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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常孕夫的臉浮眼腫、肢體發胖等癥狀,反而除了腹部隆起,渾身都沒多大變化,從背后看去還有細細的小蠻腰,又更添了幾分媚態。要說風韻,青霜遠不及他。因此這么無端端一番妄自菲薄,不是欲擒故縱激起宋柯的保護欲和愧疚之心又是什么?“夫君是不是氣惱依依想生個女兒?”總算兩個人膩歪夠了,依依在宋柯的攙扶下落了座,摸了摸肚子又開始泫然欲泣。宋柯還沒開口,他又自顧自道,“依依是個苦命的,雖然夫君待我情深意重,可我始終是個下人,我生的兒子,將來也只能做個庶子。將來不論嫁娶,都只有別人挑他,沒有他挑別人的份,還要一輩子看人臉色,這樣過活有什么意思?倒不如生個女人,就算嫁不出去也沒什么丟人的,就留在我身邊我們一對苦命人做個伴也好?!?/br>這話邵明遠算是聽明白了,這話分明是想扶正。果然宋柯為難地拍了拍他臉蛋壓低了喉嚨道,“我何嘗不想給你個好名分,可那一位……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許家老頭子雖說打入了大牢,可到如今也沒說到底怎么判,他兩個哥哥都給削了軍功,可人還在軍中,沒被抓起來。怎么說一大家子也興旺了好幾代,如今一時還沒死透,老爺多少忌憚著,是決計不會答應動他的?!?/br>依依是個聰明絕頂的,既然宋柯已經跟他挑明厲害,他自然也不會繼續胡鬧,立刻就收拾了淚眼擺出一副深明大義的面孔。“夫君的難處依依知道了,以后再不提這話便是?!?/br>宋柯見他委屈,忙又賭咒發誓,只要他生了兒子,管他許家什么情況,他都要跟老爺說去,休了那賤人,將他扶正。邵明遠只管眼觀鼻鼻觀心的默不作聲,過了半晌那二人總算想起來問他脈象如何,他才擺出專業笑容,“一切正常?!?/br>依依嘴巴一扁,“依依到底入不了先生的法眼,幾個字就想打發我了。大哥那里又不見你這么冷淡,大熱天的還巴巴地親自趕過去,聽說足足待了有一個時辰?!?/br>哦?宋柯的語調危險地上揚,他玩膩了是一回事,可要是別人去勾搭,那又是另一回事。邵明遠微微一笑,“公子胎息強健是好事,難道還羨慕別人保不住孩子?”言下之意,你已經把別人的孩子弄沒了,很快還要占了別人的位置,還是見好就收吧。依依自然不肯,不過到底他是大夫,也不想太得罪他,既然已經引起了宋柯的不滿,那以后大家走著瞧就是了。跟著宋柯自己留宿此地,邵明遠自行回房,又趕著把給許鳳庭準備的藥給煎了,偷偷摸摸給送了過去。門口兩個大漢好打發,只要給他們個“永保雄風”和“祖傳的包生兒子”秘方,他們樂得保密。這一回許鳳庭睡得還算踏實,他怕吵著他,于是不曾進屋,把藥交給了素梅,交代她要是他半夜醒了就給他喝了,要是不醒,那早起熱熱也可以,又細細叮囑了好些話,才戀戀不舍地挪著步子回到自己屋里,卻被遠遠就看到的燈火嚇了一跳。自己出門的時候明明關上了燈的呀!一進門,差點被眼前得活色生香給嗆死,他的床,對,如果記錯的話那明明是他的床,上面卻千嬌百媚地躺著一個半LUO的少年。“先生奔波了一天,讓奴給先生松松筋骨可好?”那少年媚眼如絲,邵明遠這會兒算是看清楚了,這不是剛才那個青霜嗎?不過剛才是穿著衣服的,現在是只裹了條透明紗巾的。看他已經纏了上來,他忙連連后退,“不用不用,在下一個人好得很,公子的美意在下心領了。夜里風大,公子別著涼了,快回去吧?!?/br>青霜一心拉攏他,哪里肯這么容易就罷休,肩頭一抖,身上的薄紗哧溜滑落,整個人便光溜溜地倒在了邵明遠的身上。“奴沒有衣裳穿,先生怕奴冷,何不好好抱抱奴?”鮮嫩芬芳的紅唇幾乎貼上了邵明遠的耳根,他不得不閉上了眼,“公子絕色之姿前途無量,今夜只是若叫有心人看見,只怕得不償失?!?/br>青霜眸光一動,“他不過憑一個肚子,就事事壓我一頭,若我也有孕,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邵明遠心里暗笑,這叫什么比喻,死啊死的,真讓宋柯死在你們倆手里倒好了。臉上卻依舊笑得溫厚謙遜,“邵某職責所在,若公子也有心懷胎,自然盡心盡力,公子大可不必如此這般?!?/br>說完便背過身去不再看他,那青霜也不是個蠢人,見他果然無心,便自己乖乖穿起了衣服,但始終心存懷疑。“世間男子都是急色的,先生莫非心有所屬,不知此人是不是……”邵明遠心頭一跳,忙做出一副市儈的樣子,“邵某出來純粹求財,只要有銀子,什么樣的美人沒有?何必去動東家的人,白白斷了財路?!?/br>這話說得在理,果然說服了青霜,他見色-誘不成,便大方地取下懷里一枚金鑲玉墜子,“先生既然求財,那青霜少不得投你所好,只望先生不負所托?!?/br>“此乃公子近身之物,在下若收了,難免給人話柄,只要公子平步青云之日不忘記在下便好?!?/br>邵明遠故意笑得諂媚,不由佩服自己的急才,想想許鳳庭如今的處境,雖然凄冷些,卻已經退出了那些豺狼你死我活的中心,仔細想起來反而安全。端倪唔,唔……夜色深沉,許鳳庭在熟悉的周身酸痛中醒來,下意識地揉了揉還是酸脹著的小腹,竟然不像先前那么火辣辣地生疼了。自從那次小產和那個畜生毫無忌憚的毒打,他的身體已經被徹底摧毀了。幾乎沒有再睡過一個囫圇覺,一夜不知道要因為疼痛的折磨在輾轉反側多少次,而這種晴朗的天氣還算最好的,若遇上陰雨連綿或者天寒地凍,更加渾身上下每一個骨節都透著入骨的冷痛。這一切都養成了他淺眠的習慣,一旦醒了,更加反反復復很難再睡著。支撐著坐直了身子,邵明遠那張俊朗溫潤的臉來來回回在眼前徘徊。是了,那人來了,他總是那么溫存地笑,連責備的眼神都帶著nongnong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