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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是劉子陽的親叔父,已經年過六旬了,看著兩人樂呵呵地,“大郎的媳婦娶得好!” 劉榮毫不客氣地點頭,“那是自然?!?/br> 慎王都被這個侄孫噎了一下,有那么寵媳婦的么?就算對這個媳婦很滿意,也要收斂一點啊,太子殿下應當穩重為是。 “吉時就要到了,入殿吧,”慎王決定不再跟被娶媳婦樂傻了的太子說話,引著兩人入內。 顧容安看著劉家擺得層層疊疊的整齊牌位,有點羨慕,他們顧家就沒有那么多祖先可以擺,聽阿頊說顧氏的太廟里只擺了三層,六個牌位,這就是識字與不識字的區別了,劉家其實也不是多了不起的世家。 泰和殿內供奉的是劉氏的先祖,劉氏原本只是鄴城富戶,是劉榮的高祖父放棄經商習武從軍,在軍中謀了一官半職,才是漸漸脫離了商賈,后來到了劉子陽,劉榮的外祖父方家的家主看中他,將女兒下嫁。方家因為沒有嫡子,只有方皇后一個嫡女,自是對女婿劉子陽十分看重,劉子陽在方家的幫扶下,當上了鄴城太守,劉家這才又更進一步。后來劉子陽舉兵造反,方家也是襄助良多。 只是劉子陽不滿方家勢大,又因為孫氏跟方皇后離心,這才打壓起方家,忌憚太子劉榮。 “吉時到了,來給祖先們叩頭吧,”慎王點了三炷高香,站在了牌位前,笑瞇瞇地召喚小倆口。跪拜完祖先,才是能把新媳婦的名字記在宗牒上,意味著皇家承認了這個媳婦。 “謹遵命,”劉榮莊重肅穆地答應了,轉頭眼帶笑意地看一眼顧容安。 顧容安按下心里的思緒,回了劉榮一個微微的笑,隨著劉榮在鋪好的蒲團上跪了下去。 “一叩,”慎王的聲音中氣十足,在深闊的大殿里回蕩。 兩人就規規矩矩,恭恭敬敬地叩了下去,五體投地的大禮。 三跪九叩,最后一叩首結束,顧容安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氣,順順當當就好。 劉榮一顆心也安穩了,伸手扶著顧容安起來,哪知意外就在這時候發生了,竟是不知哪里來了一只黑貓,喵地一聲厲叫,急如閃電地跳上了供臺。 縱然劉榮反應極快,扯了顧容安衣裳上的一顆珍珠把那貓打死,卻還是讓貓把供著的先祖牌位撞倒了兩個。 慎王大驚失色,黑貓不吉,這該如何是好? 第115章 逆鱗 泰和殿里一片寂靜, 不論是禮官還是內侍, 紛紛低頭, 大氣一點也不敢出。 劉榮安撫地摸了摸顧容安的后背,然后穩步上前,若無其事地扶起被黑貓撞倒的祖先牌位, 穩穩放回原位,這才拎起那只倒斃的黑貓, 隨手扔在了地上。 黑貓落地的聲音只是輕輕一響,顧容安看見有人卻如聞驚雷地抖了一下,有人惶恐地低下了頭,也有人渾然不懼……真是眾生百態。 她垂眼看那只黑貓,心里竟奇異地十分平靜。 那是一只只有成年男人雙手合捧大小的黑貓, 皮毛光澤油亮,顯見是有人養的,若是野貓,不如家貓安靜, 是不可能悄無聲息地帶入泰和殿的。 而內侍穿著的圓領袍是窄袖, 顯然是裝不下這只貓的,然而禮官寬大的禮服袖子足可以不露痕跡地裝下這只貓。 真是好算計,竟連他也沒防范到。劉榮的視線在殿中僅有的幾個禮官身上一掃而過,太子妃的廟見禮上出了這種事,禮官們也是難辭其咎,每一個人在他看過去時都是惶然地低下頭。 呵,劉榮輕笑一聲, 這種魍魎詭計,難道就能阻止他娶安安為妻么? “來人,”劉榮拍了拍手,拍去手上的灰塵,對趨步而來的魏成道,“把這些人都看管起來?!?/br> 魏成肅容應是,雷厲風行地使人團團圍住了殿內殿外,把所有人都看住了。 “殿下,您這是何意?”給慎王為副手的禮官是禮部左侍郎,被太子衛拿住了,一臉的怒容,呵斥道,“本官乃是堂堂三品大員,爾等竟敢無禮?”到底是不敢斥責太子的。 魏成聽了露出一臉溫和的笑容,“侍郎受驚了,暫且委屈您一下?!庇址愿滥弥汤傻氖绦l,“兄弟們手輕點,曾侍郎年紀大了不經碰?!?/br> “是!”太子近衛們轟然應好,嚇得曾侍郎臉色一白,不敢再說什么。太子妃廟見禮上出現了黑貓,明顯是有人暗中策劃,他還是識趣一點,不要觸犯太子的怒火了。 慎王站在供桌前,見此變故驚訝不已,“大郎,你這是做什么?” 劉榮只是風平浪靜地沉聲提醒慎王,“叔祖父,該記宗牒了?!?/br> 難道太子是想用勢,逼迫他記宗牒?這可不行! 慎王人老迷信,看了一眼被射穿眼眶死掉的黑貓,打著哈哈對劉榮道,“大郎啊,你看這是不是要慎重一點,不如再擇吉日?” 這泰和殿怎么會跑出來一只黑貓,還把祖宗牌位給撞倒了?湖陽公主莫非是天生帶煞,祖宗們不承認她? “叔祖父是何意?”劉榮眼中暗色愈甚,所謂龍有逆鱗觸之即死,安安就是他的逆鱗,敢對安安動手,就莫怪他不留情面了。 “我看還是重新選個吉日,讓你媳婦重新廟見,再記上宗牒才好?!?/br> 慎王雖然有些怯劉榮,但還是不信這個侄孫敢違逆他,于是頂著來自威儀愈甚的劉榮的壓力,把話說了出來。要是祖宗見怪,這個媳婦就不敢要啊。曾經也有不能廟見的新婦,都是會被夫家退回的,女家也不能說什么不滿,因為這都是自古傳下來的祖宗規矩。 “不必再選吉日,您可以落筆了,”劉榮直視慎王,“聽聞盛堂弟又納了一個美妾,孤竟忘了送一份賀禮?!?/br> 劉榮嘴里的盛堂弟就是慎王世子劉盛,這個慎王世子不是慎王的兒子,而是孫子。慎王與慎王妃年少結發,劉家顯貴后也不曾離棄,然而夫妻二人只有一個獨子,獨子早亡只留下了這個金貴的孫子,慎王和慎王妃自然是把這個孫子看作命根子一樣,嬌慣不已,結果養出了一個敗家子。 劉榮所說的美妾,就是慎王世子強搶的良家女子,還鬧出了人命打死了那女子的夫婿,被那女子婆家和娘家一齊告到了洛陽府尹處。雖說這件事是被壓下來了,用了一個奴仆頂罪,但是如果劉榮以太子之尊過問,恐怕是不能善了的。 被拿捏住了軟肋,慎王嘴唇嚅嚅,最終是說不出話來,轉身提起了放在供桌上的朱砂筆。 “且慢!”一個年輕的禮官見慎王就要落筆,不由急急出聲,“殿下這于禮不合,太子妃廟見禮未成,不可入宗牒!” “三跪九叩之禮已過,有何不可?”劉榮深深地看一眼膽敢出來阻止慎王落筆的禮官,催促慎王,“叔祖父,朱砂要干了?!?/br> 慎王不敢違逆劉榮,在禮官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