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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意。 反正只要學堂里老師講的大家背的,別想難倒他,學兄們上課聽老師講下課忘記,過來問問林重陽,保管給你講的頭頭是道,比先生還通俗易懂。 他開始只想著同學們互幫互助,結好人緣,畢竟不管古今中外,同學關系都是非常給力的。 只是他沒想到因此會得罪人,他沒想到他爹更想不到,而且他爹也不在意。 在林大秀眼里,兒子怎么做都是好的,都是對的,他在兒子身上已經失去了判斷是非的能力,尤其他兒子竟然可以輕松解決名份問題——從前他覺得永遠都不可能解決。 忙活半天,頭發也有些散開的,他就讓林大秀幫忙重新綁一下。 然后開始上課。 陸秀才又挨個叫學生上去授課,給他們布置晚上的作業。 林大秀依舊背書,不過已經開始加快速度,以前一天一章,現在每天兩章,甚至三章。 不但要背熟,還要抄寫幾遍,順便練字。 不過按照陸先生的計劃,林大秀怎么也要讀個三年再下場參加考試的。 林重陽的功課和他爹差不多,但是陸秀才還是覺得他年紀小,只讓他背一章。 林重陽也不在意,他回家和他爹一起做功課,背書可比他爹快多了,所以其實四書他上個月就已經背熟,現在在看五經呢。 好在考試主要從四書出題,縣試根本不考五經,而且等以后考試,五經可以選一經的,不需要五門都考。 林重陽看那些集注講章之類的,感覺考秀才其實有很的大運氣,靠著背誦經義以及前科的高頭講章,運氣好肯吃苦還是可以過關的。 每次都有人押中題目,這完全可以從歷科考試中體現出來,畢竟這些程文縱向歷科橫向一十三省覆蓋面非常廣。 所以現在他一邊背誦五經內容,一邊悄悄涉獵那些高頭講章。 不過他并不急著研究八股的形體制藝,而是看前科的那些考試題目以及程文,格式什么的以后再說。 如果陸先生等人知道他自己的學習進度,估計會嚇一跳,因為他現在的進程已經趕上王連英以及不天天來的那幾個學生。 那些學生都是參加過縣試、府試、院試的一場或者幾場的,現在不需要天天來上課,來年二月他們加上王連英、方子春、何云等幾個人是要下場的。 照著林重陽自己的進度,那他可以下場試試,畢竟很多人甚至四書五經都學不透,背上兩三千程文就去考試,那樣碰運氣也是有的,甚至還可能會高中! 雖然陸先生對他沒有從前那么笑瞇瞇,卻也不似前兩天那么嚴肅,林重陽略略松口氣,覺得最好是自己太敏感,人家老師真的只是那幾天不舒服而已。 等放學以后,林大秀去門外等他,他則要和同學們告別。 林大秀雖然現在好了很多,卻也并不熱衷交際,很少主動和同學說話,放學他就干脆利索地拎著書籃離開。 而林重陽不行,他會被人纏著說幾句話,尤其是陸行之和孫兆華,甚至王連英何云都會和他說兩句,討論兩句學問。 方子春時常纏著他對個對子。 “林學弟,我有個對子,你試試看?!?/br> 林重陽有點無奈,他怎么這么纏人啊,每天都來一次,也不累。 “學兄說來聽聽,我不一定對的上來?!?/br> 方子春念道:“老子學兒子,兒子訓老子,老子沒老子?!?/br> 我擦,同學放學別走,小樹林見,我爹要和你談談。 沒走的同學們圍上來,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有人憤憤方子春過分,出這么粗俗對對子,還影射人家。 他們擔心林重陽這么小,能對對子嗎? 林重陽不假思索,脫口就道:“小人謗君子,君子恕小人,小人忒小人?!?/br> “你!”方子春一下漲紅了臉,氣得。 林重陽笑嘻嘻道:“方學兄不要生氣,來而不往非禮也,我給你出一個???” 要是自己不剎住,這方子春估計沒完沒了。 方子春想他一個孩子,對子也不過是書上背出來的,能有什么好為難的,當下道:“你說?!?/br> 林重陽微微一笑,“無中生有是非精?!?/br> 他既是出對子,又是罵方子春,你挑釁老子挑釁小子,你個有老子等于沒老子教的小人! 方子春嘴唇哆嗦一下,出對子要容易,對對子比出對子要難上幾倍,畢竟出對子可以早想好,或者臨時想也快。但是對對子不僅要形制工整,還要注意韻律、平仄、詞性等。 沒有點急智自然是不行的。 這時候其他人就開始興奮地對對子,陸行之喊道:“我得了一個,‘顛倒黑白……不倒翁’哈哈哈哈?!?/br> 聽見他說不倒翁大家也都笑起來。 孫兆華喊道:“人家重陽的是非,你這個不倒可不配??次业?,‘指鹿為馬糊涂蟲’” 眾人又笑,方子春臉色紫脹,這對子其實不難,他只要略一想也會,無中生有很好對,多得是詞匯,就是是非精一下子想不出好的。 最主要的是他不能以對的對子來反擊林重陽,狠狠地譏諷他。 這時候王連英道:“時候不早了,趕緊回去吧?!?/br> 學堂里幾乎不學對對子、唐詩宋詞的,尤其現在專門八股取士,大家都奔著幾本四書和高頭講章使勁,其他的什么三通四史、諸子百家、樂府楚辭、筆記散文等,那都被歸為閑書了,很多人根本不去涉獵。 王連英自己也不看,作詩對對子都沒興趣。 林重陽跟同學們告辭,跑出去跟他爹會合。 兩人走到胡同口的時候,陸行之鬼鬼祟祟地跟上來,朝著林重陽卟滋卟滋地發怪聲。 林大秀回頭看一眼,對兒子道:“我去前面等你?!?/br> 他走開陸行之就沖過來拉著林重陽躲去一棵槐樹下,他滿臉歉疚,一副做錯事的樣子,“林學弟,我做錯事,對不住你?!?/br> 林重陽感覺好像有只烏鴉飛過,這畫面有點詭異,會讓人想歪的。 他忙笑著道:“陸學兄說什么啊,你怎么會對不起我?!?/br> 陸行之用力點點頭,“這件事折磨我好久了,我……我感覺自己再不說給你聽就要憋死了?!?/br> 林重陽有點頭大,這娃娃要說啥給自己聽? 雖然抬眼已經西斜,可西曬更厲害,他又開始流汗,“陸學兄,你只管說吧,我頂得住?!?/br> 陸行之咬了咬唇,似是下定決心,還回頭四顧,又看了看不遠處的林大秀,然后開始以腳底板為支點,身子前后晃悠,一副不知道要怎么說的樣子。 他這么一弄,林重陽更緊張了,趕緊說啊,伸頭一刀縮頭一刀。 陸行之終于拿定了主意,拉著林重陽的手,“林學弟,我對不起你,你要打要罵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