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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吸著他肩膀的氣息,“我媽怎么說?” 程未拂著她的頭發:“放心,阿姨讓我好好對你?!?/br> 宴旸放開他,微微揚起下巴,通過程未的面部表情判斷事情的真假。得出令人欣喜的答案,她興奮的尖叫一聲,被他重新拉進了懷抱。 下午三點多,社區里出現了背卡通書包的小學生。在他們嘰嘰喳喳的噪音下,程未學著她,把鼻子安放在彼此的肩膀:“你是不是很喜歡我?!?/br> 宴旸也學他:“你是不是很喜歡我?!?/br> 不知道是誰更深更深的擁抱對方,輕輕說了聲嗯。 第49章 49. 楊桃默認了兩人的交往, 卻職業病作祟,什么事都不忘防患于未然。她和宴中北商量幾次, 最終把爺爺奶奶接到江城, 做宴旸的陪讀和營養師。 于是, 程未不得不拎著小皮箱從出租房搬回學生宿舍。 不同于室外的悶熱, 寢室里掩著窗簾, 掛式空調吹著絲絲的涼氣。他托著行李箱,不小心撞翻橫在過道的垃圾桶,嘩嘩啦啦幾聲,掉出幾團衛生紙和半空的可樂罐。 躺在上鋪的劉碧把頭伸出床外,等瞄清了人影,他側回身子繼續專注手邊的游戲:“呦, 程子回來了,稀客稀客?!?/br> 受不了陰暗難聞的氛圍,程未推開窗,把堆滿的煙灰缸扔進垃圾桶:“就算寢室長回家實習,宿舍只剩你一人守門, 怎么說也沒有這樣不見天日的過法?!彼昧饲脛⒈痰拇矖U,“馬上就要放暑假了, 你打算怎么過?” 劉碧伸著懶腰:“還能怎么過?不就打打游戲上上網, 老樣子?!彼肓讼? 突然接上一句, “哦, 今年可能有些不一樣, 我要陪女朋友上蘇州轉一圈?!?/br> 剛換上的床單飄著太陽的味道,程未把枕頭扔在床上,轉頭望他:“行啊逼哥,什么時候勾搭上的?” “也沒談幾個星期?!彼樕涎薮蟮男θ?,口吻卻聽不出有多開心,“是一個外語學院的學妹,長得還行?!?/br> “她是本省人嗎?等你明年畢業豈不就要異地戀了?!?/br> 其實,劉碧也搞不清楚小學妹的籍貫,他心不在焉的念叨‘湖州’和‘福州’,不耐煩的搔搔頭:“管她呢,一到畢業我們就好聚好散,談不長的?!?/br> 程未搖搖頭,對這種無所謂的態度表示反對,他把英語套卷塞進書包,沖劉碧吱一聲:“那行,我先去圖書館了?!?/br> 看他穿著卡其色短袖,灰色休閑褲,一身輕裝從簡,只有凸出來的黑色背包足矣想象沉甸甸的重量。劉碧嘖了嘖唇:“說句實在話,新聞應用真比不上經濟金融有就業前景。我們憑著學歷、人脈照樣能在省內吃得開,何必要學不相關的專業,白白耽擱幾年賺錢的機會。這樣作弄自己,你覺得值得嗎?” 忽然起了熱風,程未用腳抵住將要合上的門,笑意淡淡:“如果真的可以,我愿用這些犧牲換來宴旸一輩子。你可別忘了,我的女朋友,自是比你那些現任前任都要值得的多?!?/br> 說完,他帶上房門,只剩下劉碧對著空氣怔愣的吐了句臟話。 盛夏之后,樹葉是油麥菜一樣的深綠,風成了可遇不可求的奢侈品。在這個漫長到沉重的暑假,他們被關在考研集訓營,昏天黑地的學習政治和英語。 從集訓營被放出來的第三天,宴旸回到學校,成為即將畢業的大四生。距離筆試只剩一百多天,她五點半起床背單詞,等到天色大亮,她再拎著雙人份早餐,騎自行車去圖書館找程未。 三號自習室,雙人桌,兩只裝滿橙汁的保溫杯,宴旸喜歡這樣,一成不變的事物總有莫名的安全感。她一遍遍刷著從96年到18年的套卷,回頭再望,試卷上早就布滿了用紅筆勾下的叉號,劣跡斑斑。 冗長的備考戰線令人不安,宴旸開始痛恨愚笨的大腦,因為它對陌生知識的記憶只存在兩天。她粗暴的翻開筆記本,嘩啦嘩啦,紙張被折磨的不堪重負,劃爛了用彩色水筆標記的重點。 心情就像一件被淋濕的衣服,她手忙腳亂地翻找膠帶,卻不小心看到程未的試卷上,一縱排的紅色對號。宴旸愣了一會兒,震驚、恍惚、自鄙,不過短短幾秒,猶如泡進一尊辣椒醬缸。 在程未揉著眼睛,從桌上懶懶散散爬起來的時候,宴旸用手蓋住錯誤連篇的答案,心臟跳動到慌亂。 索性他沒有發現什么,只是用長臂攬住她的肩,語氣疲倦又溫柔:“親愛的,我們今天下午也要努力加油?!?/br> 趁他撈起水筆,在草稿紙上默寫知識樹,宴旸點點頭,匆匆拭去眼底的淚光。 即使她拼命調整心態,也抵抗不了排山倒海的壓力和作祟的自卑。宴旸經常用筆戳著書本,一發呆就是半個小時,默背知識點時,她唇齒看似念念有詞,腦袋里裝的則是亂成一團的廢料。 沒過多久,程未就發現她變得郁郁寡歡,對什么事情都失了熱情。一句廢話也沒有,他把宴旸拽進唱歌房,直接扔給她一只麥克風。 宴旸看了眼時間,站起來沖他炸毛:“現在已經下午兩點了,往常我應該在背新聞總論,順便在草稿紙上默寫關鍵點?!彼酒饋?,對攔住自己的男生嚷著讓開。 程未摁住宴旸的肩膀,直視她眼中熊熊燃燒的氣焰:“如果你能背進腦子里,我現在就送你回去?!?/br> 相互對視了幾秒,宴旸匆匆挪開通紅的眼睛,瞬間失去故作堅強的勇氣。她窩進沙發,嚎啕大哭起來。 “心里難受為什么不跟我說?!背涛窗霃澲?,像鐵皮一樣緊緊裹抱住她,“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很擔心你?!?/br> 男式毛衣蹭在臉上有些癢,宴旸把腦袋放在他寬闊的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你千萬別怪我,我,我不好意思告訴你?!?/br> 被她忽然放大的哭聲嚇得手忙腳亂,程未微皺著眉,輕聲安慰她:“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任何一個陷入困頓的人都需要柔軟的鼓勵,宴旸漸漸平穩了心情,抽抽搭搭的說:“我不想考研究生了...我真的不想考了,只剩八十四天,可我的試卷還是錯的一塌糊涂,單詞也是背一個忘一個。你知道么,雖然我大學不怎么用功讀書,但我高中三年還算是個努力踏實的人,結果...結果我努力三年,還不是沒你臨時抱佛腳考的高?!?/br> 她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