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提高聲音重復了一遍。

    “鄭文寶死了？”陳大慶擰著眉毛愣了一會兒，忽然一拳砸在桌子上，“他死了？”隨即便爆發出一陣哈哈大笑。

    “陳大慶，肅靜！”管教干部立刻怒吼一聲。

    “是！”陳大慶習慣性地立正回答。

    “行了，坐吧，坐吧?！眳沃酒綆еσ饪粗惔髴c，等他重新坐下才問道，“怎么，鄭文寶死了你很高興嗎？”

    “高興，確實高興，很久沒有聽到什么好消息了?！标惔髴c興奮得直搓手。

    “人死了，你高興，這不太好吧?！?/br>
    “有什么不好的，我這個樣子，這人肯定不會是我殺的。你說是吧，呂警官，方警官?！?/br>
    “你說得有道理，人確實不會是你殺的。既然是這樣，你說說你跟鄭文寶之間的恩怨，讓我們也多了解了解鄭文寶這個人，你看好不好？”

    陳大慶的臉色卻忽然一變：“我為什么要告訴你這些？”

    “陳大慶你老實點兒，這是提審，問你什么必須照實回答?！惫芙谈刹坑趾浅饬怂痪?。

    “好吧，好吧?！标惔髴c這才耷拉下腦袋，“你想問什么就說吧。不過，”他忽然又抬起頭來，“我這么配合你們，這可得算立功表現啊?！?/br>
    ☆、三十八

    “說說吧，鄭文寶和徐夢雨跟你到底是什么關系，值得你這么恨他們？你說是他們賣了你，他們又到底是怎么賣的你？”呂志平稍稍停了一下，才繼續問道，“還有，他們把你賣給了誰？”

    “鄭文寶死了，你們有什么頭緒嗎？”陳大慶并沒有回答呂志平的問題，而是忽然反問了一句，同時還狡黠地眨了眨眼。

    “你想說什么？”

    “您總不會是一聽說鄭文寶來了就先來找我來了吧，這可太無的放矢了?！标惔髴c居然用了個成語。

    呂志平左胳膊肘撐在桌子上，手托著下巴看了陳大慶片刻：“你聽說過華哥嗎？”

    “華哥？”陳大慶遲疑了一下，忽然笑了，“是不是個平頭，兇巴巴的，從來不笑？”

    “嗯?！眳沃酒轿⑽Ⅻc頭，少頃，又摸出自己的手機把華哥那張照片找出來放在了陳大慶的面前。

    “陶華?！标惔髴c掃了一眼那張照片，“你們肯定能查到這個人。不過他的案底基本上都是十幾年前的了，最近應該特別奉公守法才對?！?/br>
    “他是什么人？”

    “尚天賜的保鏢，跟著尚天賜很久了。一開始替尚天賜東當西殺，也賣了不少力氣。后來尚天賜越做生意越大，基本上用不著他親自動手了?！?/br>
    “這人殺過人嗎？”

    “這個，”陳大慶遲疑了一下，“這我可不清楚，不過也不是沒有這樣的謠言。怎么，你們懷疑是他？”

    “他到底殺過人沒有？”呂志平不理他的問題，加重了語氣說道。

    “我不是說了嗎？不清楚，不過他要是殺了人，現在應該不會在外面吧。而且，據我所知，陶華有過拘留的案底，可從來沒被判過刑?！标惔髴c兩手一攤。

    “但是他不管做什么都是按尚天賜的命令來的，對不對？”

    “這怎么說呢？”陳大慶似乎是坐累了，使勁活動了一下腰身，“反正他對尚天賜是忠心耿耿?！?/br>
    “鄭文寶和徐夢雨跟尚天賜有關系嗎？”

    “他們倆……”

    “這你讓我可怎么說，就算他倆跟尚天賜有關系，那我也不知道啊?！?/br>
    “你怎么會不知道？”

    “你看，當年我在本市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也不是你們公安局說動就能動的。要動我，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從上頭來人要動我，二是比我厲害的人要動我。我覺得上頭來人要動我的可能性不大，就剩下比我厲害的人看我不順眼了。當時比我厲害的，除了市長和□□以外，全市就兩個?？墒侨思乙帐拔?，會事先讓我知道嗎？”

    “兩個？你是說丁啟遜和尚天賜？”

    “我不知道?！标惔髴c忽然兩手一攤，“反正我確切知道，當時出賣我的人，最主要的就兩個，一個是鄭文寶，一個是徐夢雨。開庭的時候，就他倆說得多。我落到現在這個地步，跟他倆的證詞有很大關系?！?/br>
    “你知道鄭文寶和徐夢雨后來干什么了嗎？”

    “不知道，沒人跟我說?！?/br>
    “他們開了個按摩店，徐夢雨是老板，鄭文寶是經理，店名叫皇家A休閑宮?！?/br>
    “皇家A？”陳大慶明顯是咬了咬牙，“他們還真敢起名字！”

    “是啊，徐夢雨死后，這個陶華就去找了鄭文寶一趟。鄭文寶死后，陶華又去把這個按摩店的電腦、賬目之類都拿走了?！眳沃酒秸f到這兒，看了看陳大慶。而陳大慶也看著呂志平，不說話，也不知道他聽明白了沒有。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呂志平繼續說道：“鄭文寶死亡那天，陶華坐著尚天賜的車出現在了案發現場附近，而且出現的時間和鄭文寶死亡的時間差不了太多。有意思的是，這輛車在案發的路段待了大概一個多小時之后原路返回了?！?/br>
    陳大慶還是不說話，呂志平看看他：“你覺得這里面有聯系嗎？”

    “這個，”陳大慶忽然笑了，“您可以直接去問陶華嘛?！?/br>
    呂志平在心里暗罵陳大慶狡猾，臉上卻保持著平靜：“我當然要問他，但是問他之前，我想先問問你?！?/br>
    “你問我，”陳大慶慵懶地往后一靠，“我也說不準。不過，陶華要去搬電腦、搬賬本，說明他們還是挺重視這個按摩店的?！?/br>
    現在輪到呂志平不說話了，他緊盯著陳大慶，似乎像從他臉上的表情猜測他心里的想法。而陳大慶卻并沒有因為呂志平盯著他而有絲毫的不適，他又活動了一下脖子：“不過，據我所知嘛，就徐夢雨在我這兒當小姐掙的錢，在街邊開個小按摩店可能還行。開個大店，還讓鄭文寶去給他當經理，估計是夠嗆?！?/br>
    “我們也估計她另有資金來源，不過，我們最初覺得是丁瑞喆給她的錢?！?/br>
    “丁瑞喆給她錢？”陳大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放心，丁瑞喆可沒那么多錢給她。他爹又不是不了解自己兒子，只會給他零花錢，不會給他太多?！?/br>
    “那他的資金來源……”

    “不知道，不知道?！标惔髴c連連搖頭，“這個店跟我什么關系都沒有，我怎么會知道它的錢是哪兒來的?！?/br>
    “你進來的時候，你的資產是怎么處置的？”

    “我的資產？當然是被罰沒了，這還有什么可說的？”

    “不是所有吧……”

    “當然是所有！”陳大慶忽然變得氣勢洶洶的，像是一條護食的狗，“只要是我名下的資產，都被沒收了?！?/br>
    “那個按摩店跟你沒關系吧？”

    “怎么可能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