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狈叫⊙笮⌒囊硪淼卣f道，他也不知道自己說的這些到底有沒有意義。

    “是啊，”呂志平也有些感嘆，“別的不說，就說灶臺上的油污，肯定不是一兩天就能有那么重了?？磥矶∪饐丛谶@個屋子里也住了有一段時間了，他應該不光是叫外賣，也自己做飯?？磥?，他在這段時間里可夠委屈自己的?！?/br>
    “是啊，他是不是跟他爸爸關系不好，所以才要出來自己住啊?！?/br>
    “這個房子的格局和十五號的格局基本一樣嘛?！眳沃酒娇纯此闹?，“你說住在這里是不是也就完全清楚十五號別墅里面的情況了？”

    “那是當然……”方小洋想了一下，“對呀?！彼鋈慌d奮起來。

    “什么對呀？”呂志平饒有興致地看著方小洋，其實他心里已經有了答案，但他很想看看方小洋心里想的和他心里想的是不是一樣。

    “住在這里一段時間摸清了這套別墅的格局，就等于搞清楚了十五號別墅的格局?！狈叫⊙笮睦镫m然有了想法，但還需要組織語言，“兇手在十五號別墅行兇，但并沒有搞亂十五號別墅里的東西，進退好像都輕車熟路。丁瑞喆在十五號別墅只留下了一枚指紋，這表明他平時根本沒去過十五號別墅?！彼贿呎f，一邊用兩只手的食指興奮而無意識地指指點點，“嗯，好多情況都能解釋通了?！?/br>
    “你是說丁瑞喆住在這個別墅里做謀殺的演習？”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狈叫⊙笈d高采烈，好像自己破了這個案子，“所有的計劃和演練都是在這里進行的，到了行兇的時候，他才進十五號別墅，所以他沒有在十五號別墅里留下指紋。只有那一枚，嗯，這小子，這么精還是露了馬腳?！?/br>
    呂志平微微一笑：“那他住到這里來，和他們的父子感情應該沒什么關系了吧？”

    “應該是?！狈叫⊙笈d奮得連連點頭，“從他給徐夢雨安排住處開始，這一切就都按照他的計劃進行了，直到最后?！?/br>
    “那這個屋子里還有他的車里都找不到和案件有關的直接線索……”

    “當然是被他清理掉了，他計劃得這么周密，不可能不想到處理所有能作為證據的東西?！?/br>
    呂志平看看方小洋，沒有做出任何評論，而方小洋仍然難抑興奮：“嗯，只要等丁瑞喆回來，好好審一頓，讓他交代三唑侖、手套這些東西的下落，這個案子就算破了?！?/br>
    “丁瑞喆要是不回來呢？”呂志平幽幽地吐出這么一句。

    “他要是不回來……”方小洋愣了一下，“他不回來……”他一時也不知道怎么解答這個問題了。

    “他要是不回來，這個案子可能就成了死案了?！眳沃酒捷p聲說完這句話，便慢慢踱了出去。

    “他要是不回來，咱們就沒別的辦法了？”方小洋有些著急，趕緊跟過去問。

    “咱們可能真沒辦法?！眳沃酒秸驹趧e墅門口，回頭看了看這棟二層小樓，“他現在在加拿大，過幾天就可能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就算他不跑，中國和加拿大之間有沒有引渡條約。就算能引渡，就咱們手里現在掌握的這些證據恐怕也不夠引渡他的?！?/br>
    “??？那怎么辦？”方小洋徹底xiele氣。

    “沒辦法，只能指望丁啟遜是真心想讓他回來說明情況，而丁瑞喆也真聽他老子的話，愿意回來接受調查?！?/br>
    “可徐夢雨要是他殺的，他愿意回來接受調查嗎？”

    “是啊，這不就成悖論了嗎？如果他是兇手，他肯定不會回來。如果他愿意回來，他又可能不是兇手?！眳沃酒娇嘈σ幌?，“你再想想，他在案發第二天就跑了，現在指望他回來，簡直是笑話?！?/br>
    “那……”方小洋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所以命案必破這句話，當口號喊容易，真要變成目標……”呂志平微微搖了搖頭。

    正說著，呂志平的電話響了，他接起來：“喂？老高……出來了？……哦，行，我明白了……行，那你先忙吧?！?/br>
    掛上電話，呂志平看了看方小洋：“比對結果出來了。這別墅里找到的牙刷上有徐夢雨的DNA，房子里到處都是她的指紋?！?/br>
    “和丁瑞喆同居的人是她？”方小洋倒并不是特別驚訝，畢竟他昨天就已經想到了，但此刻他心里有了一個更大的疑問，“徐夢雨自己有房子呀，干嗎還和他同居？”

    “你問得不對?！眳沃酒叫π?，“你應該問問，徐夢雨既然和丁瑞喆同居了，為什么自己還要租一套房子?！彼肓讼?，“還有，為什么丁瑞喆沒有在徐夢雨的房子里留下指紋、DNA這些痕跡。如果他們關系好到同居的份上，為什么丁瑞喆好像從來沒進過徐夢雨的房子似的，這房子還是他幫忙租的?！?/br>
    “丁瑞喆和徐夢雨的關系好像有點兒不太正常啊?！?/br>
    “看來是，至少不是普通的情侶關系?！?/br>
    “這樣的關系是不是更容易出問題？”方小洋摸著下巴思索，他實在無法設想這兩個人是怎么相處的，也不敢想象如果自己談戀愛的話，會不會也是這樣。

    “別瞎猜了，再等等看有沒有新的證據浮出來吧?！眳沃酒秸f完這句，便看到王四香笑吟吟地走過來了。

    “呂隊長，來了？”王四香熱情地打著招呼。

    “來了，有事嗎，王經理？”呂志平的態度略顯冷淡。

    “忙完了嗎？到物業坐坐吧?！蓖跛南阒噶酥肝飿I辦公室。

    “不影響你們工作吧？”

    “哪兒的話，我現在的工作就是配合您的工作?！?/br>
    呂志平回頭看看方小洋：“你再看看這個房子，我去王經理那兒坐會兒?！?/br>
    “哦?！狈叫⊙罂纯赐跛南?，沒說什么。

    王四香殷勤地把呂志平領進物業經理辦公室，而張經理則很識趣地退了出去，還給他們帶上了門。

    王四香又開始擺弄茶幾上的那套茶具：“呂隊長，還喝熟普洱？”

    “你這兒有明前沒有？”呂志平低頭看了看茶幾下層的那些茶葉包。

    王四香愣了一下：“明前……沒有?！?/br>
    “可惜了，前兩天在朋友那兒喝了一回，確實比普洱強?！眳沃酒剿坪跸萑肓嘶匚?。

    “這個……”王四香有點兒狼狽，“能喝明前，您的朋友肯定不是普通人?！?/br>
    “還行吧，沒有明前，那就還喝你那普洱吧?！眳沃酒剿坪跤行┻z憾。

    “那就還是普洱吧?！蓖跛南銓擂蔚刂貜土艘槐?。

    “您不是已經回去了嗎，怎么又到這兒來了？”呂志平看著正在忙活的王四香，問了個他其實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

    “我也是昨天聽說你們又來搜查，今天特意來看看情況，有什么發現嗎？”

    “那我可不能說，”呂志平笑笑，“我們有紀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