還活著,還有可用之人,可如今主子回來了,這小子的身手就不夠看了。可這是主子親自吩咐下來的,刀疤男不動聲色的將表情全部壓下來,只是余光瞥見身邊一直緊隨的州府之子臉色沉下來,這幾年主子出事之后,很多人對他們這些都不上心,這幾年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撲空,很多人都不耐煩尋找了,這次聽說這邊出了一個力大無窮能以一己之力捶殺數人土匪的人,他欣喜之下連夜趕了過來,這州府之子極為熱情,要親自帶他來找,他原本以為對方也是熱血之人,是想幫忙,可結果呢……竟是監視。若非主子提醒,他到現在都沒察覺到。巫舟戲演得足,只當是不知今日是走不成的,他到了近前,一臉激動:“大人我想好了,今日就跟你們走,我們現在就走嗎?”少年那激動地恨不得五體投地的模樣,看得華服男子眼底更加不屑,但沒表現出來:“今日大人不能帶你走。我們要去辦一件要事,幾日后才會回來,到時候你再跟我們走就行了?!?/br>男子年輕氣盛,想不明白不過是一個小子,隨便找人吩咐一聲就好了,偏偏這副將非要親自過來一趟,說答應了就不能失約。可他著急趕往那個地方,聽說又出現了一個與那人極為相像的,父親說了,只要真的找到那人,將消息稟告回來,只要人死了,將尸體送上去,到時候他們就是一等功臣,榮華富貴唾手可得,誰還想見這么一個小東西。巫舟“失望”地耷拉下眼:“這樣啊?!?/br>隨后熱情地揮別了兩人,等那兩位走遠了,呲了呲牙,這幾日一定要好好糊弄糊弄夫子,將他趕緊答應了,否則,指不定那人看自己沒說服蕭夫子怎么著他。不過等巫舟剛回過神,鄉親也聽到了涌上來安慰巫舟,巫舟無所謂地一擺手,結果余光就瞥見不遠處一棵樹下露出的衣角,嘴角一揚:不是不來送他么?感情這是打算偷偷來送?巫舟等安撫好了那些相親讓他們都去忙了之后,才悠哉悠哉背著包袱往前走,快要經過那棵大樹的時候,對方往里又躲了躲,嘴角眼底噙著笑,快到近前時,腳下一拐,繞著另一邊過去了。蕭云閑躲在樹下,他舍不得,可又不忍耽誤對方的前途,從巫舟出來他就一直偷偷跟著,原本想最后看一眼,沒想到對方今日不必離開,蕭云閑這會兒整個人都是飄的,就算是多一日對他來言都是恩賜,可他不敢讓少年瞧出他的不舍。瞧見少年過來,趕緊躲了起來,只是等了半晌,都沒看到少年經過,他奇怪地探出頭,發現本來正朝著這邊走的人突然沒影了,蕭云閑疑惑地繼續看去:人呢?結果就在這時,肩膀突然被人從身后拍了一下,蕭云閑迅速回身,就對上了少年精致噙著笑意的眉眼,疑惑地看著他:“咦,夫子,你不是在學堂么?不是不來送我了么?怎么又來了?”蕭夫子耳根都紅了:“我、我……我路過!”巫舟差點噗嗤笑出聲,長長哦了聲,瞧著面紅耳赤的蕭夫子,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跟著留下一句“我要回學堂”就急匆匆往前走的夫子,在他身后明知故問驚訝一聲:“哎呀夫子,你怎么耳朵這么紅?是不是病了啊,要不請一天假吧?”他瞧著聞言腳下踉蹌了一下的蕭夫子,終于沒忍住抱著包袱笑了起來:蕭夫子可真逗,不過是調侃兩句,竟能害羞成這樣。這跟那變態簡直……兩個極端,要是那變態,他這么調侃,對方估計一言不合就親過來了。巫舟迅速搖頭將男子的身影給搖掉了:惡鬼退散退散!巫舟回去之后寫了好幾個對策,可無論他說什么,蕭夫子就是一句話:不去。巫舟頭疼不已,這蕭夫子怎么真難搞?蕭云閑看似油鹽不進,接下來的兩日,卻是臉色越來越不對。他發現自從那晚上小舟發火他再醒過來之后,整個人都不太對勁,尤其是晚上開始做惡夢,第一晚、第二晚、第三晚……一連幾日都是如此,等第三日晚上他再次驚醒之后,這次將所有的呼吸都壓制住了,他扭頭看到少年并未驚醒,才松了口氣,無聲無息下了榻,走出了房間。到了院子的井旁,直接將頭扎進了涼水里,腦子才清醒了過來。可夢里的一切太過真實,讓他如今想起來,都覺得渾身戰栗,那些廝殺的戰場,那些鮮血淋漓的尸體……一幕幕一樁樁都跟蕭云閑過往的認知背道而馳。他撐在井邊,瞧著木桶里水里倒映出的人,腦海里閃過最后一幕,遍布的血光,那些將他圍攻的人,他瞧著自己揮動著手里的大刀,刀光劍影、拼命廝殺……直到最后一刻,他躺在血泊里,四周遍布尸體,只有他一人還活著,可那些血腥味刺激著他的神經,他瞧著夢里的那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突然猩紅著眼低低笑了起來,只是那笑聲莫名恐怖,最后那雙血紅的鳳眸陡然盯向了他一般,咧著嘴,笑得張揚而又殘忍。蕭云閑就是在那一刻驚醒的,此刻瞧著水里倒影的面容,風吹過來,突然他渾身一抖,竟是瞧著水面里自己的面容突然模糊了起來,那雙眼乍然猩紅一片,嚇得蕭云閑迅速往后退了數步。就在這時,他的頭開始劇烈的疼了起來,他痛苦地睜開眼,眼睛在猩紅與正常之間極快地轉變著,與此同時,腦海里有個熟悉又陌生的嗓音仿佛在引誘他一樣:“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那些情景,都是真的?!?/br>蕭云閑痛苦地低吼出聲:“不可能……”他不可能雙手沾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