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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晌,非但沒把手捂熱了,倒還把自己的給帶涼了,顧惲想,這人除了皮囊出色,說話怪、發色怪,瞧人的眼神也怪,就連體溫都涼的怪異,活脫脫一個齊全的怪……他還沒想完,袖子卻猛然一沉,顧惲嘴角微抽,先是看了看掛在自己袖子上那只頗為眼熟的手,然后抬頭對上笑盈盈的趙子衿:“你在干什么?”趙子衿亮出一口閃亮的白牙,歡快道:“我放…開了,你—的手?!?/br>顧惲長嘆一口氣,用剩下那只自由的袖子里的手扶住額頭,可你又抓住了我的袖子——作者有話要說: 原諒我,將溫油的辭哥寫成了一個交流障礙的暴躁受orz……狡辯:A、辭哥年輕的時候,就是醬紫滴;B、他被害后遺癥性情大變;C、他被外星人抓走過(揍飛o(╯□╰)o)☆、第九章靜默相處趙子衿看著言笑晏晏,實則無比難纏。顧惲好說歹說,外加許季陵這樣高傲的才子難得苦口婆心的規勸,讓他放開顧惲的袖子,說是有辱斯文招人閑話云云。那廝眼睛忽閃忽閃,一抿嘴角分外靦腆,輕巧的頭一搖,將會試前三甲的兩位才子的滿腔辯才盡付流水,最后還是杜煦失了耐心,愁眉苦臉的說了句王爺愛拽隨他去,你又沒什么損失,,沉歸沉,權當袖子里頭多藏了一把散銀裸子。甩不開牛皮糖,顧惲真就這么想,還真好受了不少,他心里頭笑的無可奈何,暗道,銀裸子?怕是金山銀山,這白頭傻子,見面到現在,不停的給他添麻煩。趙子衿見顧惲不再推搡著讓他松開,心里高興的飄飄然,就拽著這么一角衣衫,都心滿意足的跟這人抱在懷似的,當下覺得方才笑場的大眼圓臉的青年順眼了許多,又掃了一眼兀自寒著臉的許季陵,心頭提起戒備,決定盡量少讓這人和阿惲相處。估摸著老師就快出來了,顧惲:“王爺,你放開,讓我行個禮,成么?”趙子衿異常爽快:“成?!?/br>……顧惲本來想這么形容趙子衿,茅坑的石頭,又……抬眼一看面前分外英俊的臉,咬文嚼字實事求是的勁頭上來,又有些說不出口,只能嘆口氣,當他不存在。太和殿外,顧惲就是這么拜別未來的恩師文丞相的,雙手敬禮恭敬送別,身側緊挨著退而求其次的懷南王爺,那人不拽袖子改拽腰側的衣裳,別提多怪異。出宮后,各有小廝迎上來,趙子衿的小廝,就是那天大街上逮著自己喊賊的少年,那小子瞧見自己,眼睛珠子不住的往自己身上悠,點頭哈腰的叫了聲公子,顧惲笑著點頭。顧惲本來準備跟著許季陵二人回驛館,趙子衿卻死活非要現在就去買糖葫蘆,許季陵要跟著去,被他不悅的推搡走了,噘著一口慢悠悠又毫無氣勢的官腔壓人:“本—王只—想和惲—哥一起…去?!?/br>許季陵盯了他一會,轉頭頭也不回的快步走了,杜煦拍拍顧惲肩膀,讓他自求多福,帶著自己的書童還景吊兒郎當的跑了。這下只剩下他們三,趙全趕著王府的馬車過來,趙子衿拉著顧惲上了馬車。外頭的趙全揚鞭一抽馬臀,輕叱一聲“駕”,高頭大馬邁開蹄子噠噠砸在青石路面,馬車緩緩行駛,土黃色的印花簾子輕柔顛簸,隔開車內外兩方天地。車廂內墊了厚厚的絲綿褥子,坐上去比他的床板還軟和,顧惲蜷起一條腿,右手搭在上面,另一條大喇喇的隨意伸長,背靠著車壁,面無表情的盯著坐在身旁的趙子衿,趙子衿臉色不變的任他看,兀自對他笑的春光燦爛。顧惲實在按捺不住,心里的疑惑簡直掩藏不住,便抬頭問了句:“王爺因何,要對顧某糾纏不休?”趙子衿清淺的笑笑,面上的懵懂和天真一瞬間褪去,換上一股奇異的滄桑等待,他直直的盯著自己,眼里有著翻涌著自己看不清的劇烈情緒,像是克制,又像是期盼,隨后他拖著他那口怪異的慢腔調,用了很久,才說完了一句話。“我自-小便-白了頭,性…子又…愚鈍,什么-也學不…好,遭人-毒打…欺辱,叫罵-沒喊-完,人就-鳥獸狀-跑光了,父王索…性將我…護在宅-子里,不-見生人…不見-客,我…一個人,過的…也很好。就是,那天-猛然在…大街上…遇見…了你,心里…就歡-喜,就想-親…近你,我不做什么,你別躲著…我,好么?”這解釋疑點重重,不管顧惲信與否,他終究是心軟了,頭輕點,也就默認了趙子衿的接近。那人說著你別趕我走的時候,望過來的目光里摻滿恐慌和急迫,眼里吉光片羽似的蕩起水波一樣的點點碎光,分不清是祈盼,還是淚光,顧惲心頭恍惚一陣,到了嘴邊的搪塞退卻,怎么也說不出口了,只能在那人亮的驚人的眸光里點了點頭。趙子衿感激涕零的說了句你真好,看著是想撲過來,又不知怎的克制了,扭身從一旁的暗箱里抽出一摞紙頁泛黃卷曲發翹的線狀書籍來,推到顧惲身前,微立起身掀開了馬車頂上特意訂制的天窗,坐下看著顧惲淺笑。車頂別開洞天,車內即刻亮堂起來,顧惲眼簾一垂,就見書脊旁一列狂草。顧惲心頭一跳,目帶驚喜的瞧了一眼趙子衿,手不自覺的伸過去,小心拿起那本,緊挨著疊起的一本,居然是,這兩本都是民間失傳已久的山水人文志異,照此不難推測,底下這一摞,都是罕見的古籍拓本。顧惲這人沒什么上進的愛好,獨愛這口,他心底有行萬里路的宏圖志愿,耐不住自己腿腳懶便,只能寄情書本,過過干癮。見此,眼睛打直,彎兒都不會饒了,也就沒看見趙子衿臉上一閃而過的寵溺笑意。顧惲手都伸過去了,又險險記起拿人手短,忙抬頭問了句可否一瞧,趙子衿應了聲自便,顧惲抄起上頭那本便翻起來,直覺其上筆鋒盡藏,用筆如折釵股,如屋漏痕,如錐畫沙,如壁坼,實在是精妙絕倫。說來也怪,趙子衿就在身側不到兩尺,笑著看他,顧惲竟然能旁若無人的頃刻入局,對他不提戒心和客套。趙子衿見他翻書極快,時而皺眉時而淺笑,動靜皆隨了書中之人,喜樂不自知,當下愈發肆無忌憚,目光灼灼其華,恨不得能在顧惲臉上看出一朵花來。趙全百無聊賴的趕著車,一邊揪起耳朵細聽車內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