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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手上的東西又答道“回殿下,是牡丹?!惫陪『孟裥那椴诲e,讓她起來,還饒有興趣的拿過去看了看問“給宜笑的?” “是,郡主最喜牡丹,奴婢便給她繡上了?!?/br> 翻著看了一會,古恪把東西給她“繡的倒是不錯,宜笑呢?”颯颯趕緊接過來,指了指里面“郡主睡著呢,說是困了,那會還說您回來就叫她呢。您先坐,我去叫郡主?!?/br> 古恪向里面看了看“不用了,你繼續繡吧,我去叫她就行了?!闭f完就自己進去了,沈枳睡得也不是很踏實,到一個陌生的環境,哪怕困也還是從心底有些戒備的,也沒在床上睡,說是睡著,也就是在塌上倚著,睡夢中還皺著眉頭,古恪走進一看,有些失笑,多大的孩子,怎么就連睡覺都不能舒眉呢,也沒著急叫她,就那么看著,這張臉好像有些變化,又好像沒什么變化,畢竟五年來幾乎每天在看,實在注意不到日積月累的變化,可是想起那年初見,小女孩其實長大了,五官也有些長開了,不似當年初見那般呆呆的,添了份沉靜,也生動了許多,當年初回京都,父皇給自己說要為他定下沈家的嫡女做妃子,他聽過她,當年她出生時父皇親自賜名,便有意過些年將她定給皇兄為太子妃,只是皇兄身體好好壞壞,而且她也不在京都,便耽誤了,沒成想還沒來得及下旨,皇兄便為jian人所害,直至油盡燈枯。父皇說時,他其實沒有多大感覺,沈枳對他來說不像個人,更像是個物件,代表沈家,代表忠義,代表沈家背后的錯綜復雜的勢力交錯,清河沈家,百年望族,在那樣的時候,仍然愿意將嫡女再許給皇家,這是沈家對皇家的決心,也是表態對他的支持擁護,他不同于皇兄,皇兄是自小的太子,驚艷的天下都信服,那是幾乎給了所有人未來希望的儲君,都無故被害身死,他這半路被推出來的候選,朝野上下都在觀望,各個世家也在斟酌,沈家的支持無疑給了自己極大的幫助,以最快的速度先穩住了局面,所以他是感激沈家的,至于沈枳,她就是沈家在自己身邊的代名詞,不是活的,他也未想過那個小女孩會是怎么樣的,因為無論怎么樣他都會娶。初見的時候,她說要去合歡殿,他便猜到了,那日父皇母后在合歡殿宴請北安公,那時她還那么小,就那么呆呆的看著她,那時候他才意識到被當做政治砝碼的女孩,其實那么小,活生生的,還呆呆傻傻的,不過倒是乖巧,后來宮中投毒案,他轉眼也就忘了,在侯府再見到她,她更是驚訝,小小的人,收拾的很是精致,他還想這樣的小丫頭,看起來乖巧可人應該比較省心,倒沒想到她會爬樹看他,他知道她喜歡他,是那種小孩子對漂亮東西的親近欲,他也是興起就把她帶過去,下了一盤棋,倒是讓他驚訝了一下,后來很久很久,她就那么跟在自己身邊,吃飯說話煮茶彈琴下棋,慢慢的她不再是個紙片人,慢慢生動起來,有一天他發覺自己都習慣身邊有那個小人,聰慧狡黠,有一天發現她不再是個砝碼而是活生生的人,會笑會哭,慢慢重要起來,五年,未來還有更遠,他們有一輩子。古恪給她撥了撥頭發,沒成想沈枳睡得不實,一下就醒了“師兄”沈枳笑著坐起來,倒不是很驚訝,小聲抱怨“師兄,你怎么不叫我?!闭f著就下床穿鞋,古恪一時興起,突然蹲下身子,握住她的腳給她穿鞋,穿完兩人都愣了,沈枳既惶恐也羞澀,古恪是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有這么興起的時候,直感嘆果然不能回憶,最是擾人心智。古恪笑了笑,搖搖頭,沒在這上面糾結“好了,出去走走?!闭f完就站起身準備走,卻發現沈枳還在愣愣的看他,倒是讓他想起當年御花園初見時沈枳的樣子,古恪一下就笑了,手在她眼前晃晃“看什么呢,宜笑?!鄙蜩谆厣斫辛寺暋皫熜帧笔裁匆矝]說,只是笑,古恪在她頭上敲了一下“傻丫頭,走吧?!惫陪〗袢栈貋淼脑?,這會外面還有太陽,黃黃的日光,溫暖愜意,沈枳來之前就收拾過了,穿的很簡單,是古恪讓送去的衣服,本來沈枳打算穿男裝的,可是古恪沒讓送男裝,只是樣子簡單的女裝,沈枳是郡主,既然他接來了,也就不怕人知道,所以也沒什么必要一定換男裝,一路上都是叫“殿下”的,沈枳來的低調,大家也都不認識,軍營里肅穆的多,都當看不見她,直接忽視掉忽然出現的女子,沈枳也樂得自在。周圍今天竹瀝都領她看過了,這會到處走動的人比較多了,古恪說是帶她到處走走,其實也沒有到處走,只是在自己大帳周圍走走,后來有人來說侯爺有請,兩人就去找沈信,順便在沈信那吃了飯,哪怕是主帥的飯菜也很簡單,沈信是武將,常年軍旅生活也不大在乎吃食,不過讓沈枳嘗來確實不是很好吃,味道比較重,米飯也不似平日吃的,好像吃起來粗一些,聞起來并沒有平日那股米飯的清香,rou菜太過油膩,素菜不夠精致,口味太重,反倒無味,沈枳吃不習慣,就吃的比較少,沈信看沈枳沒怎么動的碗便問“宜笑,吃不慣?” “有一些”父親面前沈枳既不掩飾也不嬌氣“確實不怎么好吃,不過能吃的?!鄙蛐判Φ馈斑@是什么話,自然是能吃的。你長在侯府,沒吃過這種大鍋飯,一時不適應是正常的,不過還是要慢慢習慣,今日吃不慣就算了,讓伙房單做點給你送去吧?!?/br> “不用了”沈枳趕緊阻止“爹,我能吃的,你和師兄都能吃我有什么不能吃的。我自己能習慣的,不用為我麻煩了?!鄙蜩卓瓷蛐旁诳醋约旱耐?,沒怎么動的飯確實不怎么有說服力,只好嘆一口氣道“爹,你也說總要習慣的,我每日都吃小廚房怎么能習慣,我就是吃的慢些?!甭勓陨蛐乓膊粓猿?,笑道“好,我沈家的兒女,當是這般,既然來了,就不要嬌氣,這里不比侯府,不過也別太苛求自己,餓廋了,爹可沒法跟你娘交代?!?/br> “是,我知道了,爹”沈枳問道“士兵都吃的這個嗎?” “當然不是”沈信未說倒是古恪解釋道“老師是主帥,飯菜也是伙房單做的,與兵士的不同,邊關苦寒,年景不好的時候,百姓半年不見米粒,兵士也一樣,兵士所食,都是伙頭兵做的大鍋飯,若是真的一樣,你怕是難以下咽的?!?/br> 聽古恪的語氣,大概也能猜出是什么樣子,原來不一樣啊,沈枳以前一直想自己不同于閨閣女子,也不嬌氣,今日方知所謂王侯將相,她出身侯門,終究是富貴慣了,她在嫌棄的尚不能入口的都是主帥飯菜,那兵將的會是怎樣,看了看面前的飯菜,想到在京都的飯菜,沈枳第一次有了一種比較,她看了看飯菜,又看了看古恪,沒有說話,默默的吃了一口,那些富貴繁華就是這樣的苦寒的人在守衛著,那些錦衣玉食在這地方格格不入,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