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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地回憶昨晚的一切,任何邊邊角角的記憶都不放過。 水鬼、芙兒、骷髏、狐貍洞的幻覺……這些記憶在她面前一一閃過。她閉上雙眸眉毛輕蹙。 還有的,應該還有一些的。 一陣暖風吹過,她腦袋的弦仿佛突然被風撥開,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印入她的腦海,仿佛在一瞬間將她帶回了那個荒涼又寂寞的蠻荒之地。 “般弱……”姒年喃喃道。 昨晚新官本是準備回屋睡了的,誰料腳還沒挨到床邊,門外卻突然打起了雷。 姒年最怕打雷,小的時候每每遇到打雷常常偷跑到他塌上。 中間分開的五千年里,每到打雷天,她總是翻箱倒柜地將自己的夜明珠都搬去她的狐貍洞,必是要將洞整個照的猶如白天一般才能勉強入睡。 他看著窗外轟隆隆的雷聲,轉身披了褂子,無奈地向姒年房中走去。 雷雨天放她一人在屋中,他還是不放心。 院中的怪樹在風中張牙舞爪,暴雨和狂風將姒年的屋門拍打開,新官掌心的狐火突然開始躁動了起來。 像是遇到了什么強大的東西。 他皺了皺眉頭,英氣的臉上劃過一絲凌厲,疾步朝姒年房間走去。 姒年正被骷髏掐得快要昏過去,他來不及多想,掌心狐火噴涌而出,像是怒發的火山一般的氣勢與力量,使得骷髏瞬間放開了她。 幸好來得及時,他抱著她暗暗心驚。 “……新官?!鄙倥⑽⒈犻_眼,看著他喃喃道。 他的心中頓時一片翻江倒海,自己此時是李盛之的身體,難道自己的身份已經被發現了嗎? 此時卻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他將她輕輕放在塌上,蓋上錦被,轉身收拾了這個骷髏。 此骷髏雖有流離業火為心臟,卻不會使用它,是而完全不是新官的對手。 塌上的少女似乎做了不甚安穩的夢,不停地在哭鬧,他過去輕輕拍著她的手,她才緩和了一些。 門外怪樹還在飛舞著樹枝。 新官走出門去,靜靜地站在樹下。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一只手撫著樹干道。 “呵呵。神君看不出來嗎?”一個溫柔卻沙啞地嗓音不知從何處響起,“我要她死!” “要她死?就憑你這些拙劣的幻境?”新官英眉向上一挑,狐貍眼中盡是輕蔑,“你還是先想想自己還有幾枝樹叉供我的狐火來燒吧?!?/br> 新官骨節分明的手中火焰大剩,手中的樹瞬間燒成黑色枯樹。 “原來是火狐的太子,怪不得那一日我借此樹給你設的幻境,你一眼就識破了?!?/br> “你這樣氣定神閑,難道就如此確信我找不到你的根在哪里嗎?”新官朝平靜的河面看去,他的眼睛烏黑有神,眼神中透著一股堅定與成熟。 “我的心藏在根里,有遠古神獸守護,而你的心就在那個小屋里睡著?!迸曨D了下繼續道,“我覺得我比神君更有勝算呢?!?/br> “遠古神獸?太極偶魚么?!毙鹿佥p笑了一聲,“剛好她最愛吃魚了,捉來烤了也不失為一個好想法?!?/br> 再也沒人回應他,他回到屋中,姒年正睡得香甜。門口那棵樹燒了,她也便再沒有夢魘。 他將被子向上蓋了蓋,又施法除了她今晚關于自己的記憶。 靜靜地坐在床邊看了一會兒,他站起身便要走開。 “啪!”新官的手被某人打了一下。 他驚訝地扭頭看去。 “小閻王你個混蛋!”姒年在睡夢中咬牙切齒。 新官漆黑的眸子瞬間垂下。 姒年夢見了小閻王。 倒也不是她主動夢見的,而是小閻王離魂進了她的夢里。 姒年當時正夢見自己在河邊釣魚,她的魚勾似乎勾中了什么大東西,猛的向下沉去。 她開心地將魚竿向上一拋,只見一團紫色的人形物體隨著魚鉤撲面而來,差點砸斷她的鼻梁骨。 “好久不見呀~”小閻王笑著看她,周圍的夢境瞬間變成了一片虛無。 “小閻王你個混蛋!”姒年見是他,立即扔了魚竿瘋狂打了他一頓。 這個王八蛋,居然騙她說這里只是藏個小妖,害得她一時大意幾乎快要仙跡永失了。 ☆、小閻王的回憶 小閻王站在那任她打罵,一身紫袍被她抓得皺皺巴巴。 過了一會兒,姒年覺得有些累了,終于停了下來。 “不打了?”小閻王撣撣衣服上的褶皺,露出了招牌的酒窩,“我還以為你會著急問我青丘的消息,沒成想倒是先打了我一頓?!?/br> 姒年一聽青丘,心中頓時升起一股忐忑與抗拒,她下意識地拒絕聽到青丘的消息,想將得到這個消息的時間盡可能拖到最晚。 小閻王卻沒給她拖延的時間,徑自說了起來。 “那個火狐太子也逃婚了,逃的時候還留了封信給你父君,目前你父君情緒還算是穩定?!?/br> “信?信上寫的什么?” “這個就是你們青丘的密事了,不過巧的是,天族的小公主巫鶯也不見了?!?/br> 這個結果真是既想不到,又仿佛在意料之中。 她對新官的那一點小小的愧疚,突然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新官于她,就像是心里揣著的一塊小石頭,雖不至于時時疼痛難忍,卻總會在某個時刻突然一痛,甚至偶爾還會隨著她的心跳在心房中竄上竄下,使她如何也忘不掉這塊堅硬而冰冷的石頭。 姒年不愿再提這個話題,她轉頭同小閻王講起這些日子石府鎮的事來。 小閻王邊聽邊轉著手中的鬼扇,他的笑容隨著姒年的講述一點點變淺,最終臉上竟擺出了難得的嚴肅。 暗紫色的鬼扇迅速張開,一條佛光閃爍的金雕在扇面上栩栩如生。 小閻王周身紫光大盛,紫光與扇面中的金雕相互糾纏,放出一片劇烈的強光。 周圍突然一片明亮,姒年的耳邊響起一片咯啦咯啦的聲音,狂風夾著黑沙自身邊肆虐而過,帶著冰冷的顆粒感,與頭頂上毒辣的日光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腳踩著赤紅而干裂的土地,置身于一片金魚草樹之間。 這些金魚草樹上掛滿了一個個骷髏頭樣的果實,他們隨著狂風不停地飛舞碰撞,碰撞出雜亂卻又自然的節奏。 遠處如高山一般雄偉巨大的神斧劈在赤紅的地面上,提醒著姒年這里是生存條件最為惡劣的蠻荒之地。 這個夢里的一切,都是這樣的逼真,使得姒年不禁敬仰起小閻王的法術之強。 小閻王正看著遠方的某處,神色里有一絲濃得化不開的孤寂,和他平時的樣子簡直是天差地別。 “關于石府鎮的妖物,你看了這段回憶應該就能明白了?!毙¢愅蹰]上了眼睛,繼而神色恢復了正常,“我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