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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耽擱了些時間,沈五淵知曉,自己也該走了。這么想著,沈五淵周身再度縈繞灰色霧氣,轉而消失在了原地。忽然而來,匆匆而去。消失之前,魔修于風中輕聲調笑著道了一句:“小美人兒,下一次來,我會叫出你的名字?!?/br>自己的名字?隨便去這鴻衍宗中問一遭,總有人知曉。孟亦聞此不甚在意,繼續自顧自地悠而飲茶。——————寒宿峰,蒼殿之中。宿歌依舊盤腿端坐在□□打造而成的冰室之中。他是冰屬性單靈根,絕佳的天靈根資質。或許因著這靈根屬性的緣由,宿歌生而情緒就鮮少有所波動,總是寒著臉,拒人千里,不喜與人交流。宿歌一心修煉,此生之愿唯有成就大道。為此,他曾經時常進出極兇極險之地,數次命懸一線,暈死在那些險惡之處。醒來的時候,會發覺自己躺在那些險境的入口中,滿身傷痕,狼狽不堪,行走都費力至極,想必是九死一生之際,腦中記憶都不清晰,卻仍舊拖著身體逃了出來。正因如此,他才能擁有和他的資質匹配的修為資歷,也更看重自己的修為。他蒙蔽內心,執迷不悟,一再告誡自己不能有心魔,告誡自己既然在修行此路上九死一生,好不容易走到了現在,他的目標是得道飛升,而非被何人所牽絆。他從不認為這世上除了修行,還有什么可以亂了自己的心神。然而時至今日,他心魔涌動,坐在這經常閉關修行的冰室之中,后知后覺地發現,比起自己如今執魔心生,修行受阻的境況,自己此時想的更多的,竟然是孟亦的笑貌音容。修行登仙。孟柏函。孰輕孰重,一時間竟模糊了界限,想不分明。或許,人只有一直禁錮于自己心底的所有欲-望和念想都不在壓抑,顯露出它們本來的面貌之時,才會看清本心。什么一心修仙,得道成仙。宿歌神情恍然,雙眸失神,捂住胸口,于口中噴出guntang鮮血。腦海中所有其他紛雜的念頭全都消失,換成了那人好看的面容,清朗的聲音。——宿師兄。此刻,宿歌終于明白,從五十年前起至今,他心中的心魔究竟是什么。無非是害怕罷了。害怕有朝一日天資過人的孟亦會在修為上越過了自己,到那時,自己便再也見不到那偶爾追隨自己的傾慕目光。孟亦如此驚艷出眾,明朗和煦如同初升旭日。若有朝一日,他飛的太高,自己落在了他身后,恐怕再也不會在路上偶遇時,見著他露出驚訝喜意,眼中帶著親近好看的神色,眸中璀然星子點綴,柔和了神情,笑著問他:“宿師兄,這是要往哪里去?”如果孟亦不再傾慕自己,看向自己的目光中不再帶有溫潤柔意,那么自己會怎么樣?這么想著,宿歌心底滋生的邪念和郁結升騰,交纏糾結在一起,纏繞成墨色凌亂的線條,令他暴躁壓抑,心中毀天滅地之感暴漲。宿歌雙眼霧黑。他終于想通了所有關竅。如果他不再看著自己。那么,毀了他好了。這樣,無論何時自己走到他面前,都是曾被他仰慕過的姿態。作者有話要說: 青淺緣多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八-01-0600:44:25hideinhard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八-01-0613:50:01遐年不負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八-01-061八:47:17感謝=3=第21章第二十一章丹巖峰,宗主弟子居住的峰頭上。柳釋看著眼前這人泫然若泣,眉目含情的樣子,明明是和那時一樣的動作,一樣的神情,不知為何他心底竟生出了一絲煩躁。他皺起英挺的眉峰:“應霜平,你哭些什么?”應霜平聞言,趕緊擦了擦清秀面頰上的淚水,眼中卻是微波蕩漾的濕潤模樣,語氣微微有些哽咽道:“柳大哥……我,我沒哭……”若是五十年前,見著應霜平這樣,柳釋只會覺得心疼,覺得他心軟膽怯,定是受了委屈,恨不能立刻替他找回公道。然而為何,現在自己心底除了煩躁,竟然還有些說不清楚道不明的厭惡。不應該。柳釋作為曾與孟亦相交百年的至交好友,對當初那事愧疚的很。當時應霜平的身體狀況,若是未有元嬰續命,輕則失去修為,重則殞命。柳釋心悅應霜平,知道他天資平平,但是堅韌刻苦,最是看重自己的修為。相對的,應霜平的心性也較軟弱可憐,怕是受不住此番磋磨境遇。所以自己不能讓他出事。而反觀好友孟亦,若是沒了修為,卻因著心性堅定,依舊可以活的極好,且總會有人罩著他,他們日后也會為他找到修補元嬰之法。因此,柳釋心中對于好友格外愧疚自責,想要補償于孟亦,甚至已經與應霜平斷了聯系,卻又不覺得自己做錯了,若果再來一次,那事也是不得不做。愧疚不等于后悔。緣著這些因由,柳釋一度以為自己對應霜平情意深重,難以自拔,才會連摯友都不顧。既然如此,那么與應霜平再相遇,自己的心情不該是思慮掛念與心緒難平嗎,這股不耐和厭煩又是從何而來?未等柳釋自己想個明白,就聽應霜平忍著哭腔道:“柳大哥,我們已是五十年不見。這些年,我日夜牽掛你,也日夜因那事對師兄感到歉惋。如今,我們終于再見,柳大哥見面的第一句話便質問我是否截了這些年來你送于孟師兄的禮物……難不成,我在你眼中,就是這般不堪的人?”柳釋聞言,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