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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半杯桌上的豆漿,放下杯子的時候,發現桌上的盤子底下壓了張紙條,拿起來一看,是饒宗禮留的,上面寫著如果早餐涼了,要熱了再吃。看著紙條上端正的筆跡,他挑了一下眉。自己的確經常吃涼掉的東西,很多時候餓得從冰箱里拿出食物就直接吃,懶得加熱,可自從饒宗禮來之后,他便再也沒有吃過一餐涼的東西。「啰唆的老男人——」說是這么說,他還是撕了一小塊煎蛋嘗了一下,還有一點余溫,不算涼,不過等他洗完臉換好衣服也就差不多冷了。算了,等會兒再熱一下吧!反正他今天有的是時間。又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紙條,說實話,長年自己一個人住,能有人寫張這樣的紙條留言,還是讓人感覺到幾分溫馨的。饒宗禮和他想象中一樣,是個乏味、冷漠,甚至有幾分無聊的男人,可即使如此,他還是覺得在他的乏味冷漠中也能找到可愛的地方。三十歲的男人,個性嚴謹,說話不留情面,既不世故也不圓滑,那種個性,很少會有女人受得了吧?不過,對于這樣的饒宗禮,他好像早就習慣了。第一次見到饒宗禮的時候,就覺得這個男人個性絕對不討喜,但是饒宗禮跟他說話時,那種語氣和態度他卻不討厭,相反的,每當饒宗禮對他冷眼相對,或者被他逗得露出淡淡厭惡表情的時候,他反而覺得很有意思。他并不是犯賤,人家越不想理他他越開心,事實上敢這樣對他的,到目前為止只有饒宗禮而已。他的背景并不好,混過黑道,進過監獄,人情冷暖那種東西,十幾年前他就體會過。把饒宗禮抓過來是情勢所逼,也是他一時興起。他承認,自己有點小小的私心,當小寶一直哭個不停的時候,他心里想的是:比起保母什么的,還是那個男人比較適合,也比較有意思。想象著一板一眼的饒宗禮像奶媽一樣抱著孩子的畫面,于是,他做了決定,饒宗禮就這樣被綁了回來。至于他弟弟饒宗俊,其實他根本不知道對方在哪里,唯一一點線索,也是為了留住饒宗禮而派人打聽出來的。男人嘛!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一點,也是情理之中。不過等到饒宗禮知道真相之后會怎么樣,他也有稍稍考慮過后果,所以才找人繼續去打聽消息,算是將功補過。因著那僅有的一點心虛,他決定今天晚上把晚飯做好,等饒宗禮回來吃。當然,好聽點說是做飯,其實只是叫外賣。剛想到這里,房間內又傳來一陣嬰兒哭聲。沈仲然挫敗地重重拍了一下額頭。臭小鬼又開始哭了!像是有感覺一樣,每次只要饒宗禮不在,小寶醒過來之后的第一件事絕對是哭,看來今天又是不得安寧的一天。果真,小寶哭哭鬧鬧了一上午,中午總算累得睡著了,沈仲然趁此機會打電話到飯店訂了餐,讓他們準時送外燴過來,然后又打了電話給饒宗禮,想問他差不多什么時候回家,可手機卻一直處于關機狀態。晚上,外燴準時送到,全都是新鮮出爐的美食,每一道都冒著熱氣。付完帳,沈仲然很有「成就感」地看著一桌子菜。「老男人,能讓我這么掛心的,你可是第一個了?!菇酉聛砭偷壤夏腥嘶貋?,「感激涕零」地和他一起吃飯了。可是他一直等到晚飯變成宵夜,饒宗禮還是沒回來。小寶已經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睡了又醒,喝了次奶之后終于沉沉地睡去。沈仲然等小寶睡著之后,本來想等饒宗禮回來,結果在沙發上睡醒兩回了還是不見人影,打手機也沒有人接。雖然一個大男人不可能出什么事,但是擔心之余,沈仲然還是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過度了?抬頭看了一眼墻上的鐘,十一點三十五分,再等去下,他就可以吃早飯了??伤亩亲右呀洷獾貌荒茉俦?。不想再等下去,他老大不爽的坐到椅子上,拿起筷子剛舉起來,突然又停下??戳丝醋雷由蠜鐾傅娘埐?,嘆了口氣,他放下筷子,拿起一盤菜放到微波爐里。饒宗禮一直快到凌晨一點多才回來。沈仲然是夜貓子,加上剛才睡了兩回,早已經不覺得困,門口傳來開門聲的時候,他正在客廳里看深夜電影,國外的鎖碼臺不是誰都能收到的。一聽到聲響,他急忙切換到普通臺,正在播卡通片。饒宗禮進門的時候,沈仲然立即從沙發上起身?!冈趺船F在才回來?」只見饒宗禮一身衣服有點皺,早上出門時一絲不茍的發型已經變亂,表情也很奇怪,臉色更是差到不行。他看了看沈仲然,隨后低下頭,換了鞋子緩緩走進客廳。「喂?」沈仲然不禁奇怪,對方的神情恍惚,跟早上出去的時候完全是兩種狀態?!改阍趺戳??」饒宗禮沒看他,徑自往房間里走?!笡]什么?!?/br>沒什么才怪!沈仲然上前一把抓住饒宗禮的手臂,可他竟然還繼續往前走,沈仲然氣得一用力,把游魂一樣的男人扯到面前,有點粗魯地捏住他的下巴,惡狠狠地低吼?!改阕屛茵I著肚子等了你整個晚上,現在一句沒什么就想打發我?今天你他媽的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當心我現在就強了你!」平時這種類似的話,饒宗禮總是不屑的,不過今天他明顯心思不在這個上面。沈仲然捏得他的下巴有些疼,但是他卻沒什么力氣反抗。看著沈仲然近在咫尺的臉,他想了想,垂下眼,緩緩地說:「今天,醫院里的一個產婦,還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了?!?/br>沈仲然一楞,手上的力道頓時放輕了不少。饒宗禮閉了一下眼。那個產婦早上就進醫院了,孩子早產不說,母親竟然還有先天性心臟病,這樣的身體生孩子簡直就是自殺。他進手術室前,孩子的父親痛苦地對他下跪,要他救救他的妻子。因為愛他,身體不好的妻子一直想為他生個孩子,在眾人和醫生的勸阻下,還是執意要生。「醫生求你救救她!我不能失去她!求你了!」男人破碎無助的聲音,現在好像還在耳邊回響。他進手術室的時候,已經有一位醫生上了手術臺,但很快,產婦的身體就支持不住,不僅如此,還伴隨著大出血。他還沒來得及看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已經停止心跳,這情況,讓渾身是血的他怔住了,這是第一次,有人死在他的手術臺上。沈仲然看著眼前嘴唇微顫的人,發現他真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