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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你真好看!”顧容安依戀地牽住了朱氏的衣袖。這時候的祖母好年輕呀,當然祖母一直不怎么顯老。 聽得童言稚語,朱氏掩著唇開心地笑起來,“老嘍,我都是當祖母的人了?!?/br> “人老就該服老,jiejie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顧容安不由伸長了脖子看是什么人這么沒有規矩! 卻見一位滿頭珠翠、環佩繞身的紅衣美人走了進來。 第14章 座位 這是一個美得極為奢靡的美人。 是的,奢靡,顧容安只能用這兩個字來形容。見了她,很容易聯想到一些詞兒,比如溫柔鄉,比如紙醉金迷,醉生夢死。 她穿著百蝶穿花的石榴裙,戴了滿頭的珠翠,披金掛玉,一走起路來,就聽清脆的金玉相撞之聲叮當作響。她搖曳生姿,帶來一股香風,胸前的八寶瓔珞晃來晃去,令人不由將目光落在她胸前,然而很快就被那微微顫抖的雪白豐盈攥住了視線。 身為一個女人,顧容安都看紅了臉。只是這么個美人,為何她竟沒有半分印象呢? “給柳夫人看座,”朱氏眼神幽暗,掃了一眼因未能攔住柳夫人闖進來而滿面赤紅的侍女。 陳mama親自端了一張月牙凳給柳夫人。 柳夫人卻沒有坐,而是饒有興致地打量了一番坐在羅漢床上的曹氏,然后以袖掩唇,呵呵地笑起來。她有一管如黃鸝一般清麗婉轉的好聲音,這般輕笑著,好似有一把小刷子在你耳朵里撓,撓的心癢癢。 “柳兒笑什么,這么開心?” 聽到這個溫淳的男聲,陸氏敏銳地察覺到屋里的氣氛頓時一肅,她不動聲色地站了起來。 曹氏正叫這個柳夫人看得手足無措,隨著這句話音剛落,柳夫人就轉身撲向門口了。曹氏的視線不由跟著看過去。 柳夫人纏著的是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穿著湖藍的圓領常服,沒有戴幞頭,束了冠,一張臉真如冠上的白玉一般,像是戲文里閨閣千金最愛的書生。 他低頭同柳夫人耳語幾句,惹得柳夫人捂著胸口笑得花枝亂顫,當他抬頭望來,與曹氏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他的視線絕不像書生那般溫和,似劍鋒的銳利。 曹氏被駭了一跳,一下子就站起來了。 身處富貴,卻與這富貴鄉格格不入,顧衡知道這就是自己的發妻了。他斂了眸中鋒芒,語氣溫和,“曹氏,這么多年,你辛苦了?!?/br> 他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曹氏苦笑起來,“還好,也不算太苦?!痹舅捅人罅艘粴q,現在看著,差距就更大了。 “jiejie現在是苦盡甘來了,”朱氏笑盈盈地拉著曹氏上前,“王爺你可得好好補償jiejie這些年受的苦啊?!闭f著話不留痕跡地把柳夫人往旁邊擠了擠。 “是,辛苦夫人了,”顧衡順著朱氏的意,牽了曹氏的手,感覺手里的人嚇了一跳似的抖了一下。 夫妻倆在羅漢床上坐下,顧衡輕笑起來,“大郎不錯,你教的好?!?/br> 曹氏的眼睛亮了亮。 “王爺,你只夸大郎,我們的暉兒呢?”柳夫人自是不甘寂寞,愣是纏上來扯著顧衡另一只袖子,發癡賣傻。 “暉兒也很好,大郎是個好兄長?!鳖櫤饪v容地看著自己的愛妾,他如何不知她的心思。只是暉兒年幼,長不長得成還兩說,立個稚子當世子,于大業無益。大郎純善,仔細調/教幾年,未必沒有陽兒的幾分手段。 柳夫人是個聰明人,顧衡都這般明示了,她也不會當著外人的面鬧。只是內里如何火急火燎,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她恨恨地看一眼怡然自得的王妃,大郎君的事闔府上下只她含香閣不知道,若不是昨晚人都接回來了,怕是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呢。 朱氏打的什么主意柳夫人哪能不清楚。柳夫人見不得朱氏快活,專挑朱氏心窩子扎刀子,“可惜了世子,竟沒能見著兄長的面,要是早些找到大郎君就好了?!?/br> 已經去世了的晉王府世子顧昭陽是朱氏親子,被顧衡當作繼承人培養的,只是他自幼體弱,慧極必傷,未及弱冠便病弱而亡了,只留下了一個女兒。 晉王子嗣稀薄,除了顧昭陽就是柳夫人前年生的顧昭暉,世子一去,才三歲的顧昭暉就是晉王府這千頃地里的獨苗苗。柳夫人原以為自己的兒子能夠當上世子,誰知峰回路轉,又從鄉下找回來了一個大郎君。 “陽兒從小就盼著有一個兄長,他若泉下有知,定然十分欣慰”朱氏掩面而泣。兒子就是她心頭軟處,柳夫人這般提出來,朱氏也就順勢賣了一回慘。 “慧娘,莫哭,”顧衡叫朱氏的眼淚勾起了對兒子的懷念,他站起來憐惜地摸摸朱氏的后背,“陽兒是個好孩子,定然舍不得你哭的?!?/br> 破天荒,朱氏也會賣慘了!柳夫人銀牙暗咬,真是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柳夫人眼珠子一轉,看見了被陸氏抱在懷里的顧容安。她綻開笑顏,拉著被冷落在旁的曹氏說話,“曹jiejie這是你孫兒女吧,長得可真好,叫什么?” “叫安安,”曹氏這回又覺得柳夫人真是好人,化解了她的尷尬。 “安安是小名兒吧,大名叫什么?”柳夫人的聲音真是鶯啼燕嚦一般,動人極了。 “大名叫顧容安,”曹氏臉上露出笑容,“是她阿娘給起的,說是一生平安的意思?!碑敵跞∶懯辖忉屃嗽S多,曹氏記不得,只知道這個名字保平安就行了。 “這個名字是你取的?”顧衡松開了朱氏,頗感興趣地問陸氏,“可有出處?” “是妾取的,”陸氏放下顧容安,恭敬地給顧衡行了禮,“取自陶潛的中倚南窗以寄傲,審容膝之易安之句?!?/br> “是個好名字,”顧衡點頭,坐下了。他出身鄉野,能有今日除了不怕死,還有多讀書。早年間他看的多是史記兵書,現在才開始有閑情逸致來品讀詩詞。陶潛的詩他是極喜歡的,卻無法茍同,人活一世不汲汲營營力爭上游,與豬狗有何不同。 不過,一個小丫頭,取這樣的名字倒是極好。 朱氏暗暗瞥了笑容嫵媚的柳夫人一眼,在顧衡右側坐了。陳mama見此,給曹氏端來凳子,請曹氏在朱氏下首落座。 “且慢,”陸氏卻拉了一把曹氏,“妾有話想問一問王爺?!?/br> “哦?”顧衡看了過去。 顧衡看來的目光令她有一種泰山壓頂的逼迫感,陸氏緊張得手都在抖,卻還是說了出來,“請問停妻另娶,這妻妾該如何定論?” 今日這凳子曹氏要是坐了下去,便是認可了由妻為妾,與那柳夫人一般了。陸氏知道自己沖動了,可她不知為何心頭焦躁,不吐不快。 朱氏聞言目光一利,眨眼間又露出笑容,“jiejie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