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包子頓時猶如霜打的茄子──臉發紫、人發蔫。以至於整個刷碗的過程中他都在做劇烈的腦力勞動，思考如何才

能繼續找二兩蹭飯。

功夫不負有心人，當他把廚房收拾好準備擦桌子的時候忽然靈光一閃，緊接著兩眼放光甩著抹布就跑向二兩的臥室。

此時二兩正忙得不可開交，鼠標鍵盤齊上陣，嘴里的煙卷都來不及點灰。

包子走進去又被嗆了出來，只好趴在門框觀察情況。他尋思著是不是叫一聲好引起二兩的注意，可是嘴巴張張合合就是不

敢叫出二兩這個名號。

畢竟連他的同學都恭敬地稱他為二隊長，膽小的包子當然不敢造次，於是也諂媚地深情呼喚了聲二隊長。

嗯？鼻子里出氣，二兩正全情投入在游戲當中。

我以後按月交夥食費，你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你做什麼我就吃什麼，行不行？得到回應包子興奮異常，用中肯的態度

和乞求的語氣表達了自己沒出息的愿望。

嗯。還是單音節，二兩無暇分神還在忙。

你答應了？！包子高拋抹布以示慶祝，一路蹦著高兒回到了家。下個月工資一到手就堵在二兩家門口，美滋滋地期待

紅燒rou。

15

從六點到十點，他十分嚴謹地每個半小時敲一次門。沒人應不要緊，包子早已下定決心用實際行動感動二兩。

自此艱苦地等待便開始了，包子先是規規矩矩站著等，後來餓得沒力氣就靠在墻上等，再後來餓得眼冒金星干脆坐在地上

等。

期間鄰居大媽曾經用懷疑地態度窺視過他兩次，目睹他蜷縮在門口的可憐相後放棄報警。於是二兩清晨回來就見證了包子

頭枕自家大門四仰八叉睡得口水直流這一奇跡般的時刻，當下黑了臉。

包──！程──！

不要小看這簡簡單單托著長音的兩個字，里面充分融合了二兩作為警察的氣勢，長期熬夜的暴躁，以及面對這一幕的惡劣

心情，其威力直接導致包子呼嚕沒打完就以一個激靈的時間完成了由臥倒到直立一系列復雜多變的動作，并且無論是速度

還是質量都遠超普通人水準。

誰叫我？怎麼啦？由於大腦無法配合肢體的快速反應，包子左顧右盼睜眼抓瞎半分鍾，愣是沒注意到身邊的二兩。

在這！二兩給他一記暴栗才讓他晃過神，結果立刻後悔。

只見包子看清是他，便塞過來一張銀行卡并隨之露出極其惡心地笑容，甚至眨巴著雙眼滿是期許地望著他。

我以後就跟你混了！

臉紅心跳地說完這句話，包子不給二兩反應時間，迅速掩面奔下樓，背影矯健得不像本人?？上Ш镁安婚L，餓到腳軟的事

實最終還是讓他在出樓道口時摔了個狗啃泥。

心中有希望人就會變堅強這句話說得一點不假，包子摔得如此慘烈卻一沒哭二沒叫甚至沒委屈，隨便抹了抹昨晚忘記洗今

早來不及洗的臟臉，迎著朝陽大踏步地向單位走去。

這又是哪出？二兩看了看手里的銀行卡，背面磁條下寫著六位數字，依照包子的舉動和智商，不難斷定這就是密碼。

總之是還要來。想明白包子的目的，二兩懶得再深究其動機，反正晚飯雙份準沒差。

不過二兩這樣精明的人也會估計錯誤，雙份根本不夠，因為姝靜比包子先到。

你怎麼又來了？開門先不耐煩地拋出一句，二兩看上去很想逐客。

怎麼，許你那群狐朋狗友來就不許我來？姝靜滿不在乎地推開二兩，搶先入位，抄起筷子瞄準油炸小丸子一個勁地往

嘴里夾。

一點兒也不膩，真好吃！兩個丸子同時嚼依然口齒清晰，姝靜贊許地朝二兩豎起麼指，比外面買的強多了。

二兩的反應則是從眼神中透露出這女人沒藥醫的感慨，直接躲進廚房，不一會兒聽見刀剁砧板。

菜都擺上來了，你還做什麼？

不夠。

我飯量沒那麼大。

還一個。

誰??？隔墻交談已經不能滿足，姝靜猛塞幾口菜鉆進廚房近距離揶揄二兩，誰那麼大魅力，能讓我們二兩單獨好酒

好菜招待？

二兩慢騰騰地擰開煤氣點上煙卷：你那個老客戶。

包程？原來是他啊。姝靜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你對他還挺好的。

想起包子那張臉，二兩就忍不住擰緊眉頭：就是個吃貨。

別這麼說，現在像他那樣老實又好欺負的人不多了。姝靜反駁的同時順手把剛切成片的黃瓜塞進嘴里。

喜歡的話自己留著。二兩橫她一眼說道。

你說哪去了？我們可一直保持著真誠純潔的買賣關系。說到這里姝靜忽然壓低聲音，倒是你，什麼時候考慮個人問

題？

我有什麼問題？

你少裝！姝靜對避重就輕的二兩正色道，初中上課傳紙條，高中逃課看電影，怎麼一上大學就沒再見你英勇了？就

算你們學校資源枯竭找不到，可現出來混社會總該有的是機會了吧？想當初我們所里那群老字輩可樂於給人介紹對象呢，

手里的人才也是大把的。

有對象又能怎樣？

有人照顧??！生病時有人關心，難過時有人安慰，寂寞時有人陪伴

那你為什麼離婚？冷不丁地打斷她，二兩一點兒余地也沒留。

姝靜的表情僵在臉上，轉而暗淡地說：咱們在談你，別扯到我。

等你自己的事情辦利索了，再來管我。

你──姝靜氣結，手里的筷子狠狠甩到二兩身上，緊接著想再罵他兩句出出氣，對方卻已經出去開門。

一陣傻笑過後，姝靜看見了眉眼間擠出褶的包子臉。

16

飯後趁姝靜接電話的功夫，二兩把銀行卡往包子面前一扔，擺出不說實話嚴懲不貸的架勢。

什麼意思？

夥食費。包子憨厚一笑，二兩卻確定內存jian詐。

拿回去。他微微昂起下巴，氣勢凌人地命令道。

可是包子這下急了，難道二兩想反悔？可他明明答應了！想開口說服對方，沒想到越是關鍵時刻舌頭打結越厲害

。

二兩沒事兒人似的地點上煙，預計一根兒抽完這個笨蛋也不見得能把話說出來。

那、那個咯！不知是剛吃太飽還是精神緊張，話沒出來，包子先打上嗝了，一個接一個地打，豐滿的兩頰都不住

地顫抖。

二兩翻了個白眼徹底放棄，臭著臉給他倒了杯熱水。

包子眼巴巴望著水杯沒動，晚飯拼命灌下好幾碗海帶湯，他的肚子實在飽得連給水塞縫兒的地方都沒有了。

再喝──可定會吐。

上、咯！上次，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