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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重要時節竟被人下毒害死了,這陵寢剛被安泰郡主運回京都,尸骨還未入土,汨羅大長公主竟然一頭撞死在了太后的壽和宮,與此同時,沈家二公子沈梓是斷袖的傳言,傳的沸沸揚揚,人盡皆知,傳聞的源頭還是沈家自己人。而安泰郡主和皇上的婚事,也因為家里新喪和太后的關系,有點無限期延遲的意思,偌大的北安公府一時間竟只剩下弱子幼女,真是應了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話,現在隨便坐在哪個茶樓里都能聽到關于北安公家的各種傳聞,真真假假。特別是關于沈梓的各種消息,每天都有不同的新版本,沈梓年少成名,譽滿天下,一芥公子的才名在文人中甚受推崇,誰也沒想到這樣的人會是個斷袖!這樣的丑聞,就算是秘而不宣,當事人的下場也不會好,更何況鬧得這么沸沸揚揚。大家都在等著看熱鬧呢。要不是沈家父母,沈梓的事情早就壓不住了。 這眼看著沈家新喪過了,熱鬧來了,大家都伸著脖子等著看處置,看沈梓的下場呢,誰也沒想到沈梓死了,當事人就這么突然的死了。 沈梓和這場傳聞中另一個當事人胡弋陽在秋山寺死了,殺人放火,連尸首都沒有,在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沈家和胡家給二人建了衣冠冢,秋山寺主持凈空法師還親自給二人超度亡魂,大火后收斂的灰燼就放在秋山寺安置著。這兩家動作快的,好像這世上根本沒那兩個人來到過,他們轟轟烈烈地來悄無聲息的走了。他們的前半生如此耀眼奪目,卻中止的這么突然,想起來就讓人如鯁在喉,好像一首曲子唱盡前奏卻忽然沒有了高潮,只留下無盡唏噓。 胡家還好,沈家上下,就只余沈枳一個女子,送走父親、母親,接著又獨自一人送走了兄長,帶著一個黃口小兒,在公府偌大的院子里嘗盡離別,憶盡無常。 沈梓下葬后,沈楷緊接著便回戍雁門關了,他們夫婦已不屬北安公府的人了,長留在公府也不合適,沈楷又身兼重任,雁門關并不安穩,他作為守將,自然不能長期滯留京都。更何況,現在對他們來說,雁門關才是他們的家,他們二人幸福的小家。 沈枳帶著君役在城門口目送著他們夫婦遠去,馬蹄揚起一陣塵土,背影漸漸都再不可見了,君役這次已經不會哭了,只有緊緊握著的拳頭和倔強的唇線還展示的他的在乎和難過。沈枳斜斜的瞥到君役的表情,只能在心底默默嘆息,人生很多時候,有些東西注定不能擁有,從出生就注定了。就像沈梓注定一生不能給愛人一個名分,君役注定這一生父母請淡泊,而她注定這一生離不了詭譎的權利旋渦。他們拉著手站在城門前,送走了這世上最后的與他們血脈相連的人,自此這波橘云詭的京都于他們二人再無血親,除了彼此。 煢煢孑立,禹禹獨行。 北安公府,寂靜的不像活人的居所。沈枳等了很久了,起碼她覺得很久了。從母親死后就在等,沈梓死后,她知道快了,沈楷也走了之后,她明白,終于要來了。 沈枳讓人打開祠堂,隨時候著,第一天沒有動靜,第二天沒有動靜,第三天,終于有人在張望了,第四日,一群人上門了。她早有預料,連驚訝都不必“把他們都帶到祠堂吧,我一會過去,把君役也帶過去?!?/br> 來的比她預想還要遲一些,看來也是自己太高估他們了,沈枳安靜的吃完飯,換了身衣服才慢悠悠的過去。祠堂已經有一堆人了,君役看到她就掙脫了乳娘向她跑過來,直沖進她懷里。沈枳安撫的拍了拍他的手,帶著他走了進去,在主位上坐下 “參見郡主” “都起來吧”沈枳聲音懶懶的,對面前的一切都好像不甚在意“母親早已說過北安公府與清河沈家自此再無關系,今日族長上門又所為何事?” “郡主,當日之事是老朽不對,沖撞了大長公主。公府和清河宗家到底說都是一家人,二公子的事情老朽也甚感悲戚,今日來一是為了給公爺長公主和二公子上柱香,二來也是為小世子?!鄙蚣易彘L說到這就停住了,看向沈枳,可是沈枳瞇著眼睛并無反應,他等了一會,一咬牙繼續說道“如今小世子尚且年幼,公府又無人可教養照料,郡主,不如還是將小世子送到宗學吧,小世子將來是要襲爵的,禮學不可廢” 所有人都屏氣看著沈枳,君役在一系列的打擊中已經模糊知道了一些事情,聽到要送他走,馬上緊張的拉住沈枳的手,眼里霧氣蒙蒙,沈枳手下拍著他,眼睛抬起來看向族長“說完了?”無人應答“公府還有我”沈枳并沒有再糾纏脫宗的事情,真的鬧到那一步,兩敗俱傷罷了,她可以不在乎,可是不能不為君役考慮,在他手上脫宗,他終生都會為人詬病的。 不過君役,她是絕不會交給宗家的“我是公府的嫡長女,是君役的親姑姑,難道還不夠資格照料君役嗎?” 沈枳聲音不大,甚至帶了些淡淡的疲憊,可是沈家族長知道,她不好惹,他謹慎斟酌道“郡主自然是可以教養小世子的,老朽只是擔心郡主與皇上成婚后,小世子在公府無親人照料。學不可廢,禮不可弛,小世子正是開蒙的年紀,送到宗學教養正是合適?!?/br> 沈枳沒有反駁,還贊成的點了點頭“族長所言也是不錯” 本家人立馬高興起來,只要沈枳松口,世子就可以帶到宗家了??墒钦f到這,沈枳沒下文了,還拉著君役起來到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跪下“父母尸骨未寒,兄長含冤不白,沈家有仇要報,有冤要伸。不孝女沈枳在此起誓,大仇不報,沈家紅幔不升?!鄙蜩?、沈君役背對著所有人跪在靈位前,背影堅毅、蕭索。說完后她就拉著君役起來往出走“族長,這下您放心了?我還請了安遠候還有程墨程大人見證,已經在外面候著了,請吧?!?/br> 外面已經擺了一排椅子,程墨和胡老侯爺都在坐著了。沈家族長這才明白,沈枳早有準備,看著沈枳的背影,他有怨恨有嘆息,可是到這會了,也只能先看看沈枳到底要干什么了,他不相信沈枳真的能為這么個小侄子放棄自己一生,而且就算沈枳愿意,還有皇上呢,他雖震驚但卻不害怕。 程墨是先太子幕僚,又跟隨今上多年,朝中重臣,圣上心腹,他能來,那就代表的是皇上的態度。安遠候是國之功臣,胡家也是百年世家,根基深厚,就算是先皇對這位老侯爺也禮遇三分。沈枳請了這二人來,是逼迫也是震懾,她在給沈家的人說就算公府只剩下她一人,也欺不得,辱不得。 這二位在外面等著,宗家的人自然不能強逼,他們一人代表皇上,一人代表京都各個世家,有任何話不對,傳出去都是損的沈家的聲譽。 一行人出來,沈枳連寒暄都直接跳過,沒有給本家任何反應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