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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頭一回為他穿衣裳呢。如果以后蓉娘每天都這樣為他穿衣裳就好了。 陸氏并不知道顧大郎的綺念,撫平了顧大郎衣上的褶皺,拿起一頂蕉葉幞頭踮起腳尖給顧大郎戴。哪知顧大郎一把就將她抱了起來。陸氏嚇得一聲驚叫,待回過神來啪啪啪打了顧大郎幾巴掌。 鄉下漢子結實,何況又是打的后背,顧大郎只當是蓉娘給他撓癢癢了,反而跟只興奮的大狗似的,往陸氏臉和脖子親。 吉祥去備早膳了,只如意候在堂屋里,隱約聽了些西廂房的動靜。如意是個坐不住的,悄悄把耳朵貼在門上,斷斷續續聽了幾句,紅了臉回來了。她想起大郎君俊美的臉,把臨出發前孫mama的提點在心里過了一遍。 等到一家人見了面,都覺得眼前一亮。換了身衣裳,就想好變了個人。曹氏知道自己兒子長得俊,出去逛一圈,不知道多少閨女媳婦都盯著看,現在穿著好衣裳,就更俊了,像是掉落在灰堆里的金子,一朝被人擦洗干凈了,就亮眼得很。 曹氏忽然生出了無限勇氣,她的兒子這么好,不該埋沒在鄉下。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嫌棄我進展慢,這是合理發展嘛,天降富貴,總要給曹氏顧大郎他們一個心里轉變的過程。 第10章 故人 下了決心要走,也不是立刻就能走的。 所謂富在深山有遠親,顧家一朝發達,上門道喜的人簡直絡繹不絕。 曹氏笑著送走了第三波來道賀的一群人,跟陸氏對望一眼,都感覺到了疲累。若不是有那兩百個帶刀親衛軍鎮著,怕是登門的人更多。 剛歇著喝了口水,吉祥又從外頭進來了,“夫人,外面來了一家人說是您母親和弟弟?!?/br> 陸氏一聽就皺了眉,待吉祥聽了曹氏的吩咐出去領人,陸氏急急對曹氏道,“娘,等會他們說的,你可別隨便答應?!?/br> “我曉得,”曹氏點頭,打起來十二萬分精神。 院門口到堂屋沒有幾步路,婆媳倆剛說完,一個尖銳的女聲就嚷開了,“哎喲,元娘你這是發達了呀,晃眼一瞧,還以為是哪家的官夫人呢?!?/br> 隨著話聲進來一個矮小老嫗,小臉細眼,一臉的精明相。跟著她進來的還有一個賊眉鼠眼的小個子男人和一對年輕的夫妻,那少婦手里還牽著一個四五歲模樣的小女童。 見了她,曹氏起身讓座,道,“二娘,你怎么來了?!?/br> “哼,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打算悄悄跑了?”被曹氏叫做二娘的老嫗冷笑道。她瞇著眼打量曹氏身上,立刻就看上了曹氏頭上那只金燦燦的金鳳朝陽釵。 “二姥姥這話說的好沒道理。我家明日要擺流水席請親戚們來吃席,本打算讓大郎明天去請您的,哪知您消息靈通,今天就來了,不過今天來,我們家是準備不了酒席的?!标懯弦回瀸@個所謂的二姥姥沒個好臉,一看她擠兌曹氏,立刻嗆聲道。 二姥姥跟陸氏是兩看相厭,被陸氏搶白了,就要從曹氏那里找補,“聽說家根是當了大官了,你當了官夫人,可不能不管你弟弟啊?!?/br> 那個瘦小男人也跟著嚎,“姐,你可不能不管我啊?!泵髅饕彩撬氖畾q、兒孫都有的人了,撒起潑來一點都不要面子。 “你還想讓我怎么管你?”曹氏一看曹二這無賴模樣就生氣。曹氏三歲上就沒了娘,轉年她爹就給她找了個后娘,后娘又生了個兒子,曹氏打小就是小白菜地里黃。曹老爹一生重男輕女,臨了,許是良心發現,把家里那匹駑馬給了曹氏做嫁妝。 就為這,曹氏念著曹老爹的好一輩子。當年她爹心心念念,臨死還要拉著她的手交代她照顧這個弟弟,曹氏哪怕嫁了人,也照顧了這個弟弟幾十年。 曹二收了假哭,“姐,你帶我一道兒走唄,哪怕給姐夫當馬夫,也比在鄉下出息啊?!?/br> 曹氏心里一堵,就知道這家子每次來都沒好事。也是往常她太過于心軟了,到讓這些人越發得寸進尺。曹氏平日里雖然軟乎,但在大事上頭還是有幾分精明的,這樣爛泥似的一家子,難道還要帶著去給兒子扯后腿嗎? “不行,”曹氏干脆拒絕了。 “什么?”二姥姥先炸了,拍著大腿哭起來,“天啦,短命的死鬼你睜開眼睛看看啊,你的好女兒發達了就不肯照顧她弟弟了啊。當年答應得好好的,得了家里最值錢的馬作了嫁妝,轉頭就不認人了??!” “曹元娘你摸著良心說說,要不是你有那匹馬做嫁妝,你能嫁給顧家根?”二姥姥胡攪蠻纏的功力一流,顛倒了嫁妝和照顧曹二的先后順序,乍一聽,還真像那么一回事。 曹氏這么多年就是被二姥姥用這一招拿捏住的。 可惜招數用得多了,效果就不好了,曹氏硬是咬著牙不肯答應,“說不行,就不行?!?/br> 二姥姥撲騰就坐地上了,又哭又罵。那年輕夫妻倆臉皮薄些,頗有些坐立不安,那個年輕婦人拍拍女兒,讓她去找顧容安玩。小女童一溜煙就跑了。 曹二到底沒好意思像他娘一樣坐地上耍賴,就站著賣慘,“姐,我們家窮,你又不是不知道,好不容易姐夫出息了,還不興雞犬升天吶?” “早年大郎生病沒錢買藥,跟你借,二娘和你不還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曹氏也來氣了。顧家其實是同方鎮的外來戶,顧家根走后,這個家老的老、小的小,全靠曹氏一個人撐著。那年顧大郎病了,曹氏回娘家借錢,就是這樣被打發的。后來曹氏不提,并不是沒有怨氣,而是憋在心里呢。 “合著你一直怨我呢,當年家里窮得都揭不開鍋了,我不也讓你弟弟給了你錢!”二姥姥啪啪拍大腿,嗓門震天響。 確實給了錢,給了一個銅子兒!所謂的窮得揭不開鍋,那年曹二在鎮上賭坊輸的錢都夠買一頭牛了。曹老爹留下的家底兒其實挺豐厚,可架不住兒子敗家。 曹氏氣得捂胸口。 顧大郎站在院子里聽了半晌,終于忍不住,劈手奪了李當勇抱在手里的腰刀,沖進來,哐當往桌子上一砍,“鬧夠沒有!” 刀雖沒出鞘,依然足夠震撼。 李當勇往門口一看,見顧大郎劍眉倒豎,俊眼含煞,竟然有了晉王三分神采。 東廂房,顧容安垂著腿坐在床上,聽著她阿耶一聲怒吼,外頭就變得鴉雀無聲,很想出去看看。只是…… 顧容安低頭看怯生生站在跟前的人,瘦黃的臉,伶仃的身子,如果不是她唇邊上那顆紅痣,真是不能相信她十年后會是一個頗有風情的小美人呢,還成了繼母所出的弟弟顧容瑁的侍妾。 現在想來,當年曹娉婷就與宋欣宜更親密。 “安安,你怎么這樣看我?”曹招娣覺得顧容安看她的樣子有點不舒服,明明表妹傻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