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他發現自己似乎怎么也說不出口那句“我們翹課了”。

    他說不出，沈瓊卻不太在乎。

    沈瓊舉著手，從人群后走來，看著查爾斯·澤維爾，近乎挑釁道：“我請大家出去玩了，畢竟教授你原本說過自己下午不來上課的呀?！?/br>
    查爾斯·澤維爾：“但我也說過，帕金斯女士會幫你們補上這一節課?！?/br>
    沈瓊便說出了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臺詞：“但你問過我們想聽嗎？”

    查爾斯·澤維爾看著她，年輕刺客的綠眼睛里寫滿了桀驁不馴——或許這點情緒也是她偽裝出來，用以挑動別人怒火的刻意行徑。

    查爾斯·澤維爾的手指輕敲輪椅扶手，轉而詢問起自己的學生：“你們不喜歡帕金斯女士的鑒賞課？實際上我認為帕金斯女士的文學素養足以教授你們這門課程?！?/br>
    頓了頓，澤維爾教授補充道：“下次我會注意這一點，但你們今天的行為讓帕金斯女士傷透了心，你們欠她一聲道歉?！?/br>
    “是的教授，我們會去向帕金斯女士致歉的?！?/br>
    “對對對，抱歉教授，下次逃課我們會看準你不在的時候——啊不是，下次不逃課！”

    其中一名學生的口誤讓原本凝滯的氣氛又緩和下來，查爾斯·澤維爾怔了怔，接著無可奈何嘆了口氣，他嚴肅道：“作為學生，你們的責任是讓自己學會該學會的技能，以致于離開校園后，不會成為你們朋友的牽累?！?/br>
    “作為老師，我的責任便是教會你們這些技能?！辈闋査埂删S爾道，“你們逃課，歸根結底也有我的原因，這件事就此揭過，但我希望下不為例?！?/br>
    逃過一劫的學生們松了口氣，感慨著幸虧遇上的是好脾氣的澤維爾教授，三三兩兩的道歉離開。

    心平氣和接受了學生們的歉意，查爾斯交代了幾句后終于將視線再次對上了沈瓊。

    沈瓊本以為他會責備自己這個帶頭鬧事的學生，殺個雞儆個猴什么的……但她沒有想到，查爾斯·澤維爾竟然再平靜不過的將視線從她的面前移開，然后對站在沈瓊身邊的紅發少女道：“琴，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br>
    原本已經打算去向帕金斯女士道歉的少女聞言一怔，但她即刻便轉過了身，向查爾斯走去：“好的教授，您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我嗎？”

    沈瓊看著彎下腰認真聽著查爾斯·澤維爾吩咐的女孩子，不知為何便忽然覺得有些不順眼。

    查爾斯·澤維爾不是一直想重新教育她嗎？

    現在怎么又不教育了？

    有陰謀。

    沈瓊不露痕跡地詢問李千歡：“她是誰？”

    李千歡看見了沈瓊指著的人，“啊”了聲介紹道：“琴·格雷?！?/br>
    她想了想，用最簡單的話向沈瓊道：“是教授極少親自帶回來的學生之一，聽說非常強大，只是到現在也沒能學會控制自己的能力?！崩钋g的眼里有點兒恐懼，“上次她做惡夢，差點殺掉了她同寢的舍友?！?/br>
    沈瓊有些驚訝，她再次看向琴·格雷的視線就有些不同。

    她輕聲問道：“那她現在和誰??？”

    李千歡聳了聳肩：“沒有人會愿意和一名隨時可能殺死自己的人同住?！?/br>
    沈瓊的眼睛停了一瞬，她“唔”了一聲，還來不及說什么，就見查爾斯·澤維爾似乎真的沒有叫住她的打算，徑自離開了。見狀沈瓊也沒了繼續詢問琴·格雷的時間，和李千歡說了聲，便追了上去。

    查爾斯·澤維爾電動輪椅的速度有點快，沈瓊小跑兩步才跟上。

    她皺著眉問：“不罰我嗎？”

    查爾斯·澤維爾聞言停下了輪椅，轉而看向她，平靜問：“懲罰你什么？”

    沈瓊一時失語，查爾斯頷首道：“你都不曾認為自己有做錯，又需要什么懲罰?！?/br>
    查爾斯的語氣一如先前一般平靜，但沈瓊卻覺得他生氣了。這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直覺，但沈瓊不知為何無比確定。

    于是她眨了眨眼問：“很生氣？”

    再得到回答之前，她便像是得到了嘉獎一般高興建議：“開除我吧，眼不見心不煩?！?/br>
    查爾斯·澤維爾抿直嘴角，而后才開口道：“沈瓊，我并不在乎你打算做什么，但你不該利用我的學生?！?/br>
    沈瓊聞言皺眉，她反駁道：“別讀取我的內心，別叫我沈瓊?！彼行崙嵅黄?，“如果不讀取我的內心，你根本抓不住我?！?/br>
    “按照你的風格，我是不是應該回你一句‘那你就將自己的內心武裝起來，別讓我看見’？”查爾斯·澤維爾面對她時少了幾分溫和，看起來要具備攻擊性的多。大概是真的生氣，他的話語里竟然克制不住帶上了一絲嘲諷的意味。

    這就對了，沈瓊心想，她第一次見到查爾斯·澤維爾時，他的眼睛就不是好好先生的模樣。

    能和萬磁王平分秋色，身為變種人的一方領袖，單憑溫柔怎么能從強敵環伺中保護下澤維爾學校。

    沈瓊道：“你知道我不耐煩待在這里?！?/br>
    查爾斯道：“你明白我不可能放任這樣你的去對抗圣殿騎士?！?/br>
    氣氛一時僵住，沈瓊正不知道該說什么才能攻擊到眼前的男人，她目前的教授緩緩開了口。

    查爾斯道：“沈瓊，每個人的耐心都不是無窮盡的，我也不例外?！?/br>
    “當我真的下定決心開除你，這并不能代表你的成功，只是標明了我的失敗?！彼邓{色的眼睛看著面前看不出情緒的刺客，“表示著我最終選擇了放棄你?！?/br>
    沈瓊站在那兒想了很久，查爾斯·澤維爾便陪著她站在走廊里等了很久。

    沈瓊問：“要怎么樣你才會放棄我？”

    這回便輪到查爾斯沉默。

    他想了很久，方才能回答沈瓊的問題。

    “大概不會?！辈闋査埂删S爾道，“我想我對你尚且還有足夠的耐心?！?/br>
    沈瓊一時怔住，甚至都沒注意到他話語中的自相矛盾。

    她這樣呆愣的表情映在查爾斯·澤維爾的眼里，可要比她沉靜著一張臉的模樣要鮮活的多。查爾斯看著這樣全然因他的答案而不知所措的沈瓊，一時間竟然也沒有多么生氣了。

    所以他嘆了口氣，溫和道：“不過你說的對，我確實很生氣。即使你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你也確實犯了錯?！?/br>
    “畢業的等第提高，希望你能夠引以為戒?！?/br>
    沈瓊終于緩過神了神：“什么……？已經是A了還要怎么提，難不成要提成A＋嗎？”

    她追著離開的查爾斯焦急道：

    “澤維爾教授！我道歉，我懺悔，我真的特別內疚！能不能改寫檢查不提等第，我檢查寫的可好啦——”

    等到晚餐的時候，沈瓊被罰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校園。

    瓊·弗萊，成功在入學的第二天就達成了“