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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當兵的,可是這畢竟是同鄉,而且經過之前北陌縣被偷襲的事情,所有人對胡子的恨意更深了。這種陣亡被送回來的士兵尸體,需要先去縣尉那里登記,由縣尉聯系家屬領取尸體和撫慰金,雖然突襲營掛在北疆大營下面,可是實際上卻是太子的私軍,撫慰金是由太子來給的,所以陳繁交接陣亡士兵尸體的時候,也同時把撫慰金一起交給了縣尉。從縣尉那里出來,陳繁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又去李太傅那里坐了一會兒,與李太傅喝茶聊天的好長時間,弄得李太傅一頭霧水,不明白陳繁為什么會拉著他聊那么長時間,要知道他們之前幾乎沒有什么交集,更談不上交情了,難道這個前師爺是想回來繼續做師爺?可是以他的身份和閱歷,做個師爺也太屈才了。說到這里,李太傅到是在北陌縣的縣令位置上做的極為開心,他早年是大梁國出了名的神童,十六歲那年就金榜題名成了狀元,可是沒兩年前朝末帝梁喆登位,他看不慣梁喆的倒行逆施,借口父親病重辭官回家,每日讀書寫字,到也清閑了一段時間。后來梁洪烈登基做了皇帝,廣招天下賢士,李太傅才又出仕,為梁洪烈看重,三十不到就開始教大皇子讀書,后來更是拜了太傅一職。要知道這“太傅”可不是教太子讀書就可以稱為“太傅”的,除了學識以外,更多的是對這個人人品的肯定。可惜大皇子早亡,后來的四皇子更是跟李太傅學習沒兩年就暴斃,這兩個皇子都是聰明又勤勉的,李太傅直到梁熙才體會到了做老師的辛苦,教導一個只識玩耍不肯讀書的孩子,實在是太糟心了。好在有太子妃??!李太傅每次想到那個聰明能干得近乎“妖孽”的太子妃,就深深的覺得,自己曾經還以被人稱為“神童”洋洋得意,實在是太丟臉了。自從去年太子和太子妃回京之后,讓他暫時屬理北陌縣縣令一職,他終于找到了自己理想中的定位,雖然每天因為各種瑣事忙得團團轉,可是這種把學識用到實處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末將聽說,今年北陌縣種植的全是麥黍和青稞,獲得了大豐收?!标惙笨桃庾谝粋€可以看到門外的位置上,面帶笑容的一一詢問著北陌縣的大小事情。李太傅聽到這個問題,手指微微的抖了一下,他看了陳繁一眼,說:“是啊,雖然比不上別的郡縣,可是以北陌縣這種貧瘠的土地來說,實在是算得上大豐收了?!?/br>北陌縣的土地都是鹽堿地,又因為水資源不多,往年戶部下發的糧種都是水稻,種下去根本收不上多少糧食。去年藺秋在查看了所有土地之后,要求戶部以后為北陌縣下發麥黍和青稞的糧種,又讓人開鑿了好幾條引水渠,并每家都挖了蓄水井,還教大家如何善用沼池做綠肥,今年北陌縣雖然耕地面積沒有變,可是收成卻比往年增加了三倍。相比老百姓的歡欣,李太傅卻是在心底暗暗起疑,戶部每年下發的水稻糧種明顯不適合北陌縣的耕種環境,為什么會發放水稻?是意外還是有人故意搞鬼?要知道,北疆的糧食稅收基本上供應的是北疆大營的軍糧。他查了縣志發現,在梁喆時期,發放給北陌縣的糧種雖然也有水稻,可是里面也有麥黍和青稞,可是到梁洪烈登基之后,發放的糧種里麥黍和青稞越來越少,到后來干脆就只有水稻。少數種植麥黍和青稞的土地,還是百姓自己留下的糧種,后來更因為前縣令的刻意盤剝,把麥黍和青稞的稅收加高,弄得種植這兩種作物的土地入不敷出,漸漸的把這兩種作物從北陌縣徹底趕出去了。李太傅不知道陳繁是否清楚其中的緣故,可是他卻不想細說,因為陳繁的親兄長就是戶部的尚書,六部里面的齷蹉李太傅再清楚不過了,現在的他,實在不想再參與到里面去了。陳繁似乎也沒有聽出李太傅的言外之意,他喝著手里的熱茶,目光不時的瞟過門外,只是門外往來的人影里,并沒有他想見到的那一個。又坐了一會兒陳繁才告辭,他踩著積雪,慢慢的在街道上散著步,難得今天沒有下雪,天氣也很不錯,只是掛在天空中的太陽似乎沒有溫度,照在身上不覺有絲毫的溫暖。走著走著,陳繁突然覺得周圍的景象很熟悉,他抬起頭來,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走到了縣衙的后門外,他看著那扇門發愣,銅制的把手反射著陽光微微有些刺眼。突然,門里面傳來說話的聲音,陳繁一個閃身進了旁邊的一條小巷里,卻還是忍不住向外望,只見那門動了幾下朝里面打開,一個老嬤嬤走了出來,對著里面說:“太子妃在這里等一會兒,奴婢去讓人把馬車趕過來?!?/br>門里面的人似乎應了一聲,那老嬤嬤轉身向另一頭走去,過了一會兒,一個少年并一個抱著孩子的老嬤嬤走了出來,靜靜的站在門口的臺階上。那少年披了一件孔雀藍的緞面斗篷,轉身的時候,依稀可以看見,斗篷上繡的是傲雪寒梅圖。領口上圍了一圈雪白的皮毛,一張小臉有一半都被遮在了斗篷里面,只有那雙漆黑明亮的眼眸晶瑩如初。旁邊嬤嬤手里抱的孩子似乎叫了幾聲,少年轉過頭來,對著那孩子細聲說了幾句,雙眼微微彎了起來,里面透著不容置疑的溫柔。過了一會兒,一輛馬車過來,把少年和那抱著孩子的嬤嬤接走了,陳繁這才從小巷里出來,看著遠去的馬車默默不語,一陣風吹來,掀起了他的袍角。第二天一早,陳繁就趕回了突襲營,連夜的趕路讓他有些疲倦,正打算回營房去休息,就見營外的路上跑來了二十幾騎人馬,當先一人身穿黑色鐵甲,不是秦瑜又是何人。“你來干什么?”陳繁臉色不好的盯著他。秦瑜跳下馬,說:“奉皇上口諭,前來保護太子殿下?!?/br>“啊,那還真是不巧,太子殿下又去草原上了?!标惙蹦樕喜伙@,心里卻有些幸災樂禍,上一次秦瑜奉命保護太子,太子被劫去了草原,這次他來,太子又跑去草原了,只是這次卻是太子主動去的草原。秦瑜看了他一眼,說:“既然這樣,那我可以去保護太子妃?!?/br>陳繁的臉立刻黑了,冷冷道:“不需要,太子妃現在也不在這里?!?/br>秦瑜沒有說話,可是看向陳繁的眼睛里有些意味深長。陳繁心情有些煩躁,可是他很快就冷靜下來,立刻道:“是不是京城里又發生了什么事情?”否則為什么會突然派秦瑜前來保護太子,細想想,太子有突襲營的三千人保護,根本就不需要再派人,這秦瑜說是保護太子,很可能一開始就是前來保護太子妃的。京城里的確發生了一些關于太子妃的事情。前面說起過,一些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